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莫滄頤是被電話吵醒的。
昨天看到流浪貓的屍體現場後給莫滄頤的觸動很大，本來計劃晚上直播最後也沒有開。當時他的心情並不好，這樣直播效果會很不好的。從昨天回家後一直到現在，莫滄頤開了一個新遊戲一邊錄屏一邊打，之後混亂的睡了一覺，直到被九十一的電話給叫醒。
接到電話時莫滄頤一臉懵：“……九十一？有啥事？”
九十一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我說啊，我在你的那邊素材裏麵看到了一個翻欄杆的小哥？你們認識嗎？當時你在四五樓吧？他這也太震撼了。”
莫滄頤猛然想起來謝知契，好在交流的時候他關了攝像機也關了麥。莫滄頤笑道：“沒什麽，就是一個朋友，他當時來學校參加跑酷日，我就和他聊了幾句而已……啊對了把他剪掉！一定別把他剪正片裏去啊！”
九十一道：“這我當然知道了……不過你那個朋友好厲害啊，啥時候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唄？我對跑酷運動員可好奇了……”
莫滄頤幹笑了兩聲，“有空一定……”
和他們這些做視頻的時候放肆實際上卻社恐的Uploader們不同，九十一的社交能力非常強，可以和許多第一次見麵的人自來熟。九十一的粉絲最常有的感受就是“次元壁又破了”，因為他總是能在參加活動的時候認識各行各業的人，其中包括運動員、藝人、作家、漫畫家等等。
所以九十一想要認識會跑酷的人也不奇怪。
掛了電話後，莫滄頤看了看網博平台上的帖子和消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自莫滄頤發布了那條帖子後，不到二十四小時，“商申市高校發現被虐殺的流浪貓屍體”就上了熱搜榜。毫不誇張的說，現在不僅是商申市的人知道了，差不多全國的網民都知道這件事了。
雖然莫滄頤自己從兩三年前就算是公眾人物了，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所謂“大V”的影響力居然如此可怕。H大基地的那一條帖子一開始也隻引發了小範圍的關注，現在因為他的直接介入，導致這個話題直接成為熱點話題，閱讀人數也達到了一億多，已經遠遠超出竹不南的粉絲量了。
這就是互聯網的時代嗎……
除去大部分對於虐貓事件的討論之外，還有一小部分的討論是針對竹不南本人的。莫滄頤隨便刷了一下社交軟件上的推送文章，甚至都能看到“竹不南曝光虐貓案件，是富有愛心還是營銷人設？”的標題。
“……什麽東西啊。”
莫滄頤點開這一類的文章一看，都是什麽“死的是貓又不是人，趁這個機會賣一波愛貓的人設也很能給自己飯圈化洗白”，真是叫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現在已經到下午五點了。
莫滄頤在客廳沙發裏坐著等剛點的外賣，葉肅恭正好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看見他道：“怎麽樣了？緩過來了沒？”
莫滄頤捏了捏自己眼中的鼻梁，蹙眉道：“別說了，我睡那一覺腦子裏老是冒出來那個貓頭，現在我都不太敢看竹筍了。”
竹筍趴在門口鞋櫃旁邊，高傲的甩了一下它的尾巴。莫滄頤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竹筍這幾天居然很喜歡在門口鞋櫃那待著，導致他和葉肅恭這兩天開門的時候都得小心著別讓它跑出去。
葉肅恭歎息道：“看了那個場麵絕對要做好幾天噩夢的……”
莫滄頤看他穿鞋，但也不記得近期他要和哪個唱見合作，就問他：“你要出門嗎？”
葉肅恭的動作停了一下，接著回答：“嗯，是啊，出去有點事。”
有點事。
莫滄頤默默聽著這三個字，再具體的他也不會再去問了，大概是葉肅恭的一些私事吧。葉肅恭一手搭在門把手上，道：“我大概晚上十點左右能回來吧……你今晚直播嗎？”
“嗯，外賣來了我就開播。”
“好的……”葉肅恭按下門把手，忽然“嗯？”了一聲。
莫滄頤抬頭看他：“怎麽了？”
葉肅恭卻是邁出了門，回頭對他笑了笑：“沒什麽，拜拜。”
