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過去
“咳……”
“你沒事吧?鼻子剛剛流了那麽多血。”
“沒……沒啥大問題……”
嗬,沒問題那就怪了好嗎?
我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鼻梁,隻覺得一股帶著鐵腥味兒的暖流順著鼻咽部流入喉口,引得我嗓子一陣嗆癢和難受。
站在這副油畫麵前的楓彬語很難不去注意身旁這位,與平時穿搭大相徑庭的龍女。
女人身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大放異彩。無論是優美端莊的禮裙,還是四處飄散的香薰。
楓彬語是第一次來到這種上流高端的沙龍會議室,應了詩懷雅的要求,他便在一件件大同小異的男式禮服裏挑選了一件類似風衣外套的燕尾西裝。
細不細挑倒是無所謂,因為男款的樣式相對來說比較單一,隻要身體能把上衣和褲子撐起來,就不成問題。這對於前些年參軍入伍的楓彬語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但陳暉潔今天晚上的打扮則讓他有些……大跌眼鏡。
鼻子還在痛,因為第一次看見禮服阿陳的時候,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就不受控製地流了一大攤鼻血。後勁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消失。
對對……就是這個禮服阿陳,我跟你們講……
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怎樣的發小才不會對著這樣一個幼時玩伴發情呢?
我的天啊!我現在隻想奔走相告,告訴全世界的單身男女們!這個世界的顏值因為她一個人而抬高了!
之前風笛跟我說過,陳暉潔不怎麽懂得梳妝打扮,濃妝豔抹。於是我一直以為在化妝這塊兒她和黑一樣,是那種直女類型的。
不是……你管這叫不會打扮!?
我……我……這,太,太漂亮了!……你看這個比例均衡的大白腿,看看這條裙子,看看這個……這個撩人的胸部……
gosh(天哪)……
謝謝詩懷雅謝謝詩懷雅謝謝詩懷雅謝謝詩懷雅……
大腦高速運轉的楓彬語隻是故作鎮定,裝作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實際上,白老虎正在失去理智的邊緣線上來回穿梭,我隻能在心底不斷重複著感謝詩懷雅的語句,來穩定自己這顆焦躁難耐的色心。
“這幅畫……”手持酒杯的陳暉潔率先開口,龍女的臉頰兩邊稍稍微紅,也不知道是酒精在發作,還是情緒有了些許波動,“你看了很久。”
“嗯——啊,雖然隻是副仿製品,但葉菲莫維奇的畫總是這麽的……樸素無華。”
陳:“聽上去,像是一個烏薩斯畫家的名字,真奇怪啊你。”
楓:“奇怪?”
“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以後,我以為你會仇恨烏薩斯的一切,藝術也包含其中。”
果然,陳暉潔並不擅長應酬,這一點雖然在她當上近衛局局長後有所改變,但八年前的那個時候,小半杯的八二年紅酒就足以讓陳暉潔蚌埠大住。淡淡紅霞出現在她溫和白嫩的臉龐之上,略顯輕浮的笑意挑逗著同樣蚌埠大住的楓彬語。
“那倒也不至於,一提起烏薩斯,人們的腦海裏就隻浮現得出【殘暴】,【戰爭】這一類的詞匯,雖然我也好不到哪兒去,但毛熊的藝術造詣……怎麽說呢?起碼哥倫比亞和維多利亞望塵莫及。”
“哈哈……”
麻了麻了,兩個人酒勁兒上腦,都開始神誌不清,忘乎所以了。
“就比如說這幅,很簡單的肖像畫,一男一女,在麥地裏樸實無華地……唔,相擁在一起,隻不過,男人身上穿的是烏薩斯軍裝,女人卻隻是一個農家婦女。”我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身旁的龍女,“畫是好畫,無論是構築的形象,還是環境的描繪,這些都處理得再好不過了,隻是……”
“隻是什麽?”
“吸引我的並不是這幅畫,而是畫家帶給我的回憶——在維多利亞的回憶。”
“嗯,我猜,是關於我的。”麵對楓彬語那些模棱兩可的說辭,略帶醉意的陳暉潔隻是報以微笑,“說來真巧,我也想起了某些事情,先說說看,你回想起了什麽?”
“哈,你這磨人精……”我可不傻,我當然知道龍女是在明知故問,有的放矢,所以我決定順勢而為,“我想起倫蒂尼姆地鐵爆炸的那回,我抱過……抱過你一次……”實話實說,有點尷尬,但無奈情到深處,頭腦一熱,便隻有將實情脫口而出,“也是像畫裏的這樣,動作姿勢都是一模一樣的,隻是那時倫蒂尼姆還下著大雨,天也沒亮,光線很暗,我們身邊也不是什麽農田麥地,而是地鐵入口的水泥廢墟……總之……總之和這幅畫一對比,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
“噗——哈哈哈——”龍女爽朗的笑,則讓小家子氣的發小迷惑不已,我轉過頭去,卻發覺披頭散發的陳暉潔已經沒了早些時候的拘束和嚴厲,她隻是開心不已的眯著眼,開懷大笑得合不攏嘴。陳也不在乎旁人奇異怪離的眼光,手中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熏紅的眼線充斥著迷人的醉意與愛欲。
這就是阿陳的笑,發自內心,毫無拘謹的笑。
楓彬語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為什麽會喜歡上眼前的這位少女?現在,他又找到了原因之一:他喜歡她陽光燦爛的那一麵;喜歡她無拘無束時的盛世美顏。
“額,怎麽……你……和你回想起的,不是同一個事情嗎?”
“哈哈,不對,完全……哈哈,完全不一樣呢,楓,你這傻家夥,真是……”
“……”聽到龍女欲言又止,我隻好抓抓腦袋連忙應答著說,“唔……是我喝了酒,印象出了些許差錯?”
“嗯。”醉意朦朧的龍女湊上了楓的耳邊,帶著些許酒氣,對著發小溫文爾雅,輕聲細語道,“不,是我在感謝你,阿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