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過去

  “小暗索，好久不見。”繪繪子彎下腰，曲著腿，端詳著緊握鐵欄不放的龍門小賊，“怎麽？你順東西的老毛病又犯了?”


  “額，啊……啊，哎呦呦，繪繪子警官（guang)，您這人就喜歡開玩笑。”卡特斯被繪繪子的滿臉笑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偷麵包可不能算偷……咱們這幹飯人的事兒，怎麽能算偷呢?”


  接連便是些教人難懂的話，什麽“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之類的，引得我和繪繪子哭笑不得，原本哀鴻遍野的看守所立刻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行了行了，我可不想再取笑你了，喏，接好，這是你的!”棕發魔女單膝跪地，從那白色的塑料口袋裏撤出一大塊鬆軟Q彈、香味四溢的手撕麵包。


  不同於其他人投喂動物般粗魯的施舍，繪繪子不曾對麵前的犯人有過絲毫的懷疑和擔憂，就像是在和從小到大一起成長的閨蜜分享美食一樣，那隻白嫩的右手穿過鏽跡斑斑的鐵柵欄，將細軟的食物原封不動地送到了犯人汙漬遍布的手中。


  “唔嗷!好香……唔，謝謝!謝謝繪繪子小姐!”


  “嗯？你剛剛叫我什麽？”薩卡茲故作凶惡道。


  暗索:“……這……有什麽問題嗎？”


  繪繪子:“還叫小姐啊？”


  暗索:“那要不然的話……我就管你叫……媽—媽?”


  兩人:“……”


  幾分鍾後

  “噠噠噠噠噠——”


  警靴踩踏在階梯上的聲音鏗鏘有力。


  “呼，可憐的孩子……”繪繪子自言自語著。


  “暗索這家夥，是不是讓你突然想起了在修女學校的那段生活?”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也至少能說是萬全一致。哎，修女學校……”


  “這隻小兔子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警局裏的警員並不討厭她，除了喜歡‘順手牽羊’外，這人在雜七雜八的罪犯之中，也算是比較單純的一個了。”我取出門禁卡，打開了麵前的鐵門，“至少，她還沒挨過其他犯人或是獄警老哥們的一頓毒打，這種特例可謂是鳳毛麟角，特別又是在成分複雜的看守所裏頭。畢竟，小偷本來就是這裏地位最低的兩種罪犯之一，挨些額外的教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小偷?”薩卡茲緊步跟上，“那……另外一種罪犯是……”


  “qj犯。”楓彬語直言不諱道，“具體原因的話，我也不大清楚，這貌似是囚犯們約定俗成的規矩，很早以前就已經有了。”


  “龍門……可真是自相矛盾呢，這些可憐的感染者……如果不是被生活所逼，他們之中又有誰願意去犯罪呢？”


  這番話倒是很符合繪繪子的菩薩心腸。


  “我也讚成你的想法。”我看見了陳的牢房，並順勢回應著身後的薩卡茲，“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純屬放屁。又不是每個可憐的人，都有他可恨的地方，好多人就是單純的走投無路，之所以犯法，也隻是為了能在這個兵荒馬亂的世道上苟延殘喘地活著，不得已而為之罷了，這種片麵至極的說辭……”


  我沒把要說的話講完，因為在不知不覺的閑聊之中，我和繪繪子二人就已經走到了陳暉潔的拘留室之前。


  你們可能不會相信，閑得發慌的陳小姐並沒有像守衛描述的那樣用力捶牆，而是在正不遺餘力地做著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