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過去

  “唔額,就在這兒歇會兒吧,那些人……一時半會追不上來。”


  “行,呼……”我將因陀羅放了下來,依靠著巷子裏那堵破舊不堪的石牆。


  原來,這就是貧民窟嗎?

  星羅棋布著的矮樓,支離破碎的小巷如同人體的血管一樣縱橫八方。橘黃色的路燈搖搖欲墜,映射著我兩的人影,小巷的盡頭,早已堆滿了成群的垃圾,汙水從垃圾堆裏緩緩流出,帶著刺鼻的惡臭,隱隱約約中,我還能看見,老鼠與蟑螂竊竊私語的聲形。


  嘛,跟龍門的相差無幾呢。


  把因陀羅放下的那一刻,我幡然醒悟,立馬將她受傷的腿抬了起來。


  為什麽,地麵上滿是汙漬與碎屑,石子與玻璃渣更是比比皆是。


  “喝啊,見鬼。”我單膝跪下,將她的腿放在我的膝蓋上。


  血流不止,這是我腦海中唯一可以聯想出的詞語。


  鮮紅的液體開始慢慢浸入我的褲子,還好,這家夥身板硬,不然應該早就昏過去了。


  “忍住。”我從胸口掏出了一小卷紗布,又卸下了褲子上的皮帶,謝天謝地,警署的製式裝備在這時起到了作用。


  “一卷又一卷地裹住傷口,然後,把皮帶用勁地捆在她傷口的上方,最後,完蛋!傷口下方的動脈怎麽辦……對,對了!”我毛手毛腳的解開腿上那原本是用來別槍的綁腿,然後用盡力氣,將因陀羅小腿下方的動脈封死。


  “唔……額……額……唔!”


  “我知道很痛,忍一下。”


  她的手瘋狂的抓撓著地上的泥土,緊咬牙關,滿頭大汗。


  說實話,她已經很了不起了,從受傷到現在,換做是我,早就已經倒在地道裏再起不能了。


  “呼!終於……”我慢慢地放下她的腿,背靠著牆,一屁股坐了下去。


  現在輪到我大汗淋漓,渾身酸痛了。


  “呼,呼,呼。”都是因為體力不支,兩人你來我往地喘著氣。汗水,血液占據了全身。


  那家夥不再說話,癱坐在那裏,呼吸漸漸穩定,嘴皮泛白,不過好在,血止住了。


  說實話,要是現場多一個會原石技藝的醫療術士,情況都不至於壞到現在這個程度。


  午夜的時間“似水年華”。我們並不知道,從地道逃出生天,再到因陀羅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過了多久。


  “為啥……要幫老子……”她有氣無力地問著。


  “啊?”我假裝糊塗,“因為……咱們長得很像,是吧。嗯哼?”


  “嗬嗬,去你md。”即使是身負槍傷,因陀羅罵人的字眼依舊是那麽的字正腔圓。


  我知道,因陀羅要是被捕了,也是難逃一死,因為不僅是康汀萊霖斯,政府也對格拉斯哥幫垂涎三尺著,不是嗎?更何況,因陀羅還是個相當難搞,聲勢浩蕩的暴徒頭子呢。


  “哎,逃出去以後,把接下來的事,交給軍方,可以不?”我歎了口氣。


  “卡姆諾,打小起就跟我在道上一起混的兄弟。”


  “?”聽著她這莫名其妙的闡述,我的心裏亮起一個又一個問號。


  “康汀萊霖斯那群毒販子,知道他是lz的親信,就把他給綁了,叫我們,拿錢贖人,然後,等lz帶著人和錢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們,把卡姆諾的人頭,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


  “他們的目標是lz,嗬嗬,可惜了,以為人多勢眾,就殺的了老子。”


  “你把交易現場的所有人都幹掉了?”


  “是啊,不然呢。”她笑了笑,仿佛那種以一敵十的事再簡單不過,“卡姆諾那小子,在貧民窟的時候,不曉得幫lz擋了多少刀子。隻是因為小時候,他無爸無媽,我經常在貧民窟罩著他。”


  “節哀,老姐……”


  “說你m的廢話。”


  我竟無言以對,甚至想勸她善良。


  “你來說說,是不是這理,這仇,lz不報,就是忘恩負義。”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想勸她放棄,傷成這樣,她能為大局做的最好的貢獻便是在黑幫老窩裏躺著靜養,然而,介於因陀羅報仇心切,那麽直白地說出來,不大合適啊。


  “有水不?lz要渴死了。”


  “艸!”我心裏暗罵著,這家夥,失血那麽多,即使把血止住了,她現在的情況,依舊是如履薄冰。


  “你不能喝水……”我說著,“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有點不盡人意,但聽我的,不能喝。”


  “你對這一塊熟,知道哪兒有診所不,隻要可以治病的小牌坊就行。”我問著,“我們不能在這兒呆久了,你現在很危險。”


  “那就拉lz起來。”


  我扶她起身,理論上來講,這是無奈之舉,在固定傷口後,傷員不能四處走動,但呆在這裏耗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可令我萬萬沒想到是,我倆剛剛站起身,卻發現路口站著的那人,無比的眼熟。


  “哼,得來全不費功夫……”那人緩緩地說著。


  “不好,怎麽會,軍情處的人……咦?等等。”那時,我先是心中一緊,開始想象戰鬥一觸即發時該如何處理,可是當我定睛望向她,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是這麽的小。


  “老陳?你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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