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沒有轉機，似真似假

  “什麽轉機？”步緋顏抬眼，看著麵前的人，低聲開口問了一句。


  左初秦沒想到，步緋顏竟然會問的這麽追根究底，楞了一下，隨後才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


  其實，說實話，她也不相信，楚西涼會這樣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但是，現如今，楚西涼都已經答應了。


  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天下人都知道了，這就再也不能夠收回了。


  “什麽時候，皇上開始準許她們侍寢。”


  步緋顏見左初秦不開口說話， 笑了笑，然後就又開口問了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問這樣的話，分明是越多了解一點，她的心便就會越來越痛一點。


  可是，人就是這樣，越來忍不住，越是痛苦，越是瘋狂。


  “皇上……他下的命令是今晚上。”左初秦看著步緋顏，動了動自己的嘴唇，步緋顏現在冷靜的，有些讓人覺得害怕。


  “今晚上啊。”步緋顏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隨後看著遠處，長長的歎息了一口氣之後，又繼續開口問到：


  “那你可知道，今晚上是哪一個妃子，會被阿涼選中了。”


  步緋顏的聲音，有幾分沙啞，縱然平淡，但是左初秦還是能夠聽其中聽出幾分讓人無奈的那種心疼。


  是強行壓住自己的情緒，強行讓自己去知道那些會讓自己撕心裂肺的消息，是對自己的不放過。


  “三嫂……”左初秦看著步緋顏，語氣中和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不光是心疼，還是哀求。


  人好像是總是喜歡在這樣， 越是痛苦，越是想要折磨自己。


  或許，這種人才是更可怕的，他們會不停的去折磨自己的心，知道自己的心死掉，然後他們就可以頭也不回的走掉。


  從此，瀟灑的笑看世間的繁瑣。


  “你說就好了，我總是要知道的，哪一個女人，會是第一個呢。”步緋顏勾著嘴角，看著左初秦，淡淡的一笑。


  她越是這樣，左初秦的心中，便就越是有些摸不著底，看著步緋顏，抿著嘴，不開口說。


  步緋顏見她還在猶豫，於是便就又繼續淡漠的開口：


  “這件事情，我早晚會知道的， 莫非你是想要我從別人的話語中得知真相麽，語氣讓別人來說，倒不如你自己親自來說，是不是。”


  步緋顏倒是也不著急，隻是滿滿的開導著左初秦，兩個人之間的角色，好像是對調了一下。


  好像是左初秦才是那一個丈夫要寵幸別的女人的女人一樣。


  “是穆成雲。”


  左初秦嘴唇微微一動，終究是說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步緋顏看著左初秦，笑了笑，就算是第一次知道。


  但是，心中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好驚訝的，她看著眼前的人，目光中帶著幾分了然的神色。


  穆成雲在宮中的身份地位最高，就算是排除其他的因素，穆成雲按理來說，也應該是第一個侍寢的妃子。


  “原來是這樣啊。”


  步緋顏聽後，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語氣又很平淡的開口說了這樣一句，等她說完這句話之後，步緋顏便就再沒有開口說什麽了。


  時間和空間，好像是一下子就靜止了一樣，步緋顏看著眼前的人，目光淡淡的，仿若坐在這裏的，不過是一個幹涸的軀體。


  靈魂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了那裏了。


  “三嫂，你會裏開這裏嗎。”


  左初秦看著步緋顏，作為女人，她突然在這一瞬間，就明白了步緋顏的心思了，她看著步緋顏，終究是開口問了一句。


  步緋顏抬眼看著她，勾著嘴角笑了笑，這樣一笑，左初秦這才覺得，步緋顏的靈魂，好像是回來了一點了。


  “我的孩子還在這裏，我怎麽可能會走，就算他跟我說，要給我的孩子好一個娘親，那也隻能是我自己。”


  步緋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雖然是淡淡的微笑，但是，語氣卻是不容人質疑的堅定。


  “三嫂……”左初秦聽到步緋顏這麽說，想要開口說點什麽，但是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你來也已經說完了，你早點回去吧，若是在這裏待得時間長了，西尋那邊知道了，定然會擔心你的。你早點回去吧。”