說著“哢”的一聲關上了門。
莫滄頤愣了一下，但也沒多想。等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外賣送到了，莫滄頤便拎著外賣上了樓，開了直播。
遊戲還沒打開，直播界麵是電腦桌麵。莫滄頤一邊拆外賣盒子一邊道：“觀眾朋友們先隨便聊聊天，我吃個飯，吃完飯再開始玩遊戲。”
瞬間十幾條付費留言刷了過來：“主播晚上好啊吃的啥？”
莫滄頤一邊拆筷子，夾起一個餃子道：“我點的水餃，豬肉白菜餡的。”
“南哥昨天是參加的什麽活動啊？”
“南哥那個流浪貓怎麽樣了？”
“……”
果然不出他所料，彈幕裏一大片問昨天的事情的。莫滄頤咽下一個餃子，語氣有些憤怒：“我昨天參加那個某站的恰飯活動來著，之前也跟你們說過……真的氣死了，家裏有養貓養狗的一定把寵物看好，我現在每次出門都把門窗都關上就怕竹筍跑出去。哎呦你們知道嗎那個場麵賊可怕……”
網博平台上的圖片是已經打碼處理過的，不然很難過審，所以隻是看帖子的話並不會像莫滄頤那樣把貓的屍體看的一清二楚。這時竹不南的一個衛星發了一條付費留言：“有養寵物的各位一定要看好它們，竹老師這幾天也不要想太多，虐貓的凶手一定會被找到的，現在已經有對凶手的分析了。”
火箭、衛星和航空母艦是某站直播的一個模式。花一百就可以成為主播的火箭，時長是一個月。而要成為主播的衛星則需要花一千，航空母艦就是再加一個零一萬。這種模式算是對主播的一個粉絲身份的定義。目前竹不南也就是莫滄頤有二三十個衛星，一千多個火箭，航空母艦還一個沒有。
莫滄頤有些驚訝：“已經有對凶手的分析了？網絡偵探？”
立刻彈幕一片：“有的有的，已經看到分析了！是一個推理小說家寫的分析！”
推理小說家？莫滄頤一臉疑惑的打開網博平台進入話題，“推理小說家的分析？那可真是不得了啊，讓我看看……”
果然一條帖子被頂到了最上麵，標題就是“商申市虐貓案凶手肖像分析”，已經有幾千條回帖和點讚了。而發布這個帖子的人……叫風聞傳說？
莫滄頤愣了一下，對著麥道：“發推理帖子的人網博ID是風聞傳說哎，這個名字好耳熟，我記得咱們直播間就有一個吧？還經常給我上火箭來著……”
又一條付費留言出現了，說曹操曹操到，這是“風聞傳說”發的留言：“沒錯就是我寫的……不過我就是個寫推理網文的撲街而已，沒有大家說的那麽誇張了……”
莫滄頤點開那條帖子，還沒來得及看，忽然間有些想笑。彈幕上一大片“南哥的粉絲可太厲害了”，還有一些發什麽“次元壁破了”之類的。莫滄頤一邊看那條帖子一邊道：“哇你好厲害啊，居然還是寫手啊……”
莫滄頤夾起一個餃子往嘴裏送，咀嚼時發出細微的聲響，彈幕裏又是一大片“南哥吧唧吧唧吧唧”的。但是莫滄頤沒在意這些，他現在已經被帖子裏的內容給吸引過去了。
這個帖子寫的非常的……犀利。
在看到這個帖子之前，莫滄頤對於虐貓案的想法還隻停留在“貓好可憐凶手好可惡”這個層麵。而風聞傳說的這個帖子，詳細的分析了虐貓背後可能牽扯的利益產業鏈、虐貓凶手的心理狀態和可能身份。看了這個帖子，莫滄頤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哇你好厲害啊這個……”
看完這一片文章，莫滄頤才知道原來虐待動物的視頻也可以在網絡上進行牟利。而其餘的什麽由虐貓心理推測犯人的經濟狀況社會狀況等他看完也除了“牛批”之外什麽評價都做不了。
這就是福爾摩斯的思考模式嗎？厲害了厲害了……
看完之後莫滄頤關了手機，對著麥認真道：“風聞傳說對吧？你的推理很厲害，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推理文大神的！話說撲街是什麽意思啊觀眾朋友們……”
彈幕上一大片又刷起來“苟富貴勿相忘”了，莫滄頤感覺很神奇，自己的粉絲裏居然還有推理文寫手。或者應該這樣說，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作家來做自己的粉絲。
挺奇妙的，真的挺奇妙的。
餃子吃的差不多了，關於虐貓案的討論也差不多了。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看了那篇分析帖之後，莫滄頤就覺得凶手馬上要被抓到了。這麽一想他安心了很多，在吃飽之後愉快的打開了遊戲，正式開始他的直播。
