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現在
“嘖!”
薩卡茲咄咄逼人的進攻將楓彬語壓製得動彈不得,瞻前顧後。
“咳!”
疼痛感隨著不斷撕裂的傷口愈發強大,遲鈍下來的神經沒能防下W的拳頭。
女人瞅準時機,一記左勾拳,不偏不倚砸在了楓彬語的胃口中央。
雪虎痛嚎著向後退卻,但薩卡茲可不會見好就收,更加致命的進攻如流水一般,源源不斷。
“噗通!”
憑借著現有的力量優勢,W彈開了楓彬語的匕首,亮堂堂的刀刃鑲嵌進了沿途的泥土之中。
“嘩!”
兩人像是短兵相接的戰壕奇兵,用盡了周遭的武器——刺刀,鋼盔,石頭,軍鏟,使出渾身解數,在泥濘的壕溝裏摸爬滾打,隻為了取走對方那強似蟑螂的生命。
用拳頭,用爪子,甚至用牙齒,他們合理地使用著自己身體的各個部位,即使眼冒金星,嘴角流血,灰頭土臉,也不會鬆懈一下。
“嘩啦!”
“嘶!”
好險。
銳利的軍刀劃過我的脖子,在左側留下了一道刺眼難看的創口,這一刀雖然不曾致命,可效果也是立竿見影,深紅的血液呈斷麵狀流入我的衣領之中,本來就沾染上灰塵的領口慢慢變得“五彩斑斕”。
殺紅了眼的兩個瘋子傾盡怒火。
死鬥,是戰壕白刃戰的縮影。
W壓倒楓彬語,雙手按住刀柄,狂笑著要將刀刃貫穿敵人的胸膛。
楓彬語則緊握那把“望眼欲穿”的軍刀,任其割破自己的皮肉,任溫熱的血水順著刀刃,浸濕自己的衣物,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步步緊逼的刀尖,那閃閃發亮的刃頭似乎刻畫出了自己現在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人是——脆弱的——楓——彬——語。”薩卡茲騎在菲林的身上,含糊不清地說道,“血會流盡——痛會抹去——然後,你會喪命——”
“不要把人命——這種東西看得多麽寶貴。”狂暴狀態下的W有多麽喪心病狂?她改變重心以加大力度,還要將自己這副猙獰喪病的麵孔貼在你的眼簾上——她要讓死去的人在地獄裏也不得清靜,因為每當他們閉眼,腦海裏呈現的,都會是這張恐怖病嬌的魔鬼麵貌。
隻有魔鬼才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哢哢哢哢——”
骨頭的摩擦聲吱吱作響,映射著薩卡茲崢嶸麵目的軍刀在一點一點地接近楓彬語的皮肉。
“你該——慶幸,因為這世上的很多人——都一心求死,可他們——沒一個能心想事成。”
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因為持續不斷的增壓與施力。
我不知道,不知道W為什麽要在這種十萬火急的情形下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刺痛感開始出現在肋骨與皮肉之間,血液溢出指尖與指縫,點點滴滴,灑落在布滿灰塵的襯衫上。
感受到了。
感受到尖刀刺破皮膚的表層,宛若螞蟻的啃食,尖銳而酸痛。
“我原本——以為,唔,以為——你很聰明,W.”
“哈啊?你還有力氣和閑心說話”
“W.所謂的道德——”楓彬語重操舊業,費力而又嫻熟地充當起了謎語人的角色。
“為仆則忠,為主則殆,這就是所謂——道德。”
言罷,楓彬語吃力地擠出一個微笑。
一個頗為瘮人的微笑。
“你tm在……”
薩卡茲剛想破口大罵,卻無意間察覺到了楓彬語的言外之意。
仆,主。
誰是仆?孰為主?
她和塔露拉嗎?
不可能,楓彬語和她是一類人,自然也就知曉,她不可能低聲下氣地放下薩卡茲的尊嚴,改認一個十惡不赦的陰謀家做主人。
還是說……
W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句話並沒有什麽太過深奧的道理,隻不過是在言簡意賅地陳述楓彬語和那隻龍女的關係。
龍女是主,他是仆。
對啊,她一直沉醉在“同類相喰”的快感中,卻忘懷了一件頗為重要但又顯而易見的事。
從進入陷阱以來,楓彬語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
“那個殺千刀的龍女!”
薩卡茲的內心正在憤怒而又驚恐地嘶吼,她下意識地轉過頭,以為陳那把鮮紅的斬龍劍已經觸碰到了自己的額頭,驚慌失措之中,手上的力氣也在驟然減小。
然而,自己的身後,什麽都沒有。
除了自己製造出來的,那些直聳入天的硝煙,還有漫天飛舞的泥土,什麽都沒有。
怒不可遏的龍女。
殺氣騰騰的紅刃。
噴薄而出的血流
存在於她想象中的東西並不存在。
楓彬語的虛張聲勢,就和一個想打卻無論如何都打不出來的噴嚏一樣,讓自己涕泗橫流,痛苦不堪。
【好……】
【很好,楓彬語,看上去,你又成功了。】
她想回過頭,去看看身下的獵物會做怎樣的反擊。
其實用不上眼睛,她也能料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首先,進退維穀的維多利亞銀漸層會移開自己那把極具威脅的匕首。
然後,他會在自己回頭之前——在那種千鈞一發的時刻,用頭撞向自己胸口,不為別的,隻是為了用嘴巴和牙齒,拉下別在胸前的,那顆手榴彈的拉環。
“叮——”
完蛋。
W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響,她不會聽錯,就好像深有造詣的樂隊指揮不會弄錯樂譜上的任何一個音符一樣。
“轟!”
手雷果然在兩人之間炸開了花。
這個薩卡茲女人做夢都想不到,到嘴的鴨子真的會有逃之夭夭的時候。
她也未曾料到,胸前這一顆用以打扮裝飾的無保險手雷,險些要了自己的狗命。
一瞬間,沒有火光的爆炸便席卷了這條溝壑縱橫的戰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