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落千梳洗後就去當差，五皇子見到落千後，十分回避落千流落在外的日子，又或許是落千流落在外的原因，五皇子什麽都沒說，仿佛以往過去了，不可再提。落千也心照不宣的服侍五皇子用早膳，仿佛，她離開靜園這一個月，從未發生。


  落千也不想提起流落在外的日子，著實比呆在靜園舒心，在深宮裏多年，落千心知，隻有主子嫌棄奴才的份，若是奴才嫌棄主子，那可是活膩了。她哪敢說宮外的日子比宮裏自在舒適。


  五皇子給落千看了桌上的荷包，落千莫名覺得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落千拍拍頭，想要努力想想，到底在哪裏見過這樣的荷包，便聽五皇子說 ：“收好，慢慢想。”


  五皇子用了早膳便去鄭遠橋處問學，落千拿著荷包回了自己住處，默默想了許久，乍然想起來，那日宮宴，五皇子中毒的時候，被太醫診斷終身伴隨惡疾，不得醫治，有個宮女，呈菜品的宮女，就帶著個這樣的荷包，當時，落千還詫異，宮女帶著個這樣光禿禿的壁虎圖案的荷包，並無福氣寓意，甚是違和。


  落千想起來了，待五皇子下學後，去尋五皇子，告訴他這個線索，趙煜也得知了這個線索，加快查，那日宮宴各司其職的記錄，爭取早日揪出那個躲在幕後，壞事做盡之人。


  五皇子對落千想起的那個宮女，似乎習以為常。宮裏層出不窮的算計手段，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宮女的樣子，他記不清，但是，那個荷包，繡著壁虎的荷包，五皇子有點印象。


  落千有著非同尋常的記憶。這個他早就清楚。落千甚至，能記得住一年前，略有一點印象的事，這個，大概，落千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這個擅長的本事。


  五皇子用過早膳，告訴落千，這月十三，是沈妃七七。七七乃是大祭。過了七七大祭，沈妃的後事，才算真正的結束。之後，三年，五皇子為母妃守孝，待出了孝期，才可娶妻生子。


  因沈妃之前在龍池寺清修，這次大祭，五皇子奏請皇帝在那為沈妃超度，被聖上駁回。聖上略帶深沉的跟自己兒子商議：“皇陵刺殺之事才過去沒多久，幕後之人還沒找出，此行凶險，有人狗急跳牆，你母妃若泉下有知，定當不同意你犯險。”


  對幕後針對五兒的人，聖上帶著幾絲厭煩，找出來，定嚴懲不貸。以往聖上息事寧人的做派，如今想來真是大錯特錯。人心不足，一次害人得手還想著下次也能得手。


  他怕，背後一直緊緊盯著五皇子，隨時準備下黑手的人，並不會得逞一次就收手，沈妃都走了，還要對她的兒子趕盡殺絕。


  他以往總擔心五皇子樹敵太多，現在想想，即便五兒什麽都不做，幕後人也一樣會害他，因為他活著，對別人就是一種威脅。嗬嗬，他曾自認為以仁治人，可宮裏的女人們，都黑透了心。


  想起每每與沈妃爭吵，都是以為這些瑣事，他便後悔，若是當初，依著沈妃，嚴懲，不必顧忌這許多，便不是今日這般後果。沈妃去了，現在後悔有何用，聖上長歎一聲，就算身為帝王，也有無可奈何之事啊！


  五皇子沒有堅持，同意在皇覺寺替母妃超度。


  待到十三那日，五皇子一身素服，落千跟金石緊隨左右，帶著一隊侍衛，去了皇覺寺。盡管路程近，半日就能到，聖上依然讓五皇子帶了兩隊暗衛。


  趙婕妤讓心腹太監去求見聖上，懇請去皇覺寺送沈妃最後一程，盡一盡姐妹情誼。聖上道，逝者已逝，不必追念！


  趙婕妤心急如焚燒，卻隻能幹坐著，兄長被遠調，她被折斷了翅膀，消息閉塞，上次刺殺之事，也是動了趙家僅剩的根基，如今，那些死士，召回來的不過七八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