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現在

  龍門餃子坊 8：00pm

  “嗷嗷嗷嗷……”


  “慢點，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嗚，謝謝你，楓！”


  看著大快朵頤的風笛，我不禁心生感歎，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傻，跟電子設備打不來交道，吃飯時依舊不注意形象。


  “這……這個香菇餡兒的，我可以再來一（億）盤嗎？”


  “嗬嗬，恰，都可以恰。”我笑裏藏刀道，暗自心想，“隨便吃，反正不是我出錢。”


  “吧唧吧唧……”


  “……”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


  人聲鼎沸的餃子館裏，吃香喝辣的風笛毫不在乎旁人那不解且詫異的眼睛，端著竹籠上前遞菜的服務員歪了歪嘴，像是在講。


  “這可憐的女孩兒八輩子沒吃過飯吧。”


  “喂！老姐。我問你點事兒。”


  “嗚？”風笛鼓著腮子，茉莉花色的大眼睛裏透著好奇與問題。


  “你是怎麽來龍門的。”


  “走過來的啊！”


  “走……”聽到這裏，我險些將到口的龍井茶噴在她那張質樸無華的臉上，倒不是說她曲解了我的問題，就單是隻身一人不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來到龍門這一行徑，便足以讓人驚歎不已。


  “咳咳……咳咳。”


  “誒……你沒事吧。”


  “沒，咳咳，沒事。”我清清那差點被茶水淹沒的喉嚨，“我其實是想問，你為啥離開維多利亞。”


  “額……”隻見她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做出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


  “沒事，你隨便說就好了。”我拿過她的杯子，親自砌上這解膩清新的綠茶，“我，還有陳，你還信不過嗎？”


  “嘛嘛，不是你想的那樣，老兄。”


  “那是為啥，第二集團軍解散了？”


  “沒，我就是不想呆了而已。”


  “……”


  “……”


  “喂！你幹嘛啊！”就跟無數次訓練後的效果一模一樣，她一把拍開額頭上，那隻屬於我的手掌。


  “不對啊，沒發燒啊……”我自言自語著，“維多利亞第二集團軍，陸軍司令部的嫡係部隊，再加上你從學校畢業時的成績，混個校官，一個月領個一兩萬塊，不成問題吧。”


  “額……好像是哦。”


  “那你腦子瓦特了！有官不做，有財不發！”我幾乎是叫了出來，“真的，假如我是你上司，我肯定上去就給你……”


  那一刻，時間停止，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掛在風笛的臉龐。


  那家夥鯊紅了眼，隻等著我的髒話脫口而出。


  她會用哪一招呢？


  神龍擺尾（掃腿），強人鎖男（鎖喉），奧爾良大腿（飛踢）。


  “上去就給你包個大紅包，還祝你一路走好。”


  “切！慫蛋，那你告訴我啊，為啥你不留在特勤團，死皮賴臉地要跟陳陳回龍門？”


  “額……這……”


  “嘿嘿……你的小尾巴……”


  “別說話老姐，來，吃，使勁吃，吃大個兒滴。”


  過去

  沒人瞧不起他們。


  “把刀，插在鍾塔上，你可以走了。”錢的話語裏，失去了往日的戲謔，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夾雜著一絲敬佩。


  那人低下頭，慢慢走向倉庫外的鍾樓，他緊抓著手上的匕首，步伐沉重。


  隊伍，呆呆望向他的背影，沒人責怪，沒人嘲諷，因為沒人知道，下一個放棄的人，是不是自己。


  勞累，像是從天而降的貨物，壓磨著我們，那似乎將要一觸而潰的神經。


  “把頭抬起來，從這兒走出去。”錢緩緩說著，“你沒必要自責。”


  兩個月過去了，塔樓上的匕首和名牌，與日俱增，看看隊裏，曾經，那些意氣風發的戰士往日不在，化為一張又一張烏漆麻黑的髒臉，還有那些一去不回的空位。


  每周都有人退出，在這裏，這種行為並不可恥，至少證明了，那些人還有腦子，留下的這些，是真的累傻了。


  累到麻木，累到不知曉自己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麽。


  為了不讓黑失望，我堅持到了現在，可現在，我隻覺得眼皮好重，仿佛下一秒，黑暗就會降臨。


  “好笑嗎！？”錢轉過頭，對著新兵們大聲咆哮，即使隊列裏鴉雀無聲。


  “他們放棄，說明他們還有腦子！你們呢！？所有人都有！下一個項目！列車排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