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情敵
聞言,秦錦蓉不由得歎了口氣。
想要翻案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況且此事背後牽扯太子,想讓皇上自打臉麵怕是不可能的。
“此事背後恐怕牽扯甚大,一切需得從長計議,不過表哥如今高中狀元倒是可以助我。”
秦錦蓉麵色凝重,可看向侯振銘的眼神卻滿是希冀。
侯振銘微微一怔,心中難掩愧疚。
“錦蓉,這次我可能幫不上忙了……”
侯振銘將在金鑾殿上惹怒皇上的事情說了,若不是常月突然肯為他求情,隻怕他也自身難保。
“若我能早些看到你的信,沒有亂了陣腳,現在或許還能幫忙,可惜我太莽撞……”
侯振銘眉間滿是愁雲,那時他本是想趁熱打鐵,在皇上對自己有所關注之時搏一搏,卻不成想被人反咬一口,一個從八品的小官如今想要幫秦錦蓉翻案更是難上加難。
“表哥是關心則亂,不用自責,我知道表哥為了我們一家已經盡心竭力了,否則我父母也不會現在還安穩待在牢中。”
依照秦雪瑜的性子,她不在京城中必然會去找秦廣安夫婦的麻煩,但他們如今卻安然無恙的在京兆尹府中,一定是侯振銘暗中保護著他們。
不過,侯振銘到底還是因為自己毀了前程,秦錦蓉心中難免不安。
“都是因為我,要不然表哥也不會.……”
前世侯振銘也是這般為自己仗義執言,這份恩情她無以為報。
從秦府出來,秦錦蓉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有些悵惘,張目四顧,一絲淒涼油然而生。
難道不管她做了什麽,都無法改變前世的結局?
侯振銘前途被毀,父母身陷牢獄,一切岌岌可危,似乎跟她離開前沒什麽不同。
感傷之際,一陣馬車車鈴聲響起,清脆的鈴音在青石小巷中格外清晰。
隻見一輛莊嚴古樸的馬車緩緩停在秦錦蓉麵前,一道熟悉而有力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
“京城不同邊境,正是濕熱時候,還不上車?”
盛元珽撩開車簾,利索的從車上一躍而下,他先是替秦錦蓉擦了擦鬢角的汗水,像是在小心嗬護著珍貴的花草,粗糙的大掌劃過肌膚,帶來一絲癢意。
“還在擔心,不是說過你可以多依賴我一些。”
盛元珽的聲音柔柔的撫平了秦錦蓉的憂愁,他好像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無論是京城還是邊境。
“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
秦錦蓉臉上擔憂不減,一陣腳步聲匆匆從後麵傳來。
原來之前送秦錦蓉出門,侯振銘看到天色陰沉便覺得有雨到來,折回去替秦錦蓉取傘來,回來的時候便看到盛元珽與秦錦蓉親密的樣子,心中不免一沉。
“錦蓉.……”
侯振銘沉了沉臉色,看到盛元珽的表情也不甚友好。
“不知盛將軍來此有何貴幹?”
侯振銘麵色不善,之前盛元珽兩次三番對秦錦蓉伸出援手他便覺得奇怪,如今他與秦錦蓉狀似親密,更是讓他有些懷疑盛元珽的目的。
盛元珽多次打退契丹人,立下赫赫戰績讓人敬佩,可若是為了得到秦錦蓉而耍手段,那他必不能饒過他。
想到這裏,侯振銘臉色更加凝重,或許他的確幫不了秦錦蓉什麽大忙,但也不意味著他願意看著秦錦蓉被人玩弄,用尊嚴去換取生機。
“錦蓉, 今日天色已晚,過會還可能會有大雨,我爹說你若是願意,可留宿下來。”
侯振銘看著秦錦蓉,眼底滿是擔憂。
秦錦蓉還不知道侯振銘腦補了一圈她被盛元珽要挾的大戲,微微一怔剛想開口,就被盛元珽打斷。
“不必了,她有傷在身,還是回盛府更好。”
麵對侯振銘,盛元珽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尤其看到他如此熟稔的跟秦錦蓉說話,他更是有些難受。
隻是一個表哥,至於這般關心她嗎?
酸酸的感覺湧上心頭,盛元珽直接替秦錦蓉拒絕了侯振銘。
侯振銘微微一皺眉,臉色有些難堪,秦錦蓉受傷了了,剛剛她怎麽什麽都沒說。
“一點小傷不要緊。”
秦錦蓉瞪了一眼盛元珽,她就是不想讓家人擔心才沒有說出來,雪芝和靈雲心細,眼神好,她瞞不住,可侯振銘和伯父不是女子那般心細,加上天黑她本來是可以瞞住的,卻不想被盛元珽戳破。
“天色不早了,表哥還是快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去衙門,我就先回去了。”
秦錦蓉忙不迭的拽著盛元珽往外走,她可不想被侯振銘詢問身上的傷勢。
看到秦錦蓉拽著盛元珽匆匆離去的模樣,侯振銘心中不免刺痛一下。
莫非是他想錯了,不是盛元珽要挾她,而是她心悅盛元珽?
突然湧出的念頭讓侯振銘心中酸澀橫生,他攥了攥拳頭,卻發現特意給秦錦蓉拿的傘還在手中,他想要追出去,卻發現雙腿如鉛般沉重。
若他們兩情相悅,他又何必庸人自擾?
苦笑一聲,侯振銘握緊了傘,注視著遠處那兩人齊齊上了馬車,遙遙離去。
失魂落魄般,侯振銘晃回了院子,正遇上在外麵的秦廣雲。
看到侯振銘手中的傘,秦廣雲不免有些疑惑。
“不是說給錦蓉送傘,怎麽又拿回來了,可是留她住下了?”
這宅子裏就他們爺倆,秦明兒留在醫館不知道忙什麽,許久沒回來了。
隻有兩個男人,秦廣雲怕照顧不周秦錦蓉,本不想留她住下,可又一想如今秦廣安那裏被查封,她似乎也無處可去,這才讓侯振銘去留人。
哪成想,隻見侯振銘一個人回來,沒見到秦錦蓉。
“她走了。”
侯振銘艱難的啟唇,仿佛用盡了身體裏的力氣。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對秦錦蓉的那股感情,隻是兄妹,家人之情,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不單單是對秦錦蓉有親情。
他欣賞她的睿智,喜歡她的聰明,可這一切隨著盛元珽的到來化為了虛無。
或許是他太自作多情了,以為她與自己親近便有了非分之想,可她眼中的確對自己隻有兄長之情,她看盛元珽的眼神和自己分明是不同的。
“罷了。”
盛元珽雖出身武將,但也是個血性的漢子,侯振銘對著夜空長長歎了一口氣,若他對她好,那他也便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