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篇一場廝殺
引:北宋崇寧,大觀以來,宋廷越發腐朽,其時天下分散,四圍皆兵,朝廷不勤國事,一味求和,以為和中是恒久。宋徽宗不理朝政,沉迷花石,美色之中,普天之下大興花石綱,官吏搜羅花石,滋擾百姓,萬民苦不堪言,朝廷為凸顯太平,於坊間興建瓦肆。瓦肆裏設有許多勾欄,勾欄上琴曲演說萬般藝,勾欄外笑聲掌聲不絕人,朝廷以為笑中是安樂。這一恒久,一安樂,難道宋廷真的能夠久安嗎?
這場雨已經連綿下了三日,上天已經給足了暗示,此時有一群聰明的宋兵趁著夜色埋伏在了敵軍的營帳附近,就等大部隊到來的消息,就等敵軍的營帳裏熄燈入睡的時辰。這群埋伏在叢林中的軍士裏有一個男子,此時他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敵軍陣營裏的其中一個營帳,那是敵軍的頭領西夏駙馬的營帳,今夜他就是為斬殺這個駙馬而來的,他便是宋軍的一個小隊長韓世忠。
“報。”一個兵士喘著氣委著身跑到韓世忠旁邊,“主力已到達一裏外。”
“好。”韓世忠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頂營帳,“就等熄燈了。”
韓世忠話音剛落,對軍營帳銅鑼驟然敲了幾下,所有營帳裏的燈火輒就熄滅了。所有人緊張了起來,每個人都挺直了身體。韓世忠伸手壓了壓這種迫不及待。大夥就耐著性子又等待了片刻。似乎聽到了鼾聲,聽到了雨水砸在兵器上的聲音,韓世忠猛的站了起來,將手一揮,軍士們躡手躡腳的摸進了敵軍的營帳中。
韓世忠和軍士衝進西夏駙馬的營帳中,這動靜還是驚醒了駙馬和侍衛。西夏駙馬才從床上跳起來,韓世忠揮著大刀已經掃了過來,大刀碰到胸口時被駙馬用兩隻手抓住了刀刃。侍衛向韓世忠撲了過來,宋軍緊忙衝過來抵擋。西夏軍侍衛皆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牌,他們的盾牌非常堅固,刀砍不入,槍刺不穿,因此韓世忠帶領的這些人除韓世忠拿著刀以外,其餘皆拎著大錘。幾個侍衛用盾牌將西夏駙馬護了起來。這時一個宋兵掄起大錘向護著駙馬的盾牌接連砸了幾下,那些盾牌突然癟了下去,縫隙裏露出了韓世忠與西夏駙馬正較勁的刀,這兵士鉚足勁在刀背上狠狠的砸了幾下,這刀嵌入了西夏駙馬體內,駙馬當場斃命。
“衝呀。”宋軍主力衝進了敵軍陣營中。
韓世忠拔了幾下嵌入西夏駙馬體內的刀,未有撤出,在地上抓起一把刀投入到戰鬥之中……
“此次斬殺西夏駙馬,又大獲全勝,皆世忠之功也。”長官劉延慶笑道。
韓世忠低頭笑了笑,未作謙虛。
“啊。”劉延慶向著東方抱拳道,“本官將欲進京覲見皇上,向世忠請功。”
“多謝大人提攜,下官鞠躬盡瘁。”
這日,劉延慶乘坐馬車帶著幾個護衛自十三都向汴京而去。
“濁濁汴河水,天朝已兩清,傳唱‘黃河清’,盛世永太平。”
聽著童子們口誦的童謠,觀覽著繁華的汴京,經過幾天的奔波,劉延慶到達了京城。人語,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園圃,百裏之內,並無閑地。
劉延慶在朝廷早朝時報了捷訊,又提出破格提拔韓世忠的請求。
“童愛卿。”宋徽宗朝堂上吩咐童貫,“你提拔一下吧。”
“臣,遵旨。”
“軍官奮勇殺敵,值得犒賞,童愛卿,你來負責慰問軍士吧。”
“臣,遵旨。”
主管邊事的將領童貫將劉延慶的請求蓋在了掌下。童貫為人多疑,凡是稱讚別人好的,他都懷疑,而那些詆毀別人的汙言,他又深信不疑。聽劉延慶誇讚韓世忠,童貫一點不相信,但經不住劉延慶在自己耳邊撓癢癢,攪的他天天打噴嚏,後來童貫勉強給韓世忠升了一級。劉延慶帶著這個結果要回到軍中去,馬車才出了汴京,被童貫喊了回來。
“大人還有何吩咐?”
童貫說道:“晚幾天帶著慰軍的技人一起回去吧。”
皇上下撥了四輛馬車銀子讓童貫慰勞慰問十三都軍士,童貫將兩車銀子拉進了自家銀庫裏,將慰問的事推給了當朝權宦梁師成。梁師成望著餘下的兩車銀子,聽了管家幾句耳語,便又扣下了一車銀子,後來將僅剩的一車銀子由管家運到了府官府中。這個府官叫梁昔放,他待梁師成府中的管家離開以後,走到那輛馬車前,掀開車轎簾子望著裏麵的幾箱銀子,又看了看左右的隨從,想問個主意,終覺還是歎了口氣將簾子掩了起來。
“就讓我進去見拜見一下大人吧。”
“走了,走了。”
“外麵吵什麽呢?”梁昔放向門口望了望。
家丁回道,“一男子想謀個差事。”
“帶進來吧。”
家丁跑到府外將一個男子引到了梁昔放麵前。梁昔放見這男子生的魁梧,身後又背著一柄寬劍。
由此問道,“習武之人?”
男子抱拳道,“自小習武。”
“練來賞賞。”
男子耍了一套劍術,梁昔放撫了撫眉頭,“叫什麽名字呀?”
“蕭遠。”
梁昔放走到那輛馬車前,伸手扯掉了車轎簾子,對左右招了招手,“拉給孟管家,讓他收起來。”
梁昔放招呼了蕭遠一聲,二人各騎了一匹馬離開了府中。這汴京城中已經有了一座梁府,那是梁師成的府邸。梁昔放斷不敢將自己的住所也掛個梁府的牌子。
因有人問,“大人,貴府叫什麽名字呀?”
梁昔放靈機一動,為自己的府邸取了個名字叫‘貴府’。每次出府辦事,梁昔放都會在府門口停上片刻,勒馬回頭望著‘貴府’的牌子,感覺很是霸氣,那肚子也突然似河豚一樣臌脹了起來,他稱此為氣數,曾經有個算卦的對他說,這肚子能脹多大,這氣數就有多少。
梁昔放仰麵望了望‘貴府’的牌子,挺著大肚子禦馬而去。他領著蕭遠來到眾安橋,這裏有一個京城最大的瓦子,人稱北瓦,瓦子裏琳琅百貨應有盡有,瓦子裏最大的特點是設有勾欄,北瓦裏麵設有十三座勾欄,每一個勾欄外都圍著數千人,那勾欄之上可謂是百藝爭鳴,有彈琴唱曲的,有雜耍說笑逗悶子的,有雜劇等等,這些藝人皆被稱為‘露台弟子’。諸多藝人能在瓦子裏立足的,也都是些技藝高超的,技藝稍不如人,便會被攆出瓦子,也隻能在街中寬闊之處做個場子,人稱這類的藝人為‘打野嗬’。如果技藝再遜者,這京城是待不下去的,隻有流散到全國各州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