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愚蠢而不自知
即便是在北方，夏天的太陽也還是一樣的毒辣。地麵炙烤的發燙，在外麵多待一秒都會汗流浹背。推開甜品店的大門，冷氣撲麵而來，讓人忍不住一個激靈。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走到前台，“一杯芋泥波波奶茶，去冰的，大杯。”
這是她離她家最近、也是她最常來的一家甜品店。
在等號牌的功夫女孩掏出了手機，網博軟件的消息顯示著99+，她始終是沒有勇氣去點。不想手指一滑，居然點進去了。
“啊……”
——真心希望教父能和吳小姐分手，車神她不比吳小姐好多了？
——高舉兄妹大旗……
——深海組入股不虧……
“一杯抹茶紅豆冰山。”
女孩還沒回過頭來，後麵突然就傳來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她微微蹙眉，回頭道：“你怎麽又來……哎？”
身後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前男友”葉肅恭，而是一個穿著工裝掛了一身鏈條的女生。
蘇淺謠微笑著歪頭：“哦呀，我可是第一次來呢。”
呂青瑤愣了兩秒，隨即反應了過來：“你是……瀚海闌幹？”
蘇淺謠做出震驚狀捂住了嘴巴，“哦呀不得了不得了，你怎麽知道我是瀚海闌幹的？”
呂青瑤“嘁”了一聲，“長相和聲音和葉肅恭一模一樣，還號稱是就不睡的妹妹就不醒呢，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蘇淺謠悠悠然的拿了牌子，拉開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呂青瑤看見她右耳戴著的白色藍牙耳機，“那我真的是榮幸至極呢，呂小姐。”
據說前任和現任碰麵會有修羅場產生，但現在呂青瑤和蘇淺謠並非如此。她們是以葉肅恭為橋梁搭建的“現任”和“正炒著的CP”這樣奇怪的關係。
呂青瑤毫不客氣的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看來你還知道我呢。那你就該知道，我才是就不睡的正牌女友吧？”
蘇淺謠隻是笑，她抱著胳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你不是對他厭煩至極……想和他分手嗎？”
呂青瑤冷哼一聲，“不管我想不想和他分手，現在我都是睡嫂，還輪不到你……”
“你們還沒分手，你當然是睡嫂，”蘇淺謠壓根就不等她把話說完，“不過很有趣呢，盡管你因為就不睡的死纏爛打而難以分手感到無比的厭煩，卻依然非常珍視‘深海教父的女朋友’這個名號呢。”
呂青瑤被噎住了。
蘇淺謠歪頭，“怎麽樣？”
她右耳戴著的耳機裏傳來了謝知契的聲音：“她是個蠢貨，你就按照你的那一套來就行了。”
此時此刻，莫滄頤還在睡覺，謝知契則坐在莫滄頤工作室裏的電競椅上，在兩塊電腦屏幕前麵架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電腦屏幕上開了兩個小窗，一個是夏令營內容的PDF文件，一個是網博的個人主頁。
蘇淺謠不由得輕笑，“想不到你也會說這種話啊……”
然而對麵的呂青瑤並不知道她在和謝知契說話，“什麽這種話？我說的是事實好嗎？”
蘇淺謠低頭扶額，嘴角卻是揚了起來，“就是那種吧？你們眼中的男神隻是我的一個舔狗哦～這種感覺對吧？通過追求自己的異性來凸現自己的個人價值，對自己愛的死去活來的人越厲害自己就越開心，哪怕對他打心底的不屑與厭惡……是吧？”
呂青瑤剛想諷刺兩句，蘇淺謠的話卻像炮彈一樣冷不丁的又冒出來一句：“這樣也挺好的呢，雖然說是沒有男人就會自卑的要命的認，但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會沒有男人呢？占了三十五億的人口也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呢，所以靠異性來抬高自己也是一件挺厲害的事情，對吧？”
本來呂青瑤還想說“這是自己的本事”來著，被蘇淺謠這麽一說徹底說不出來了。她氣的臉發紅，但又被這話吹得心裏涼颼颼的。憋了好半天，她才冒出來一句：“嗬嗬，葉肅恭可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呢。你知道嗎？”呂青瑤活動了一下她穿著高跟鞋的腳：“他可是，一臉陶醉的用舌頭舔過我的腳呢。”
她們的對話謝知契在這邊聽得一清二楚。本來他們是提前打了語音通話，好讓謝知契在這邊指揮幫助蘇淺謠套出呂青瑤的話的。但是事實證明呂青瑤實在用不著他們這麽大費周章，而且現在……呂青瑤還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了。
她在和蘇淺謠講“變態”。
謝知契默默的摘下耳機，心裏倒數60秒。