  左初秦期初聽到她這麽說，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猶豫了一下，剛想要留在這裏，配著步緋顏。


  卻又聽步緋顏繼續開口：


  “你可知道，有些時候，人受傷的時候，是不想要人陪伴的，我現在就是不想要別人的陪伴，初秦，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


  步緋顏的臉色，有些蒼白，帶著讓人心疼的疲憊，左初秦看著步緋顏，終究是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等到左初秦走了之後，心怡剛想要推門進來，給步緋顏收拾收拾，卻不想，就被步緋顏給拒絕了。


  “心怡，你先不要進來了，我現在很累，需要自己一個人來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等到我叫你的時候，你再進來就好了。”


  步緋顏的聲音中，莫名的就帶上了幾分沙啞，心怡的心，素來都是大的，這回聽到步緋顏這麽說，也隻當步緋顏是自己的腳受傷了。


  然後又給別人看病，所以才這般勞累的，於是便就給步緋顏輕輕地關上了門，不再打擾步緋顏。


  步緋顏自己一個人，廢了好大的勁，這才回到了床上躺下，她麵朝上，兩眼有些空洞無神的就這樣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能接受得了嗎？”


  步緋顏在心裏這樣問自己，她想了一整日，發現自己終究是無法解開自己的心結。


  楚西涼，你若是當真和其他的女子歡好，那麽這一生我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我祝福你。


  一滴淚，順著步緋顏的眼角，花落在枕頭上，步緋顏沒有動，就這樣，任由眼淚滑落。


  她現在在楚西涼的院子裏，這裏守衛森嚴，外麵的縈懷定然是已經是收到消息了，隻是他無法進來。


  有那麽一瞬間，步緋顏突然就在想，在這裏生活好像是也不是那麽好的樣子，這個院子，若是真的有了其他女人的氣息。


  那麽就真的再沒有什麽，能夠讓她去留戀的了。


  “顏太醫，你還沒有休息好嗎？”


  門外傳來了心怡的聲音，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步緋顏轉頭，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後就又開口：


  “嗯，你進來吧，我休息好了。”


  步緋顏開口，不知道為何，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中，已經滿滿的都是沙啞了。


  心怡聽到步緋顏這樣說，推門進來，急忙給步緋顏倒了一杯水，然後過來遞給了步緋顏。


  “顏太醫是不是因為太勞累了，嗓子都沙啞了。”心怡看著步緋顏，低聲開口說道。


  步緋顏笑了笑，看了一眼外麵，從她這個位置，窗戶上好像是看不到楚西涼的屋子，所以，不知道楚西涼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了。


  她想要開口問問，但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倒是心怡看到步緋顏這樣探望著窗外，知道了步緋顏的心思。


  開口說道：“顏太醫不用擔心皇上，七王爺下午過來了，兩個人便就一直在屋子裏說話呢，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想必是身子，沒有什麽大問題。”


  聽了心怡的話，步緋顏垂了垂眼眸，並不想要多說什麽。


  她沉默著不開口說話，心怡便就在一遍，絮絮叨叨的開口說著話，宮裏頭那個宮女今日給哪個侍衛送了個荷包啊。


  哪個侍衛今日出宮，回來給哪個宮女帶了好看的玩物。


  步緋顏就這樣聽著心怡，碎碎念，絮絮叨叨的說了很長時間，突然覺得，生活中，好像是也並不是有了事情，就過不了了的。


  “你去給我送點晚膳過來吧。”


  步緋顏看著心怡，笑了笑，然後開口。


  若是生活中，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那麽就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吧。


  步緋顏這樣想著。


  心怡感覺到今日，步緋顏是有些不一樣的，但是還是沒有開口問什麽。


  但是，心怡總歸是貼心的，她察覺到了步緋顏心中的那種微小的變化，雖然是嘴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心中，還是擔心步緋顏的，就這樣，無聲的陪在步緋顏的身邊。


  等到夜深了，步緋顏聽到楚西涼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匆匆的朝著外麵去了，步緋顏心中一緊，想必是楚西尋也走了吧。


