第40章 人生如夢，夢無始終
宋徽宗望著石頭，“此石雖小，卻醜卻露又透，真是一塊很好的石頭，但不知奇在哪裏？”
梁師成心想：我兒昔放說這奇石兩年可以長大，保險起見，我再加上一年。
說道，“皇上看到的這個石頭，隻是奇石的幼年，這奇石三年就可以長大，能大到一抱，且樣貌不變。”
“噢，果然是奇石了。”宋徽宗點了點頭，“如何才能成長，吃什麽，飲什麽？”
梁師成笑了笑，搖了搖頭，“什麽也不吃，什麽也不飲，隻需將它埋在土中，奇石自然長大。”
宋徽宗點了點頭，“好，就將奇石埋在涼亭旁，再豎個牌子，派個人照看一下，其上不能生草，其下不能穴鼠。”
“遵旨。”
宋徽宗問道，“奇石何來？”
“是南郊勾樂村一個鄉人所獻。”
宋徽宗和梁師成走進涼亭坐了下來。
宋徽宗說道，“奇石背後定有奇聞，快說來聽聽。”
“獻石者於夢中夢到一個仙女，那仙女懷孕三年生下奇石，獻石者醒來果得一石，且附有天文說明奇石來曆。”
宋徽宗擊掌笑道，“竟有此事，奇哉，異哉，朕要見那個獻石人，朕要看一看，究竟是怎樣的人竟能夢到仙女，還得了仙女所生的奇石。”
梁師成歎了一口氣，“前些日子請獻石人赴宴，宴席上那人在觀看露台弟子表演節目時笑得太過失禮，臣當日想，若他日拜見皇上，也失禮不知禮數，那罪責可就大了，便將那人抓了起來，心想關上兩日給他個警醒，避免日後拜見皇上時忘記禮數。”
宋徽宗點了點頭，“布衣不識禮數，當警示一下。”
“後來查清了，原來那戶人家想象力太豐富，凡事都能看見笑點，當日大笑自在情理之中了。”
宋徽宗點評，“也算奇人一家。”
梁師成搖了搖頭，“沒想到，那家老爺子竟然笑死了。”
宋徽宗驚訝，“竟有此事。”
宋徽宗隨即釋然，“也難免，凡事都笑，早晚笑死。”
梁師成歎了一口氣，“幾日後本打算將獻石人引薦給皇上，孰料那人卻在監牢中染了惡疾，暴斃而亡了。”
“啊。”宋徽宗很是悵然，“這是朕始料不及的，能夠將如此的奇石獻給朕，卻沒有得到封賞，竟死在了監牢中，朕不悅也，應當追責。”
“遵旨。”
牡丹花左擺右設，在園子裏這開一片，那豔一簇，將整個園子鬧得蜂蝶歡舞，鶯鳴不斷。有隻好事的鳥兒想尋覓那熱鬧的源頭，撲閃著翅膀飛出了園子，在城區的空中盤旋了許久，終於在一個衙門的屋脊上落了腳。此時這衙門的公堂上正受理著一個案件，那衙門的長官徐丘卜正認真的聽案子的前因後果。
一個男子跪在堂前說道，“大人，您可要為小的做主呀，小的早起去上茅房，見鄰居從小人家的茅房裏走了出來，那手裏還拎著鋸子，小人問他為何去我家的茅房裏，鄰居隻說自家的灌了水，來小人家裏借用，小人便沒有過於計較，進茅房蹲坑去了，那茅坑前種了一棵歪脖棗樹，是方便小人起身用的，小人蹲完坑抱著樹來起身，誰知那樹突然斷了，小人一下子坐進了茅坑裏……”
“哈哈哈……”徐丘卜聽到這裏大笑了起來。
那男子待徐丘卜收了笑聲，接著說道，“小人慌忙掙紮著起身，可小人的下半身被卡在了茅坑中，小人用不上力，隻有喊救命……”
“哈哈哈……”徐丘卜又大笑起來，還一麵重複了一句，“還喊救命。”
“小人喊了幾聲，鄰居的娘子手持擀麵杖跑了進來……”
“哈哈哈……”徐丘卜實在笑的不行了，捂著肚子坐在了地上。
“那婦人跑來朝著小人的下麵就是一陣兒亂敲，好端端的體下，被敲得連小人的娘子都認不出來了。”
“哈哈哈……”徐丘卜把眼淚都笑出來了，他實在不行了，再聽下去，可能要笑破肚皮了，他揮動著手，“別講了，別講了。”
“大人，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呀，小人認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鄰居夫婦設計出來的。”
徐丘卜揉著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徐丘卜休息了一會兒，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鄰居夫婦，“是你們設計出來的嗎？”
“冤枉呀。”鄰居說道，“我隻是去他家借用了茅廁。”
那男子說道，“你手裏為何拿著鋸子？”
“我鋸後院牆外的樹，從你家過，還未及回我家。”
那男子指了指鄰居娘子，“你又為何拿著擀麵杖敲打我。”
“哎呀，嚇死我吧。”
徐丘卜捂著嘴，強忍著終於沒有笑出來。
鄰居娘子接著說道，“民婦正在夥房做饅頭，聽到有人喊救命，民婦拎著擀麵杖就跑了出去，跑進鄰家的茅房一看，見一隻大鳥咬住了鄰人，民婦揮著杖子就敲了過去……”
“哈哈哈……”徐丘卜到底還是忍不住了，躺在椅子上昂頭大笑起來。
“聖旨到。”
一聲呼喊，將公堂裏的一切聲音壓了下去。接著一個公公手端聖旨走了進來。
“徐丘卜接旨。”
徐丘卜慌忙跪了下來。
“因徐丘卜在任期間失職致使獻石人趙常猝死獄中，現革去徐丘卜的一切職務，抄沒所有資產，欽此。”
徐丘卜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感覺人生如夢，夢無始終。
徐丘卜的大太太早已過世，他的幾房小太太一聽皇上罷了徐丘卜的官，慌忙圍著徐丘卜出主意，慫恿徐丘卜掙紮一下，說不定就能出了泥潭。徐丘卜便上書給皇上哭訴自己的兢兢業業，那奏折卻被梁師成中途截獲，梁師成直接在奏折上寫了幾個字：保命要緊。
徐丘卜沉默了下來，那些小太太見大勢已去，便都分崩離析，這就要卷著銀子走人，卻被過來抄家的官兵們將她們的懷抱搶了個空，這些太太也隻有持著手帕拭著眼淚走人了。
有個小太太叫金蕊兒，她走時還要顧及一下自己以後的名聲，以方便改嫁，便把院子裏那隻多嘴的鸚鵡一把揣進了懷裏，官兵們見那金蕊兒的肚子鼓鼓的，估計是懷孕了，就放她出了府，金蕊兒出了府就後悔了起來，她一把將鸚鵡從懷裏掏出來，使足了勁將鸚鵡扔向了空中，心想：我幹嘛揣隻鸚鵡出來呀，揣些銀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