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過去

  “如果是我認識的塔露拉，她會在一切開始之前，就設計好你的死期。。”


  女人湊近我的耳朵，呼出的冰冷氣體在我的臉龐回響。


  慢慢的，意識模糊了。


  傷口也不再熾熱與苦痛，碩大的創口降下溫來，結晶，如同鎧甲一樣，慢慢地附著在皮膚之上。


  好舒服，就連源源不斷的鮮血也凝固了起來。


  困意，這法術，明明是這般的冰涼刺骨，可為什麽，倦意卻襲入腦海，讓人困頓不已。


  是這樣啊……


  我是名久經沙場的士兵。


  是戰爭的受害者。


  是苦難的經曆者。


  也是悲劇的創造者。


  在冰與火的世界裏，我一次次扣下扳機，殺掉與我毫無瓜葛的敵人，驀然回首，卻又看見戰友們倒下的屍體。


  我曾麻木不仁，曾樂此不疲，而現在，我累了。


  想離開這兒……


  那是誰?

  小小的，雙手雙腳，皆為手銬。


  她為什麽要跪在那兒，眼淚汪汪。


  處刑架上，懸掛著的那幾具屍體，是她的親人嗎？他們都有著白色的皮毛還有長長的兔耳，以及，觸目驚心的創傷。


  被吊死了，就在她的麵前，被烏薩斯的憲兵，活生生地綁在吊繩上，鞭打，刀剮，最後，鬆開的絞刑踏板上，隻有麵目全非的痛苦和悲傷。


  仇恨，由白兔子的眼角滴下，落入礦土，生根發芽。


  逝者如斯，白駒過隙。


  那又是誰？


  是長大後的女孩兒。


  可這次，跪在行刑台前的，是她自己。


  絕望，無助，弱小。


  一股力量在她的身體裏久久回蕩。


  她睜開灰褐色的眼眸，久久地看著下方，那些和她同甘共苦的同胞，還有遠處天空中的“灰色太陽”。


  她善良，所以，就要被世界惡意中傷。


  為什麽，自己又到底做錯了什麽？她想過，想過去愛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可最終，卻因愛生恨。


  白晃晃的屠刀舉過頭頂，下一秒，就會鮮血四濺，人頭落地。


  我不想死……


  她擒著淚，默默地念道。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轟！”


  電閃雷鳴，昏天黑地。


  夕陽西下，溫暖的陽光射入礦場中央，染黃她沾有血跡的白色發梢，女孩呆呆地握住那隻鐵手，她崇敬地看向身旁，這個手牽著自己，頭戴麵具的“怪人”，最終，消失在金光璀璨的落日餘暉下。


  這就是她的故事。


  簡單，粗暴，不留一絲曙光。


  “哢哢哢哢哢哢……”


  冰，它們從傷口處瘋狂生長，最終，沒過我的臉頰。


  “我能看見你的過去，就像你能看到我的一樣，可憐的殉道者。”


  在我失去意識之前，潔白的卡特斯沉沉低語。


  “願主，寬恕你。”


  “轟隆！”


  不滅的絕境長城轟然倒塌，迷人的雪原公主轉身離去，手忙腳亂的整合運動士兵也停下了手中的活，麵麵相覷地望向迎麵走來的幹部，看著眼前這銀裝素裹的冰上樂園。


  摩天輪，樹木，秋千，都變成了晶瑩剔透的雕像，還有眼前，那具已經無法動彈，被冰晶的包裹住的身體。


  夜放晴，黎明如鏡，風卷殘雲。


  太陽，照耀著這片死寂的天地。


  我死了，死在她為我編織的白色搖籃裏。


  “她隱藏了很多……”


  你在說什麽……


  “在那個村莊過後，她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會失敗，衛道士，我們走上的這條名為複仇和反抗的道路，終將令我們一去不回。”


  黑色，我的眼中，隻有黑色，耳邊卻還回蕩著那個女人的聲音。


  “我死了嗎？”楓彬語自言自語道。


  “那要看你，怎樣去定義*死亡*這個詞語。”她知道，我的所思所想，“想早些結束自己的生命，這點，我們如出一轍。”


  “可是，沒人想毫無意義的死去。”


  我閉上眼，躺在漫無邊際的黑色魅影裏，傾聽女人的訴說與微吟，等待著雖遲但到的死亡結局。


  “不要讓犧牲，變得毫無節製。”


  “不要讓苦痛，變得無窮無止。”


  “不要讓救贖，變得毫不現實。”


  女人走了，留下餘音繚繞的排比句勢，和生命一起，緩緩消失。


  下午要考試了，先更一段(つ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