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過去

  馬總長落網後半個月

  “咳!……咳咳!”


  審訊室裏,煙霧繚繞。


  輕柔的煙雲籠罩著九督察慘白柔嫩的麵頰,環伺在她頭頂的那對灰白色獸角周遭,把狹小的空間點綴得宛若仙境。


  是的,你沒有看錯。


  煙酒不沾的近衛局總督正斷斷續續地吸食著指縫中的香煙,嗆咳聲仿佛四麵八方的灰色煙雲,充斥在不大不小的審訊室中。


  不得不說,九和安歧對閑暇時間的利用程度已經到了一個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境界,隻要一有空閑,兩人就會放下手中的工作,隨心所欲地聊上許多。


  “不對不對,傻子,你這哪是抽煙啊?”安歧得意洋洋地擺弄著手中緩緩燃燒著的白色煙紙,“你擱這兒用吸管喝飲料呢?吸這麽狠,你不咳嗽誰咳嗽?”


  “咳,*龍門粗口*,真搞不懂,你是怎麽喜歡上這種害人不淺的東西的……”被煙雲嗆得頭暈目眩的九小姐隨手扔掉燃燒殆盡的煙頭,並用右腳狠狠踏滅了慢慢燃燒著的星星火苗,“想不明白……”


  “你要是能想得明白的話……”卡特斯欲言又止,“得了,你想明白了又能怎樣?”


  九:“哈啊?戳著你痛處了?”


  “沒,就你那破嘴皮子誰還不知道?想把我弄破防,你還得再多學兩年。嘖,隻不過,呼——”安歧悶悶不樂地長吸一口軟煙,煙雲由黑兔子的鼻孔處蔓向四周,“我是在彼得保羅格勒學會的抽煙,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裏,也隻有身處一線陣地的官兵才有資格享用到劣質煙草,也隻有我們這些上了前線的人,才有機會享受抽煙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嗯,鬼才知道你在那座煉獄裏都經曆過什麽。”九不懷好意地回答著,她隨手彈掉煙鍋巴,又用腳後跟兒碾了碾冒著火星的黃色煙頭。


  安歧夏樹:“對啊,你不知道我在那座生命熔爐裏的親身經曆,就像我不知曉你的人生閱曆一樣。我們之間就是這麽神秘而又熟悉。”


  卡特斯聳聳肩膀,“龍門真像是一鍋五髒俱全的大雜燴,把我們這些本就毫無關聯之人的命運強行牽連在一起,熔鑄成它賴以生存的毛細血管。以助它欣欣向榮,繁榮昌盛。”


  “開始了開始了。安歧夏樹女士那原因不明,意義不清的人生感悟。”九隨心所欲地盤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背靠牆壁,緩緩閉上雙眼,兩手枕於腦後,“你明明適應得比任何一個人都快上許多,卻總是說些‘看破紅塵’的話,不知道你是真的茅塞頓開,幡然醒悟了,還是在裝模作樣,弄虛作假。”


  “為什麽就不能兩者兼有呢?”卡特斯爽朗地回應道,“改變不了社會環境,那就去盡力適應社會環境,這是下官的大徹大悟;而要去適應這個醜態百出的政治環境,就必須要和身邊的人打成一片,要和不喜歡的人交朋友,要在應酬上喝下令人苦不堪言的烈酒,要不惜代價地執行上級布置的命令,即使你對這命令嗤之以鼻,也必須硬著頭皮去執行,這就裝腔作勢。它們之間本來就沒有衝突,何必要用古板單調的眼光去看待這些事兒呢?”


  “有時候,我是真的挺佩服你這張嘴皮子的。你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不去找個律師所打卡上班真的是屈才了。”言罷,蛇女纖手一攤,像是在暗示自己的手下重新發一根煙給自己。


  聰明伶俐的安歧自然是心領神會,“哈啊?你又想要一支?差不多得了,老太婆,我買煙的錢是你出的?”


  “哼,小氣。”九嗤笑著收回右手,“行,那就談談工作。你手下的那兩個‘小朋友’,最近如何?”


  “哦,你說繪繪子和楓彬語啊。嘖,突然想起來,三年過去了,他倆倒是挺讓我省心的~”安歧掐掉燃燒殆盡的煙蒂,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條新的細煙,她將煙條送入雙唇之間,打火機散發出的微弱火光則將安歧苗條的身影映照在了灰牆之上,“楓彬語,陳暉潔,還有詩懷雅,像他們這種留洋規劃警員的綜合素質肯定用不著多想,無論是去到哪個軍事組織,他們都是相當搶手的貨色,頂多也就是性格方麵有些問題,這種問題咱們多加調教一下,也就沒什麽可值得擔心的了,至於繪繪子……”


  “怎麽?性格問題?繪繪子的性格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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