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謝斌娶親
滿府張燈結彩,丫鬟仆從繁忙地穿梭著,人人麵上皆見了歡喜。
榮安侯府不比忠親王府,且謝斌亦是個不拘小節的,自然不會在意那許多,不過在林氏勞心勞力的操持下,自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因著上回蕭元成婚謝長安親力親為,這幾日幫襯林氏倒也有條不紊,總歸叫林氏卸去了幾分疲乏。
謝長安忙碌時,蕭鈺兀自帶了小家夥往上房去,因著是大喜之日,兩個小家夥皆穿了紅衣裳,素日蕭若辰習武,所著皆是深色衣裳,瞧著大抵沉悶死板些,而今日的紅衣倒是襯得稚氣未脫的小臉愈發有了神采,眉宇間隱約藏了貴氣,活脫脫的世家小公子。
蕭若螢自不必說,粉雕玉琢的小臉叫紅衣襯得愈發嬌俏靈動,叫往來道賀著無不豎起了大拇指誇獎,極大地滿足了蕭鈺老父親的虛榮心。
說到紅衣,不得不提寇漣漪,隻可惜身懷六甲的寇漣漪隻能在屋內翹首以盼,更可惡的是蕭元施施然離她而去,美其名曰代妻上陣,叫寇漣漪更是“恨”得牙根癢癢。
林氏滿麵紅光,抬眼就瞧著謝長安正有條不紊地指揮下人辦事,心頭感慨,卻是如釋重負,肩上的重擔總算徹底地卸下了。
榮安侯府喜氣洋洋,滿城的百姓亦是歡喜,千盼萬盼,總算要將三日的流水宴席盼來了,或是想沾著喜氣,或是流浪之人想果腹,總之滿城皆歡喜。
瞧見正望著自己愣神的林氏,謝長安含笑迎了上去,打趣道:“娘莫不是想著姐姐了?想從我臉上看出個姐姐來?”
因著燕郡王妃忽然染了風寒,原昨日要來幫襯的謝長寧隻得推遲了,不過時候不早了,想是該來了。
林氏笑著睨了謝長安一眼,心生感慨,“娘是在想,你與你姐姐何時才成婚,眼下圓兒和曦兒都這般大,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不過今日你大哥成婚,不日我也能卸了擔子,盼了這麽些年,總歸是盼著了。”
見林氏大有丟開萬事皆不管的心,謝長安冷不丁打擊道:“娘,待日後大嫂有了身子,您怕是都舍不得脫手!”
母女談笑著,就見燕清嵐攜謝長寧而來,身旁綴了兩個小家夥,匍一見謝長安,燕和曦登時顧不得自家幼弟,忙不迭跑向謝長安,“姨姨,辰兒哥哥呢?曦兒想找辰兒哥哥。”
謝長寧好笑不已地看了眼猴急的燕和曦,又仔細望著謝長安,見眉宇間仍是如往日的神采,當即放心了,隻四下瞧不見蕭鈺,不免疑惑,“安兒,安郡王可是沒來?”往日兩人如連體嬰一般如影隨形,難得今日未見著蕭鈺。
謝長安溫柔地摸了摸燕和曦的腦袋,莞爾一笑道:“蕭鈺帶著辰兒圓兒在祖母那,不若讓燕世子也帶了曦兒灝兒往祖母那去,你留著與娘幫手。”
聽得蕭若辰在謝老太太那兒,燕和曦也顧不得旁的,歡快地拉了燕清嵐的手就要往外去,一時又忘記了幼弟,惹得謝長寧頻頻瞪眼,強行拉住不管不顧就要往前去的燕和曦,將燕和灝的小手鄭重地交與燕和曦,“曦兒,灝兒是你弟弟,身為哥哥的要保護好弟弟,知道嗎?”
一心想著蕭若辰的燕和曦不欲再浪費時間,忙不迭地點頭,卻無甚誠意,叫謝長寧無可奈何,“若是灝兒是個妹妹,曦兒怕是眼睛都要移不開。”
自打上回從京郊的莊子回來,燕和曦就徹底叫蕭若辰收服,幾日不見就央著謝長寧往安郡王府去,因著蕭鈺中毒一事,燕和曦已經許久未見著蕭若辰了,可不是著急,至於自家流著鼻涕的跟屁蟲,燕和曦自發地忽略了。
招呼賓客的謝斌見母女幾人不知在說什麽,笑得煞是歡喜,免不得忙裏偷閑來湊個熱鬧,“娘,安兒寧兒,你們在說什麽,也說給大哥聽聽。”
存了打趣的心,謝長安言笑晏晏道:“方才我們正說著大哥今日甚是俊朗,可不得迷了大嫂的眼。”
人靠衣裝,不得不說今日這一襲新郎服襯得謝斌愈發英氣逼人,滿目春風,眉宇間是不可磨滅的剛強,眸子晶亮犀利,身姿挺拔,周身的氣勢意氣風發,卻是堅實的男子氣概,京中少人能及。
謝斌倒也不羞赧,笑著應承道:“承娘和妹妹吉言,大哥早日讓娘抱上孫子,讓妹妹抱上侄子,屆時見麵禮可是要備足了!”
