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最後的底線
最後在大哥的催促下，夏若蘭沒有辦法，隻能跟著去了。
因為夏若蘭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鄭老先生留下來吃飯，那些學徒們經曆了第一次的驚訝，現在已經見怪不怪。
一頓飯下來，原本說要問於文英是怎麽把這些優秀的孩子們培養出來的鄭老先生也沒有多話。
鄭老先生今天的表現還算正常，夏若蘭懸著的心總算放下，隻是吃過飯後，鄭老先生親自為她盛了一碗湯，這種親昵的行為，還是讓那些學徒們覺得眼紅。
他們這裏所有的人，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這代表著鄭老先生對她的尊重和認可，等同於把她當作平輩相交。
然而事實的真相是，夏若蘭隻不過是一個八九歲的小丫頭，這讓很多人心中更是接受不了了。
這頓飯在眾人仇恨的目光中吃完，就連於文英都明顯感覺到眾人的不對勁。
鄭老先生慢條斯理地放下飯碗，夏若蘭趕緊從三哥那裏要來裝藥材的背簍，一臉討好的送了上去。
幾個學徒主動把飯桌上的飯菜收走，把桌子擦幹淨。
鄭老先生把藥材倒在桌上，另一個學徒趕緊拿來紙筆和一杆小秤，鄭老先生一樣樣地清點著這些藥材，又拿著小秤簡單過了一遍，最後再寫寫畫畫。
小半背簍藥材，每種藥材的價值不一，在於文英看來，這都是些不值錢的雜草。
“一共38塊3毛，你看看對不對？”
鄭老先生把自己寫好的紙條給了過去，夏若蘭草草在上麵掃了一眼，其實這個價錢已經非常滿意。
“對的，這個價錢已經很合適了，老先生給出的價錢非常公道，我沒有什麽要說的。”
夏若蘭抿嘴輕笑，鄭老先生從兜裏掏出一把零錢，這些錢有夏若蘭剛剛給過來的分紅，也有之前一些病人給過來的診金，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十塊錢。
“鄭老先生，你這些錢都不數數嗎？我怎麽數著多出了一塊多錢？”
夏若蘭從這堆錢裏麵拿出一塊八毛放在桌上，她不是愛占便宜的人，算出來是多少就是多少，她不會多要。
“這是給你的獎勵，多謝你今天為我幫忙，讓我省了很多事情。
我現在突然有了一個愉快的決定，小丫頭，雙休日想不想賺外快呀，要不要來我這裏坐診？還是按照現在這個比例分配怎麽樣？”
鄭老先生突然覺得，自己每個雙休日都搞得這麽忙碌有些不值得。
今天有了這小丫頭的幫忙，他真的輕鬆了很多，錢雖然少賺了一點，但也不至於虧本，更能做到讓患者們滿意，下次還願意過來就診。
“我經常要上山采摘草藥，可能會很忙，不見得有時間。”
夏若蘭不太想答應，鄭老先生雖然和藹可親，也挺看得起她的，她又怕認識的越久，自己露出的馬腳越多，到時候沒辦法解釋。
鄭老先生一大把年紀了，醫術又這麽高明，那肯定是人精一樣的人，自己之前那一套借口，短時間內糊弄還行，時間長了肯定會被發現的。
“如果我說，隻要你哪天過來幫忙了，我那天就把你大哥帶在身邊親自教他醫術，你是不是就能夠抽出多一點時間來我的醫館幫忙呢？”
鄭老醫生微笑著拋出一個條件，這件事情關乎到自己以後的前途，田小祖緊張的捏住了拳頭，可他不想勉強妹妹，所以硬是抿住嘴吧沒有說話。
於文英也是微微錯愕，這鄭老先生這句話看似平常，但總覺得他話語之中帶著些威脅的意味。
若是蘭蘭不肯過來坐診，說不定大兒子會受到牽連，以後也就沒有了學習的機會，等於他在這裏當一年學徒，就是白白浪費時間。
大家都很緊張，夏若蘭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看似風淡雲輕，其實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過來坐診可以賺錢，可以掩人耳目，最重要的是，還可以幫助大哥。種種好處疊加在一起，比起她那微不足道的秘密，似乎是值得的。
“媽，哥哥們，請你們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單獨跟鄭老先生說。”
夏若蘭把家裏人請了出去，當整個客廳隻剩下她和鄭老先生時，夏若蘭臉上已經沒有一絲猶豫之色。
“老先生，我不知道你抱著什麽目的，非要讓我來坐診不可，不過我有幾句話要說在前頭。”
夏若蘭定了定神，從容不迫地看著麵前比她高了許多的鄭老先生。
“你說，我聽著呢，小丫頭主意還挺大的。”
鄭老先生看到她妥協和眼神之中的小倔強，隻覺得有些好笑。
“我現在年紀還小，最重要的還是讀書，每個禮拜最多過來一天，而且我向你請教問題，希望你能如實相告。
假如你對我有什麽疑惑，最好是憋在心裏，別問，咱們保持這種默契，合作才能繼續的下去。”
“其實我對你的疑惑確實挺多，小小年紀竟然懂得這麽多醫術，既然想要我幫你隱瞞，難道你現在不應該跟我交個底嗎？”
鄭老先生決定不再跟她打啞謎，他臉色一凜，不再是之前和藹可親的樣子，那雙飽經世事的眼神之中帶著些淩厲。
“既然這樣的話，咱們沒得談了，告辭了，後會無期。”
夏若蘭根本沒有想過要解釋，她直接一臉失望的轉過頭，即便是放棄這樁生意，也不能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
“你可以一走了之，你大哥難道你不管了嗎？我可是看出來了，你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鄭老先生在他身後冷冷的問道，連他都沒有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這麽倔強，自己隻不過讓她交個底，她就直接決絕的轉身，根本沒給他留任何餘地。
“大哥，以後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但若是在你這裏學不到東西，到時候我自然會想辦法去教，這個就不勞鄭老先生操心了。”
這是夏若蘭最後的底線，如果大哥真的想要學醫，她可以傾盡所能，盡心盡力的教他。
相信以她的實力，照樣能夠把人教好。夏若蘭打定主意，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