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變故

  那日獨孤和塵和夏朝歌初遇之後，兩人在司徒穀冷相遇的回數就多了。夏朝歌漸漸得知和塵的才名亦不虛。很多時候，夏朝歌都以為獨孤和塵是錯生這亂世的仙人。獨孤和塵對夏朝歌了解多了，一聲聲夏大哥叫得愈發心甘情願。 兩個男子，再惺惺相惜，都不至於親近到哪裏去。唯一的聯係，就是逐漸老去的司徒穀冷。 這天，久晴的西嶺鎮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司徒府內，獨孤和塵伏在司徒穀冷榻前，很是難過。彼時司徒穀冷耗盡了最後一絲氣息，撒手人寰。愛徒陪在身側，大概是最大的幸。 而最大的遺憾，是唯一一個了解自己抱負的夏朝歌，因為在征戰，來不及趕回。司徒穀冷，等不到了。 和塵本就心軟，和司徒穀冷更是親如父子，這下自然大哭起來。 獨孤和塵是獨孤家長子，卻不喜歡家裏爾虞我詐的生活，幸好遇到司徒穀冷，教他為人處事，教他詩書禮樂。往事如風，隨著人逝，曆曆在目。也終將再也不複。 世間仍有風華絕代的暮郎，卻再也沒有傲骨立世的司徒穀冷。 司徒府很是清淨，沒有傭人，以致於司徒穀冷逝世那天，隻有獨孤和塵一個人對著瘦下去的沒有溫度的司徒穀冷悲慟不已。 和塵在等夏朝歌，最了解師父的夏朝歌，最關心自己的夏大哥。 門外雨拍打屋簷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心越來越冷。 直到天黑，他都沒有等回那個人。 有那麽一刻，他混淆了擔憂與惱怒。 他倚在榻邊，混著聲勢不減反增的雨聲，入睡安眠。也算是，送師父最後一程。 夏朝歌趕過來已是第二天，梅雨季節開始了，因此，雨繼續下，熱烈地歡迎著夏朝歌的回歸。這次小戰，雖不至於影響生死。但是他因為司徒穀冷的逝中途趕回來，對自己日後地位不利。 他看到獨孤和塵麵色蒼白地撐著近乎透明的傘站在雨中那一刻，就覺得一切都不比眼前人重要。沒有什麽，比獨孤和塵重要。 “和塵……”於是雨聲太大，竟讓夏朝歌的呼喚聽起來有些破碎。 美人回首，萬物失色。 獨孤和塵眼中甚是驚喜：“夏大哥！”旋即淡下光芒，“你昨日沒有回來，我不忍師父死不安寧，就……” 夏朝歌不忍心和塵眉毛緊擰，突然衝動地將獨孤和塵擁進懷裏，喃喃：“和塵，我懂。對不起，我沒能更早回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顯然嚇到了和塵，他的手一鬆，漂亮的傘落地。 而夏朝歌一心隻顧這個擁抱，早就扔了手裏的傘。於是，兩個人，就這麽在雨中，在司徒穀冷的墓前，緊緊相擁。 夏朝歌一直是反對舊勢力的，早就剪辮易服，是個英挺的軍人。至於和塵，隨著司徒穀冷，也剪了辮子，現在依舊穿著淡青的長袍，總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如若遠看，該是多麽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不是。 和塵很快反應過來，推開了夏朝歌。也許是雨霧太濃，他看不清夏朝歌的表情：“夏大哥，謝謝你回來，謝謝你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