蘇淺謠麵不改色心不跳：“足控其實不算特別小眾的XP呢，至少比糞便戀愛是要正常多了。其實足控也分本質性真足控和戀人性偽足控兩種的，通俗來講就是前者是真的隻喜歡足而後者是因為是戀人所以連足也一起喜歡……那麽姑且我來調查一下，葉肅恭到什麽程度了？他用你的腳來（bi——）讓自己（bi——）了嗎？”
“……”瞬間呂青瑤的臉從一開始憤怒的紅變成了驚恐的青，“你……你在說什麽啊……”
謝知契恰好在這個時候重新戴上了耳機。他歎了一口氣，和蘇淺謠比變態，這不是找死嗎？幸好自己提前摘耳機了。
蘇淺謠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呐，到哪一步了？難道說已經到了光是看著你的腳就已經可以（bi——）的地步了？那可真是了不得了呢，畢竟澀情的最高境界是一個人的意淫，說不定下一步他就可以靠著閉眼想象畫麵直接顱內高潮了呢……”
謝知契捂臉，失算了，她的騷話是分兩半說的。
呂青瑤的上下牙已經開始打架了，“你……你怎麽這麽……”
蘇淺謠兩手一攤：“你可以發個帖子說‘你們的車神是個對足控萬分了解的變態’喲。不過估計沒啥用，我之前寫過很多小眾向play的，足控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呂青瑤原地呆滯。
蘇淺謠伸開雙手，做出了胸懷世界的某國領導人標準姿勢：“我可是車神，車神你懂吧？不是老司機，是被讀者封了神的。神可是包容世間萬物的，我作為車神自然包容世間一切合理的XP。能get到點的我會盡可能的get到，像糞便戀愛那種實在是過於獵奇的我也會尊重它的存在……”
謝知契出聲提醒：“別說騷話了，快聊瀾逸的事。”
“哦。”
蘇淺謠從她激情的澀情理論解說的演講中拉了回來，“話說啊，呂小姐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情敵了呢？”
呂青瑤一臉輕蔑，“就你？你配嗎你配嗎？”
蘇淺謠不管她那像是急得跳腳的黑子一樣的語氣，“呂小姐你知道我是瀚海闌幹，那你知道我的真名嗎？”
呂青瑤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的真名幹嗎？”
“葉肅恭沒說？”
“他的話我一句也不想聽。”
“那我就放心了，”蘇淺謠笑容滿麵，“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同人寫手瀚海闌幹，真名叫葉肅敬，恭敬的敬喲！”
又用“葉肅敬”這個名字招搖撞騙了嗎……謝知契捂臉。雖然現在她還在說一些和主題無關的事情，但謝知契相信這是她的話術。
“兩位的奶茶和冰山好了……”
服務員端著餐盤上了一杯奶茶和一大碗的冰沙，蘇淺謠立刻高興的端了過來，“好耶好耶，我期待好久了呢……”說著她就舀了一勺綠油油的冰沙送進了嘴裏。
呂青瑤卻是無心喝她最愛的奶茶，“你……你叫葉肅敬？”
蘇淺謠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嗯，還有個堂弟叫葉肅戰，今年剛高考完。這個你知道嗎？”
三個人都範“肅”字，自然都是親戚了。呂青瑤愣了好半天，“你……你真是他妹妹？”
蘇淺謠拿出昨晚飯局拍的照片，“喏，我們昨晚才吃的飯呢。”
父母互相認識是最好的說服力，呂青瑤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頭，“這……”
“現在就不睡的黑料不是舔狗也不是足控，而是這劈腿的傳聞。如果被人知道了所謂的就不睡劈腿對象其實是他堂妹……”蘇淺謠眯起了眼睛，身子向前傾：“你說，除了那個瀾逸之外，誰會變得最可悲？以為對方出軌而各種爆私生活信息的呂小姐？”
呂青瑤呆了一下。
“有個人一邊P著你的遺照罵你，一邊開了個小號裝成是你的親友過來套你的話，用你的話去搞一波就不睡的黑料，再忽悠你就不睡出軌了讓你氣的自爆於是她順理成章的把鍋扣到你的頭上……”蘇淺謠原先眯著的眼睛睜開了，她直勾勾的盯著呂青瑤，“她把號一銷誰也找不到她，而你的所有私人信息都暴露了相當於在互聯網上裸奔……說不定哪天你出門，就有人指著你的鼻子說就是這個女人胡說八道……之類的呢？”
呂青瑤臉色煞白，“我……”
“你也是發現了那個瀾逸兩麵三刀覺得自己太蠢了才會刪帖子裝死吧？”蘇淺謠笑容滿麵，“放輕鬆，我哥哥那麽喜歡你我自然不會害你的，你得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才好讓你有辦法抬起頭來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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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契：大意了……各種意義上的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