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雨夜陪伴，笛聲悠長

  可惜，上天好像適中聽不到她的潛心祈禱。


  她正有些傷神，突然就聽到了窗外傳來了一陣古笛的聲音， 步緋顏的心裏猛然震驚了一下。


  僵直了背，就這樣直直的坐在位子上，在剛剛聽到的那一刹那，步緋顏仿佛以為這是幻覺 ，她想要起來看看。


  可是，卻又在起身的那一瞬間，突然又癱坐在地上，她好害怕，這是她自己神誌不清的一種幻覺。


  她怕，她自己在心裏藏了這麽久的期待，到頭來，隻又她自己一個人記得，門外的那一曲古笛，不過是她深夜臆想出來的幻覺。


  雨聲漸漸地有些大了起來，可是那古笛的聲音，卻 依舊清晰透徹的傳入到了步緋顏的耳朵裏。


  那抑揚頓挫的音調，一絲一縷的深深地，緊緊地將步緋顏的一整顆心都給纏繞了起來了。


  “阿涼。”步緋顏的眼睛，怔怔的盯著窗外，可是卻始終不敢起身去推開窗戶，看看外麵，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她還是太小心翼翼了。


  嫁給楚西涼已經一年多了，楚西涼承諾過她很多事情，她一開始也是總是會相信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


  她開始慢慢的將楚西涼說給她的那些事情不放在心上了。


  具體是從什麽時候呢，步緋顏不記得了，好像是從楚西涼答應過她陪她去遊山玩水，遠離朝政那次開始吧。


  隻是，人有的時候，總是喜歡欺騙自己，她分明是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那些誓言，但是，卻從未曾想過，自己對這個誓言，竟然記得這麽深刻。


  回憶漸漸的將步緋顏的心神都占領，不知不覺，步緋顏已經陷入到了沉睡中去。


  等到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她是趴在桌子上的，動了一下身子，步緋顏起來，昨晚上自己好像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


  怪不得肩膀這麽疼。


  “小姐？你醒了嗎？”外麵傳來了心怡的聲音，步緋顏低聲應了一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示意心怡進來。


  “小姐，這是你的早膳，皇上已經連著好幾日未曾過來了。”


  心怡看了步緋顏一眼，終究是忍不住，過來跟步緋顏說了一聲了。


  步緋顏原本打算伸手接過來，聽到她這樣說，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而後才開口：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心怡見步緋顏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於是便也不開口說什麽了。


  看著步緋顏吃過了早膳，這才放心下來，收拾桌子的時候，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跟步緋顏隨口閑聊：


  “小姐，你知道嗎，昨晚上外麵下了很大的一場雨。”


  步緋顏點點頭，若是說的話，她昨晚上可算是聽了大半夜的雨聲。


  “是挺大的，今日，若是可以的話，我們打著傘出去溜達溜達吧，在這屋子裏悶得時間太久了，我也有些不舒服。”


  步緋顏聲音低低的，她自從回來了之後，好像是說話都是這樣一幅淡淡的模樣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小姐昨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聽到心怡這麽說，步緋顏的心，微微的揪緊了一下，然後開口問了一句：“沒有啊，什麽奇怪的聲音。”


  心怡聽到步緋顏這樣說，也聳了聳肩膀：“沒什麽，奴婢也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隻是昨晚上小姐的窗前，留下了兩個深深地腳印，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的腳印，但是現在已經被雨水給衝的有些模糊了，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人的腳印。”


  心怡見步緋顏沒有什麽異常的察覺，便就隨便說了一下，畢竟，這院子裏，被楚西涼看守的那麽森嚴，也不可能有什麽人敢在步緋顏的窗前停留那麽長時間的。


  步緋顏原本是正輕描淡寫的理順這自己的發梢，這回聽到心怡這麽說，手上猛然一個用力，自己的整個發梢便就被她給拽出來了。


  一頭編好的頭發就這樣給弄亂了。


  心怡看到了步緋顏這樣子，也有些奇怪，剛想要問什麽，便就見到步緋顏猛然起身，因著身子還有些不舒服。


  所以，她一路是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的。心怡有些奇怪，但是還是趕緊上前去扶住了步緋顏。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外麵下著雨呢。”


