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不要不要靠近
“啊!不要不要靠近我!”尖利的、破碎卻綿長的哭喊聲音劃過人跡寥寥的弄堂,陸琛寧梨花帶雨的臉滿是驚慌,身子一步步後退,歪歪咧咧,根本站不穩。
而緊緊逼迫著他,麵目猙獰,險惡意圖昭然若揭的大漢卻滿是得意之情。破碎的衣衫,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俊俏精致的臉蛋,年輕的身體,都是他要的!四下無人,僅憑四肢發達的大漢也生了大氣勢,兩手並用想箍住眼前的小姑娘,並用言語勸慰:“沒事,不要怕。我會好好疼你的。”想想那銷魂入骨的場景,他就迫不及待。
一路推到盡頭,這弄堂已到盡頭,沒有什麽店鋪,唯一的一家棺材店隻有好像耳聾眼瞎的老伯伯,無論她喊得多麽淒厲都無動於衷。她雙手放在背後,費力抓著牆壁。凹凸不平的,疼的。麵前的男人無疑是讓人作嘔的,長相不好天生,但是見到流落的小姑娘唯一的念頭就是占便宜那就人品不好。相由心生,他整個人在她眼裏都是不好的。在這種時候,慕容忘川逼她學輕功的模樣就不那麽討厭了。
無奈,雙眼睜得大大的,無辜地說:“可以放過我嗎?我本自由無父無母,生活已經夠慘了!大哥,我們萍水相逢也是緣,放過我吧!”
大抵觸動大漢不好的回憶,猙獰的麵目愈發扭曲,咬牙吐字:“我放過你,誰放過我?沒門!”再沒有商量的餘地,大漢兩手和牆完全圍住蘇小乞顫抖瘦小的身軀,身體步步貼近。
陸琛寧退到不能再退,心裏升起翻江倒海的惡心,愈發淒厲地嘶喊起來:“啊!救命!”這個男人是要親她嗎?雖然是蘇小乞的感覺,可有被占便宜的感覺的是她陸琛寧啊!而且,她們早就融為一體。
一陣桃花雨飄飄然而下,忽然極盛,旋轉,淩厲若刀。壯觀如天下紅雨,大漢難免停滯,殊不知這一聽,便是永生永世的消逝。渾身上下中了無數刀片的攻擊,加之最後出現絕世美人給的致命一擊,死在原地,僵硬,倒下。悄無聲息。
漫天桃花繪製的粉色唯美,在這古跡斑斑的小巷,更添韻味。身著娟紗金絲繡花長裙,桃紅色,一如桃花般嬌豔魅惑,黛眉,玉鼻,粉唇,瓜子臉,又多了幾份潤澤的美麗。特別是桃紅薄紗隨著女子緩緩落地殺人於無形時飛舞時,縱然麵目冷然,依然攝人魂魄。
在這冷清的弄堂,多了繁盛的美麗。
陸琛寧嘴角微揚,轉瞬即逝。麵前倒下的人,再可憎,都是一條人命。女子是絕鈺,琉璃告訴她了,是融暖舞坊的第一美人,個個為她趨之若鶩,冷美人,再冷都是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武藝更是沒的說。依琉璃所言,絕鈺心高氣傲,最見不得小姑娘被男人欺負,救下小姑娘收入融暖舞坊教她們自立自強。所以,不是大漢選中了陸琛寧,而是陸琛寧選中了大漢。他這淒慘的結尾,她心有愧疚,卻不能再多表示了:她有她的事。
絕鈺看到嚇到呆愣渾身依舊在發抖的蘇小乞時,瞬間眉目溫柔,淺淺一笑,是溫柔不帶煞氣的美。慢慢走近,美麗修長柔軟的手指輕撫蘇小乞臉上未幹的淚水,輕哄:“別怕,我救了你。”
怔怔地看著絕鈺,陸琛寧停頓了會在堪堪下跪:“姐姐救命之恩,妹妹無以為報。”
看著蘇小乞小小的發旋,淩亂的長發,髒汙的衣服,絕鈺腦中有太多的畫麵重疊,一腔柔軟,半俯身軀,雙手輕柔將蘇小乞擁入懷中,安慰:“最好的安慰,就是你好好的。”
陸琛寧一震,不敢多言,悶悶應聲,依舊是嚇壞了的模樣。琉璃所言,就是不顧一切取得絕鈺的信任,然後深入融暖舞坊調查死因。她沒有想到,絕鈺是這麽溫柔的。到底眼角餘光瞥到麵目開始可怖的大漢,她心一顫:還是不可輕信。
對夏朝歌,至少還有信義,清白。
並無意外,絕鈺帶蘇小乞走。一時熱鬧繁盛的弄堂死角,瞬間恢複死氣沉沉,四下無人,除了腐朽的氣息。棺材店的老人,眼睛忽然轉動,麵無表情地拖走大漢的屍體,縱然沒有瞎,也早已雙目渾濁。
絕鈺對收留培養女孩已經熟練,安置蘇小乞也容易多,讓她洗澡,換上更幹淨漂亮的衣裙,認識認識舞坊裏的姑娘。嬤嬤名義上實際上都是管舞坊的,但絕鈺是誰都管不了的,對蘇小乞諸多微詞,都沒有反對。
陸琛寧受之有愧,隻好做出一臉感激。她進這裏,就做的是做敵人的準備。和她同房的是木蘭、晴暖,兩個都和她差不多大,十五六歲,都是絕鈺所救,甚是喜歡絕鈺,晚上休息的時候還一直在她耳邊念著絕鈺的好,遇到絕鈺的三生有幸。
青衣公子為了他一方江山安穩無虞,自然時刻都在忙碌。清晨囑咐琉璃準備完衣服,就收到堂弟的密信,十萬火急,招他回去。一向穩重的堂弟說十萬火急,那真的是大事不妙。他匆忙趕路,該交待琉璃的還是一字不落。
果然麵對的是老狐狸的居心叵測,天羅地網。青衣公子經營多年,不會敗於一時,故技重施,獲得暫時的安寧,予以堂弟信任的淺笑,又戴上密不透風的麵具,趕去青禾寨。
一來一回,縱然快馬加鞭,也是一天的光景,到達青禾寨已經是晚上。應該他風塵而歸的是青色的死,蘇小乞的走。都是在房間琉璃單獨匯報,青衣公子也不必顧及琉璃的臉色,沉聲質問:“誰,讓你自作主張的?”麵具下的眉頭緊鎖,琉璃一向大局為重,怎麽這次!
琉璃有過的關於讓一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深入敵營的愧疚都被朝朝暮暮念著的男人厲色質問給消磨幹淨,有條有理回擊:“公子。青色之死,疑點重重,融暖舞坊,也有可疑之處。這青禾寨,女弟子本沒多少,而且誰有那個丫頭合適去當這個細作?流浪,膽小,還忠於大寨主。公子,你說過,為了大事,犧牲難免。”
青衣公子忽然倦了。忠於?誰忠於誰?誰知道。一撫袖,溫言讓琉璃退下。
琉璃知道那是他的冷漠,想說什麽,終究沉默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