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過去

  龍門近衛局

  特殊審訊室


  “結束了。”


  “這麽快？”九看著安歧遞上來的審訊報告，難免會有些處內彷徨，“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對犯人刑訊逼供了？”


  “嗬，你有見過這麽快的‘刑訊逼供’?”安歧的嘲弄讓本就稀裏糊塗的九督察更加的不明不白。


  “長官，馬總長他……”詩懷雅支支吾吾道，“馬總長……承認了所有針對於他本人及龍門廉政公署的指控，前前後後共計十五項罪名。”


  “整個審訊過程中，他的回答自始至終都隻有這一個字，是，是，是……除了‘是的，長官’，就是‘沒錯，我承認’，他甚至不會留給自己哪怕一丁點的論辯機會，就將近衛局提出的指控全部承認了。”


  “……”九思索了一番，“在整個審訊過程中，他難道就沒有什麽情緒方麵的變化？”


  “沒有。”詩懷雅斬釘截鐵地回複道，“馬總長全程都低埋著腦袋，順從著近衛局的提問，沒有任何心態方麵的變化，甚至連那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這是什麽意思？”看起來，馬總長的自投羅網也是安歧夏樹所始料未及的，“近衛局原本打算首先抓捕的頭頭，在行動還未開始之前就這麽自暴自棄了？倘若事實果真如此的話，那這事也未免太蹊蹺了點兒吧？”


  “……”九不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鐵欄，望著那個已然服法的頹廢男子。隨後，她又一言不發地緩步走向那扇緊鎖著的關押室。


  “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馬總長:“信息?嗬，我不明白九局長，我不明白您剛剛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麽，馬總長，請你允許我換個說法。”九嚴陣以待道，“是誰指示你向近衛局投案自首的?又是誰向你透露了近衛局接下來針對廉政公署的進一步行動?您最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因為近衛局的手段，你是了解的。”


  “嗬，沒有人逼迫我，九長官。”男人笑了，連這抹蘊意非凡的冷笑都顯得那般無可奈何，“九督察，你我都明白，一場可怕的腥風血雨正在龍門的上空盤旋醞釀，而作為工具的你我，作為手段的近衛局和廉政公署，都將深陷其中，無以脫身。”


  “你究竟想表達什麽？”


  “陳老爺，他的人挾持了我的妻女……，他試圖用這種卑鄙可恥的方式，迫使我為他賣命。”馬總長開始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投案自首的原由娓娓道來，“作了他這麽多年的手下，他的手法會如何殘酷，我可再清楚不過了——他們的爪牙會像對待玩具一樣折磨我的妻子和女兒，而身為丈夫的我除了乖乖執行他的命令以外，便再無選擇。嗬?我呢？我的命運又會是什麽？就算我鞠躬盡瘁，對他指令唯命是從，等待我的莫非也就隻有一個‘死’字而已。”


  “好，馬總長，我們就假設，你所說的這些內容全部屬實……”九略微停頓道，“那麽，決定投敵的你，真的已經不在乎自己妻子兒女的性命了？照你所說，你的家人應該依舊處在陳老爺的控製之下。”


  安歧:“是的，所以——恕我直言馬總長。我們無法理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你的……投敵行為。”


  “無法理解?哼，九長官……”馬先生的眼球中血絲遍布，好似三年前的那位拉莫斯輔警，他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身心憔悴，“你們才是最能夠理解我的那個人，長官們，你們為何還要在我麵前不懂裝懂?!我們都隻是些可悲的棋子，除了聽候棋手們的差遣發落以外，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


  “我沒有任何辦法解救她們!”馬總長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巨大的痛苦和悲傷最終還是衝破了這可悲男人的心理防線，他逐漸失控，變得激動不已，“但我終究不隻是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也是那混賬手裏的最後的底牌!如果，我們中間必須有個人站出來!犧牲掉他的所有!改變魏彥吾和陳老爺乃至當今聖上之間這種相互掣肘的死局的話!那這個人有為何不能是我!”


  “你……”站在九身後的詩懷雅被馬總長義憤填膺的激昂語調驚得下意識退兩步，而猶如上帝一般知曉一切的安歧夏樹說出了犯人的最終目的，“你之所以來這裏投案自首，就是要出賣掉陳老爺和廉政公署在龍門的一切犯罪證據……”


  “你在逼魏彥吾和近衛局動手，你想用你的一切作為賭注，和你的上司陳老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