  步緋顏見心怡要攔著自己，胳膊一揮，甩開了心怡的手，然後自己便就往外走，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門口。


  步緋顏推開門，眼睛便就往窗邊哪裏看去，果然看到了兩個腳印。


  但是已經被雨水給衝的有些模糊了。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外麵還下雨呢，你打個傘啊。”


  心怡看著步緋顏直接推門出去了，急忙轉身回屋子裏去找傘。


  步緋顏隻身來到了那腳印麵前，愣愣的低頭看著，原來昨晚上的那古笛聲，不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


  原來，那個誓言，不光是她自己一個人記得，原來，他也同樣記得那個誓言。


  不知道為什麽，步緋顏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胸口突然就酸澀的有些說不上話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可是卻發現，眼眶漸漸地就有些模糊了， 最後，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就這樣在臉上肆意橫流了。


  他昨晚上在自己的窗前，吹了一夜的古笛哄自己睡覺。


  “小姐，外麵下這麽大的雨，你的身子還不好，不要再生病了。”


  心怡終於找到了油紙傘，打著傘從裏麵跑出來，想要給步緋顏遮雨，沒想到，心怡的出來，驚醒了步緋顏。


  她猛然推了一把心怡，轉身便就朝著楚西涼的房間跑去，卻發現，楚西涼的房間裏，空蕩蕩的一片。


  步緋顏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屋子，心裏突然就空了一下了。


  他轉身，抓了門口的一個守衛，開口問了一句：“皇上呢，皇上去哪裏了。”


  “皇上去了禦書房。”那個守衛沒有見到步緋顏這個額樣子，也是被她給驚了一下，但是還是急忙回答了。


  鬆開了那個守衛，步緋顏提著自己的裙子便就往外跑去了，從這裏到禦書房的路，她早就已經熟悉的再不能熟悉了。


  不光是之前，還是之後，她這一條路，都走了無數次，沒有一次，步緋顏像是現在這樣，希望能夠短一點，再短一點。


  心怡見步緋顏出了門，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就沒有人影了，詢問了一下守衛，得知步緋顏是去了禦書房。


  於是這才也急忙跟著往那邊跑過去了。


  步緋顏一路冒著雨跑了過來，蘇豐懷老遠便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沒有打傘，滿身落魄的一路奔跑過來。


  起先，他還以為是冷宮裏頭的穆成雲跑出來了呢，剛想要讓人攔住，但是等到人影跑近了的時候。


  他這才恍然認出來，來人正是步緋顏，這樣的步緋顏，蘇豐懷倒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有些驚慌的迎上前去。


  “顏太醫……”


  沒想到，步緋顏根本就沒有在意他，伸手直接變就將蘇豐懷給推到了一邊去，直接便就推門進了禦書房裏頭。


  禦書房裏頭，楚西涼正在跟群臣商討事情，突然就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眾人紛紛回頭看。


  隻見步緋顏一身泥水，滿身風雨的從外麵進來，她臉上全部都是雨水，頭發也是被雨水給打濕了，淩亂的黏在臉上，脖頸上。


  滿身的落魄。


  但是那眼神，卻莫名的帶著幾分悸動。


  “你們都先退下吧。”


  楚西涼猛然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步緋顏，而後又低聲開口說了一句，那些大臣們見到楚西涼和顏太醫這個樣子。


  也察覺到，事情好像是有些不對勁，於是便就急忙起身出去了。


  步緋顏沒有理會那些人看自己的時候，那種異樣的眼光，她因為奔跑而來，胸口還微微起伏著，那些人紛紛從她的身邊走過。


  可她的目光一直都是在楚西涼的身上。


  等到人都走光的時候，楚西涼上前去，把門關上，來到步緋顏的身邊，伸手想要將步緋顏額前的頭發給理一下。


  卻不想，被步緋顏給躲開了。


  “乖，先把衣服換下來。”楚西涼不由分說，直接將步緋顏摟在自己的懷中，轉頭對著外麵吩咐了一句：

  “蘇豐懷，讓人打些熱水過來沐浴。”


