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過去

  慘白的光芒猶如噴湧而出的清泉，由鐵門和柵欄窗口處映入等待室中。


  刺眼的光線直直地打在了九的白裙之上，蛇女那雙獨一無二的綠色眸子也透露著陣陣寒光。


  安歧呢？

  兔子依舊隱藏在黑暗之中，她背靠牆壁，嘴角則微微上揚，像是在嘲弄上司的束手無策與任人宰割。一襲黑衣的安歧置身於潮起潮湧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抹塗有口紅的粉色唇膜在無休無止的暗夜裏微微發亮。


  兩人就這樣麵麵相覷著，對彼此腦中的想法心知肚明。


  在能見度如此之低的室內，九幾乎看不清楚安歧的一舉一動，她隻能借助暗沉的光線感受兔子那高挑纖細的苗條身材。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了，安歧。”不像之前在電梯裏的先禮後兵，這一次，九打算開門見山，速戰速決，“好多事情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括你對繪繪子的提拔和栽培。你的玩具，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這不是我要管的事情。但是，別把近衛局牽涉進政治鬥爭當中。”


  “……”安歧沒有回答，她默默的拿出口袋裏的煙盒與火機，九隻聽到“啪——”的一聲清脆聲響，一簇小小的金色火光便慢慢燃燒在了女士細煙的煙紙之上。


  霎時間，等待室內一片煙霧繚繞。


  “你和我說這些，有用嗎？”安歧的聲音一反常態的冰冷，不過這一次，卡特斯的無理取鬧成功激怒了一向隱忍不發的蛇女督察。


  九不打算再對自己的火爆脾氣加以克製。


  “啪——”


  “唔。”


  白影一閃而過，冰涼的纖手不留情麵地刮在了黑兔子俊俏漂亮的臉蛋兒之上。


  ——


  安歧嘴中的香煙也順勢掉落在堅硬如鐵的水泥地板上，零零散散的火星灑向四麵八方。


  耳光聲蕩漾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久久未能消散。


  迎接安歧夏樹的不僅僅隻有那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還有九接踵而來的靈魂拷問。


  “嘩——”


  蛇女快步上前，這一回，她死死地抓住卡特斯的衣領，並近乎將下屬的額頭貼在了自己火紅的流海之上。


  “你再清楚不過了，自己剛剛為何會挨我這計耳光——”蛇女怒目而視，牙齒研磨的聲音則讓人感到背後一冷，她極力把自己的聲音壓倒最低，避免驚動了站崗的守衛，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是替楓老和周長官打的。”


  用腳想想都能知道，安歧夏樹在聽了這種徒有恐嚇的話以後，會做出何種反應。


  她會如此往複地嬉皮笑臉著。


  無論九對她做出何種粗魯且無禮的舉動，身為局長助理的卡特斯依舊會笑顏以對。


  安歧無視掉蛇女的咬牙切齒，沒有做出任何抵抗，沒有任何的頂嘴謾罵，她隻是不動聲色地笑著。


  “我太了解你了，九，我可太了解你了。你還是老樣子，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就和曾經的那個自己形影不離。不吸取任何經驗教訓，也不做出任何改變，乃至於挑選的接班人陳暉潔——她的頑固程度與你相比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沒有嘲諷的意思，如果沒有你的古板，近衛局成不了現在這種氣候……”


  安歧的聲音同樣低沉，卻又無比尖酸，讓人聽了不禁冷汗直冒。


  “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不，九督察，這些話可並非是什麽無稽之談，你把楓老離職前的願望當做是終身理想和畢生信念，但在我和周老師（周槿瑜)看來，你和楓老所要做的那些事情——妄圖讓近衛局成為一個獨立的執法機構，擺脫魏彥吾的發號施令，乃至掙脫龍門與炎國朝廷之間你死我活、明槍暗箭的血腥鬥爭，這是不可能的，九。”


  “近衛局創立的初衷是什麽?僅僅隻是維護治安?保衛城邦?而現在，擺在魏彥吾麵前的問題又是什麽？——是陳老爺，還有他身後的皇帝陛下。”


  “但如今，妄圖脫離魏彥吾控製的你，以及你如此領導下的近衛局很有可能成為魏首要除掉的目標，對於魏來說，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我必須阻止你。否則，誰都可以把逆水行舟、失去靠山的近衛局輕而易舉地收拾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