  那麽，接下來，楚西涼或許就要開始寵幸自己的妃子了。


  步緋顏看著眼前的心怡，嘴唇微微動了一下，隨後終究是開口：

  “心怡，你可知道，皇上今日寵幸的妃子，何時過來？”


  心怡沒料到步緋顏會突然就問這個問題，但是，因著她心中也因為這個消息，而心情不好，於是便就咩有多想步緋顏為何會知道這個消息。


  想了想，然後就又開口說道：


  “回顏太醫的話， 奴婢也不知道皇上到底什麽時候回讓雲妃娘娘過來。”


  心怡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低落，步緋顏自然是知道，心怡為何會突然就失落到這樣的模樣。


  歎了一口氣：


  “我也並非是要詢問這麽多，隻是在想，若是雲妃娘娘過來，我在這裏，總歸是有些不太方便的。”


  心怡聽到步緋顏這樣說，眼眶瞬間就通紅了一下，她停了很久，這才又繼續開口:

  “這裏曾經是我們家小姐和皇上兩個人的院子，皇上曾經吩咐過，這裏，若是我們家小姐不喜歡，便不會讓任何人進來，但是現如今，皇上還是忘記了當初的誓言了。”


  聽到心怡這麽說，步緋顏的心，也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她看著眼前的人，抿嘴歎了一口氣，楚西涼何嚐是忘記了這一個他自己許下的諾言，他還忘記了曾經答應過自己。


  這一生，隻會有她自己一個妻子。


  “其實，心怡，你要知道，很多時候，那種情景那種氛圍，很容易就讓一個人產生一生一世的衝動，那個時候許下的諾言是真的，但是，事後做不到，也是真的。”


  步緋顏的話，平平淡淡，沒有什麽波浪，卻平白讓心儀的眼眶又紅了幾分：“顏太醫，你有過愛的人嗎？”


  步緋顏沒想到，心怡會問自己這麽隱私的問題，縱然是愣了一下，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愛過，但也痛徹心扉。”


  一句痛徹心扉，讓兩個人一瞬間都是相顧無言。“”


  “顏太醫，皇上那邊請你過去。”門外傳來了蘇豐懷的聲音。


  步緋顏回神過來，看了一眼門外，應了一聲，轉身打算下去，心怡急忙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扶著步緋顏出去了。


  因著兩個屋子相聚也不是很遠，所以，步緋顏就拒絕了蘇豐懷準備的坐輦，扶著心怡一跳一跳的就往楚西涼的屋子裏跳過去了。


  楚西涼在屋子裏坐著，聽到步緋顏進來，抬眼看了一眼，見步緋顏是一路跳過來的，眉頭一皺，起身來到了步緋顏的身邊。


  伸手接過步緋顏的手來，心怡和蘇豐懷兩個人就在門口停下了腳步，看著楚西涼關上了門之後，便就守在門口了。


  “皇上找下官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呢？”


  步緋顏看著強行壓下自己內心的不滿，低低的開口說了一句。


  楚西涼抿著嘴角，目光落在步緋顏的身上，隻是這個時候，步緋顏是低著頭的。


  並沒有看到，楚西涼眼神中的那種寵溺。


  “不過是有些無聊罷了，想讓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楚西涼說著，單手便就將步緋顏抗在肩膀上，將步緋顏抗在自己的肩膀，帶到了位子上坐好。


  步緋顏被他這樣的動作，給弄得眼眶突然就紅了，他不是今晚上要去寵幸自己的妃子了嗎，不是要有別的女人了麽。


  為何還在這裏磨蹭這麽久。


  楚西涼自然是觀察到了步緋顏的神情的變化，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


  今日下午，楚西尋過來的時候，便告訴她了，左初秦聽到了一點風聲，便就進宮來，將楚西涼要寵幸穆成雲的事情。


  和步緋顏說了。


  左初秦若是能夠聽到他們全部的計劃也好，但是，不好就不好在，左初秦也就是僅僅聽到了楚西涼要寵幸穆成雲的消息，就匆匆忙忙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