話方落,正待再說什麽,就聽得管家喚道:“世子爺,時辰差不多了。”這是該結親了。
林氏生怕耽誤了吉時,忙含笑推了謝斌往外去,“快些將昭雪接了來,回頭進門了,何愁抱不上大孫子,快去快去,莫叫平家等著。”
那廂蕭元去結親,這廂與宴的賓客亦是到得差不多了,一時人頭攢動,滿耳皆是寒暄聲,映襯著滿府的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也隻有今日勢大的榮安侯府能叫百官前來祝賀,若是謝長安方到京時的謝家,怕是冷清,朝野就是如此多變,人心自然趨利避害。
因著時候差不多,蕭鈺將小家夥丟與燕清嵐,就攙扶著謝老太太往正廳來了,賓客見著謝家的不老鬆,豈能無事,又是一陣恭維。
一旁閑話的命婦瞧見其後三四個粉嫩的小團子,當即目光都移不開了,燕和曦稚嫩卻已隱約有了燕清嵐的溫文爾雅,蕭若辰容貌俊秀,隱約有了幾分氣勢,奶聲奶氣的燕和灝更似謝長寧,容貌絕佳,溫軟可愛,蕭若螢自不必說了,嬌俏靈動,叫人隻想捧在手心裏疼著。
有些想得長遠的,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自家是否有年齡相襯的,若是有,想是要不餘遺力地湊幾對青馬竹馬,好近水樓台先得月。
謝老太太目光如炬,眼神不著痕跡地打了個遍,就知那些個人都存了什麽心思,不過隻當不知,左右隻要小家夥能承歡膝下就夠了,往後之事,想瞧也瞧不見了。
心思各異時,聽得門外來報,說是花轎已往榮安侯府來了。
這一聲叫喚各司其職的眾人亦是忙碌了起來,而榮安候與林氏已然正襟危坐於堂前,滿目春風,又難掩緊張,尤其是林氏,翹首以盼地望著府門方向,叫謝長安姐妹見了相視一笑,亦是轉頭望向府門方向。
不多時,人聲忽而鼎沸,不說也知是花轎到了。
果不其然,片刻就見著人群簇擁著兩位行人而來,紅衣飄飄,男子身姿挺拔,麵目堅毅,如沐春風,女子身姿婀娜,輕移蓮步而來,雖瞧不見相貌,可藏不住的溫婉叫人簡直歡喜,端的是郎才女貌。
蕭鈺不知何時一手抱了蕭若螢,一手牽著蕭若辰,立在謝長安的身旁,雖很想擁謝長安入懷,奈何並無三頭六臂,唯有目光緊黏著謝長安不懂,眸子溫潤,情深甚篤自不必再藏。
想是感受到蕭鈺灼熱的目光,謝長安側頭望向正凝視自己的蕭鈺,溫婉一笑,四目相對間好似有什麽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隱秘,深深淺淺,藏入彼此的心底。
謝長安含笑牽過蕭若辰的小手,讓蕭若辰立再二人的跟前,看了眼興趣全在相攜而來的新人身上的蕭若螢,抬眸望向蕭鈺,眼底似有星星點點的碎光,言語間少見的繾綣,“蕭鈺,謝謝你,有你,很好。”
蕭鈺攬過謝長安,一言以回之,“有你,是我的福氣。”
得,敢情兩個小家夥不值得被提及。
這廂萬千溫情,那廂良辰恰好,司儀高呼,“吉時到,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不過,新郎官想要全身而退,得已順利地入了洞房,那是不可能的,時刻準備攔截的蕭元,忍不住伸出援手的燕清嵐,還有幾個麵熟卻叫不出名字的少年,鬧鬧騰騰地半路就將謝斌架走了,今日想是不醉不歸。
看了眼笑得戲謔的蕭鈺,謝長安笑道:“蕭鈺,你怎的不去湊個熱鬧?”
蕭鈺含笑搖頭,“妻兒在側,哪還想著鬧騰,不論何時,我隻想站在你的身側。”自鬼門關走了一遭,蕭鈺火力全開,甜言蜜語卻不是花言巧語,體貼入微亦不是一時興起,得之我幸,蕭鈺正全力守護著眼前的美好。
謝長安含笑不語,隻是望向燈火闌珊處時,心是滿足的,好似從未受過苦難。
府內觥籌交錯,府外的流水宴席如約開席,京城的民眾紛湧而來,因著人數眾多,難免有落了空的,不過謝長安放了話,但凡不夠的,加了就是,銀錢管夠!
經此一遭,無論是借勢給榮安候府,亦或是感恩於京城百姓,已然是足夠了。
歌舞升平,小酌微醺,言笑晏晏,好似連天上的皎月也忍不住要湊個熱鬧,撥開雲霧,探了腦袋瞧這本該在黑夜偃旗息鼓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