這次他播的有些忘乎所以，一直到十二點了他才發現已經玩了這麽久了。好多人已經撐不住了在直播間裏發了晚安就去睡覺了，莫滄頤關掉了遊戲，“已經這麽晚了啊……”
有彈幕問：“南哥，活動視頻什麽時候能出來啊？”
莫滄頤對著麥道：“這一期視頻是九十一負責剪的，得看他什麽時候能剪好了……對，是聯合投稿，聯合投稿。”
彈幕又有問他什麽時候出遊戲視頻的，莫滄頤撓了撓頭，“我明天會發布一個遊戲視頻……之後活動比較多，也夠嗆能有時間做新視頻了，得鴿個一段時間吧……”
莫滄頤又和彈幕隨意的聊了一下，眼看著快到一點鍾了，他才下了播。
莫滄頤起身走到鄰著葉肅恭工作室的牆壁那邊，聽著一片寂靜，看來葉肅恭已經睡了。盡管是淩晨一點，但不知是不是白天都在睡覺的緣故，莫滄頤隻覺得異常的清醒。
他並不想去睡覺，但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那天的遊戲視頻已經做完了，莫滄頤尋思了一會兒，還是按照直播時說的那樣設置了定時發布。都完成之後又是無事可做，他打開門摸著黑下了樓，進了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更清醒了。
對著鏡子發了一會兒呆，莫滄頤做了一個荒唐的決定：他要出門散散步。
在淩晨一點鍾，出門散步。
夜裏的商申市沒有白天那麽熱，讓一直呆在空調房裏的莫滄頤有一種溫暖的感覺。他在門口看門保安詭異的注視下慢慢的走出了小區，順著路往一邊走去。
前麵就是K大。
K大一側是住宅區，另一側就是商業街。在這邊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遠遠的能看到那邊霓虹閃爍。莫滄頤慢慢的往前走著，漸漸的看到了K大的校門。
“……”
走到樹底下的時候莫滄頤猛地抬起了頭。不知道是因為對樹底下有陰影還是察覺到樹上有什麽東西，總之他就是抬起了頭。
“……大半夜的，你在那頂上幹什麽？”
莫滄頤對著樹冠上依靠著樹杈躺著的人喊出了聲。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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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內鬼，公開一些情報。
某站直播間主播粉絲團身份：
航空母艦（10000RMB/月）
衛星（1000RMB/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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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站直播間的禮物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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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禮物與身份金額較大，主播會在直播中進行感謝。
給你點讚（10R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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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站的付費留言彈幕：
通過花錢可以讓自己的留言掛在直播間屏幕上方醒目位置並停留一段時間，主播和直播間觀眾可以輕易的看到。價格在30元以上不等由打賞觀眾自定義，價格越高停留時間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