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郭正豐盯著自己女兒看，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個女兒，看起來貌相一般，除卻眼睛外，似乎沒什麽可取之處，不過，這倒是好事，其貌不揚，也許，某些事，做起來更方便些，待看看。


  落千赴宴之後回到素雪院，跟母親說了會兒話，才回自己房間，今日，父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像是盤算什麽，父親這些年任她們母女艱難過活，一直不聞不問的態度，忽然對落千打量多次，定然不是什麽好事。


  落千雖不知道父親在盤算什麽，但是，她得想辦法，讓母親在府裏重新立起來，不然，總有一日，會被欺負得連骨頭都不剩。想著父親的神情，落千總覺得不安，能從自己這裏算計到什麽呢？


  落千抓緊時間為母親排除一些潛在的隱患，也為母親能在府裏平安度日，做一些鋪墊。


  落千一改平日不聲不響，最近，頻繁借母親的名義，出膳食處要湯水。因母親一貫性子和軟且不管事，膳食處的婆子有些不情願，落千先是讓近身丫鬟蝦米，色厲內荏一番，再賄賂婆子。


  從一開始幾十個大錢，到後來用碎銀子，才能勉強要來一碗宵夜，再到後來，總之管膳食的婆子越來越貪心不足，態度也越發狂傲，被蝦米日日恭維且賄賂，越發飄飄然，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春日漸來，園子裏的草根漸漸返綠。落千父親與同僚相約去城外踏青，因回府略晚些，同僚的宅子在城郊，怕是要趕上宵禁，於是，落千父親便留人在府裏客房住一夜。


  早就交待下去，讓二夫人收拾好前院客房，並叮囑，府裏丫鬟婆子，不可衝撞。落千父親讓身邊的小廝去膳食處要了幾個菜，與同僚共飲幾杯。


  郭正豐同僚道，“我馬車上還有壇好酒，元豐同去，順道取回來，今日，與正豐兄不醉不歸。”


  於是，兩個小廝說笑著，一並往膳食處去了。


  然，未到裏麵，先從外頭聽見一個婆子張揚跋扈的聲音，“我管你是誰，沒有銀子，還想要紅棗燕窩粥，大夫人也忒嬌貴了。”而後聽一個小丫鬟唯唯諾諾的聲音，：“於媽媽，您行行好，這可是夫人當初陪嫁的鐲子，雖然色澤暗了些，但分量足足的，換一碗燕窩，富富有餘呢！”


  又聽見婆子罵罵咧咧的聲音，“大夫人如今，連我們下人都不如了，還吃什麽紅棗燕窩啊，就那破敗的身子，吃什麽也補不回來啊”而後，嘲笑聲連連，緊接著又是小丫鬟唯唯諾諾的聲音，隻是模糊不清，但是小丫頭討好奉承聲連連不斷。


  大夫人不如下人處境是真，但是，這話卻不能擺在明麵說，如今，更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福寶有意替二夫人遮掩，看向元豐，元豐倒是識趣，“我剛剛，什麽也沒聽到。”福寶放心了幾分，剛要走進去，跟婆子交待老爺的吩咐，便從回廊角落裏看見了打春。


  打春是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了，府裏誰不認識。剛剛的事，福寶本想賣二夫人幾分顏麵，當做沒看見，畢竟，老爺看中二夫人，但此刻，福寶忽然覺得，二夫人用人也太差勁了些，選了眼皮子淺的人，管理府中膳食。


  貪欲太大，連他都覺得臉上臊得慌。


  打春是被忽悠來的，落千與她打了個賭，誰輸了，就去廚房親自下廚，做碗手擀麵，結果，自然是打春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