  門外的蘇豐懷應了一聲，心怡看著蘇豐懷，這裏麵發生了什麽，她也不知道，越發的著急，隻能纏著蘇豐懷。


  “蘇公公，你說著裏麵發生什麽事情了呢。”


  蘇豐懷被心怡顫的有些無法，隻能停下腳步來，看了一眼心怡，她一路跟著步緋顏跑過來，身上也是沾了一身的泥水。


  倒是一顆心完全都在自己的主子身上啊。


  “皇上要親自給顏太醫沐浴，你覺得，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心怡早就已經不是先前那個笨笨的小丫頭了，這幾年跟在步緋顏的身邊，雖然依舊是達不到步緋顏的那個程度。


  但是，蘇豐懷話給點到這裏，她已經能夠明白過來，蘇豐懷是什麽意思了。


  “你是說，我家小姐和皇上兩個人……”


  蘇豐懷見她明白過來，沒等她說完便就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留下心怡一個人在原地默默的回味著。


  屋子裏，步緋顏還是在抗拒著楚西涼的懷抱，她掙紮著，其實，說到底，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掙紮開。


  她看到那個腳印，明白過來那昨天晚上站在自己窗前給自己吹古笛的人就是楚西涼之後，她就有一種莫名的念頭。


  就是，想要見到他。


  見步緋顏還是有些不聽話， 楚西涼歎了一口氣，鬆開了步緋顏，雙手捧起來了步緋顏地臉，將她的臉送到了自己的麵前。


  低頭，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吻上了步緋顏的唇，這久違的吻，讓步緋顏猛然一下子就停頓下來了，她瞪大了眼睛。


  看著眼前的人。


  她的唇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迷醉，但是楚西涼還是沒有加深這個吻，不過是在 步緋顏的唇上輕輕地碰了碰，等步緋顏安靜下來之後。


  便就離開了步緋顏的唇了。


  “乖，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好不好。”


  楚西涼的聲音，溫柔的有些不像話，許是許久都未曾聽到他這樣跟自己說話，步緋顏竟然像是著了魔一樣，就這樣跟著楚西涼的話。


  乖乖的，任由他一隻手抱著自己，一隻手解開自己的衣領。


  蘇豐懷很快便就將熱水給送了過來了，步緋顏脫了濕漉漉的衣服，跳進了浴桶裏麵，她的肩膀上的那個繃帶，已經杯水淋濕了。


  方才一路奔跑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現在安靜下倆，才察覺到，肩膀上一陣一陣的，疼的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小東西，知道疼了。”


  楚西涼看著步緋顏不斷瑟縮著自己的肩膀，看了她一眼，勾著嘴角問了一句。


  步緋顏沒有說話，她一直都在想，該如何去麵對楚西涼，方才看到了那個腳印之後，隻是想要見到他。


  但是，步緋顏現在並沒有想到，她見到了楚西涼之後，該如何去說話，所以，現在步緋顏一直都是沉默著的。


  讓人送來了幹淨的繃帶和藥粉，楚西涼來到了步緋顏的身邊，看了一眼步緋顏，她整個衣服都脫掉了，一身白皙的皮膚，就這樣坐在水中。


  誘人的有些紮眼。


  俯身，楚西涼將步緋顏往外拉了拉，這才看到步緋顏裹胸的繃帶依舊是纏繞在胸膛上。


  他輕笑了幾聲，沒有說話， 隻是將步緋顏傷口的繃帶給解開了，傷口沾上了水之後，的確是有些發炎了。


  楚西涼給她清理的時候，步緋顏疼的有些難以忍受，身子不自主的顫抖著，楚西涼看了她一眼，突然就低頭。


  在步緋顏的傷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步緋顏原本有些冰涼的傷口，突然就被一個熾熱的吻給暖化了。


  這樣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步緋顏突然就被震驚了一下，她猛然轉頭，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對上了楚西涼的雙眸。


  那眼神太過熾熱，讓步緋顏心裏微微的震顫了一下，她憋了一口氣，猛然轉過臉去，縱然是背對著楚西涼的。


  但是，臉上的紅暈，卻已經蔓延到耳後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