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深夜暢談，隱忍溫情

  蘇豐懷就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楚西涼臉上的表情就微微陰沉了一下，對於步緋顏，蘇豐懷素來是摸不準楚西涼的心思的。


  所以，也站在門口，不敢說什麽。


  楚西涼沉默了一會之後，嘴唇輕啟，這才開口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讓人準備些糕點過來吧。”


  蘇豐懷應了一聲，轉身去了禦膳房那邊，拿了些糕點過來。


  等到楚西涼過來的時候，步緋顏已經在屋子裏頭了，蘇豐懷敲了敲門，見楚西涼開口讓自己進來，於是便就又開口。


  “皇上，這是你吩咐的糕點。”


  楚西涼點點頭，示意蘇豐懷送進來，蘇豐懷看了一眼楚西涼，隨後將糕點送了進去。


  步緋顏安靜的站在一邊，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好像是有些不大一樣，蘇豐懷看了一眼兩個人，沒有再多說什麽。


  歎了一口氣，轉身出去，等到蘇豐懷走了之後，楚西涼這才目光重新落在步緋顏的身上，步緋顏被楚西涼的目光，看的有些難為情。


  不自覺的動了動自己的身子，然後開口說道：“皇上，不知道你找下官過來，所為何事。”


  楚西涼看了一眼步緋顏，隨後開口：“找你也沒有什麽事情，隻不過是想要問問你，今晚上為何沒有用晚膳。”


  聽到楚西涼這麽說，步緋顏瞬間，氣不打一處來，她想到了楚西涼方才在晚宴上說的那一句話。


  自己為什麽不在晚宴上將晚膳用完了，才離開，自然是因為楚西涼說的那一句掃興。


  若是她當真讓他掃了興，她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皇上整日忙活公務，還要讓皇上操心記掛著下官的晚膳，倒是下官的不是了，皇上若是找下官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那麽下官多謝皇上的好意，下官身子還是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


  步緋顏說著，便轉身，冷冷的就要告辭，楚西涼見步緋顏果然是真的生氣了， 心中也是無奈，在她的身後開口：


  “你莫不是覺得，今晚上的這一場灑酒，當真是她無意的？”


  見楚西涼這麽說，步緋顏知道，楚西涼想必是已經發現了一點什麽了，她停下腳步來，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


  今晚上，在晚宴上的時候，楚西涼等到後來，突然開口，打斷了嶽琉璃的意圖的時候，步緋顏心中，就已經隱約猜想到了一點了。


  楚西涼這個人，本就不是那種喜歡亂管閑事的人，今日還在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插手步緋顏的事情，想來是定然有什麽目的的。


  聽到了楚西涼的話，步緋顏也是安靜下來，然後看了一眼麵前的人，嘴唇動了動，終究是開口：

  “皇上，下官愚鈍，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還請皇上明說。”


  楚西涼見步緋顏終究是安頓下來，打算聽自己好好說，於是便對著步緋顏招了招手，開口說道：

  “我今晚上也沒有吃多少東西，剛好讓蘇豐懷送了些東西過來，你一起過來，陪著我吃一點吧。”


  步緋顏聽到楚西涼這麽說，抬眼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那些小點心什麽的，剛好都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再加上。


  今晚上，她當真是什麽都沒有吃，看到那些林莽滿目的糕點，也是有些餓得慌了。


  於是，便也沒有多加推辭，直接就來到了楚西涼的身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楚西涼見到步緋顏乖乖從遠處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方才的那種微微的沉悶，也消失不見了，伸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椅子。


  “你就坐在我對麵吧。”


  步緋顏楞了一下，她本就不打算站著陪楚西涼用膳，雖然和皇上兩個人平起平坐，是有些於理不合，但是，事到如今了。


  她也顧忌不上那麽多了，況且，照著這些日子以來，她和楚西涼兩個人的相處，她也知道，楚西涼對自己是有些不一樣的。


  “多謝皇上。”


  步緋顏坐下之後，微微開口，蘇豐懷總是細心的，他知道楚西涼讓人準備這些糕點，就是為了給步緋顏的。


  所以，他便特意去禦膳房要了一些步緋顏喜歡的糕點，順便還帶過來了一壺花茶。


  步緋顏就著花茶，吃了一些糕點，肚子裏已經飽了，心中方才的那種憤懣，倒也是隨著肚子的飽腹，已經消失不見了很多了。


  楚西涼就在一邊坐著，他一隻手放在桌麵上，大拇指和食指兩隻手指，輕輕地碰在一起，其餘的三隻手指，有節奏的輕輕地拍打著桌麵。


  他的目光，落在步緋顏的臉上，仔細的觀察著步緋顏臉上的表情，見步緋顏終究是滿足的喝了一口花茶之後。


  臉上的表情，終究是舒緩下來，然後這才開口：“吃飽了嗎。”


  步緋顏吃飽喝足，正有些心滿意足，潛意識裏也放低了自己的警惕，滿意地點了點頭，神情之間，竟是她以往在楚西涼麵前的那種嬌憨。


  楚西涼被她這樣的小眼神，勾的心中癢癢的，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咳嗽了一聲：“吃飽了，我們來說說，今晚上的事情吧。”


  楚西涼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和低沉，步緋顏回神過來，知道楚西涼是認真的，於是便就點了點頭。


  看著楚西涼，靜靜地等著楚西涼開口。


  “你覺得，今晚上的事情，是穆成雲主謀，還是嶽琉璃主謀，還是兩個人合謀？”


  步緋顏倒是沒有想到，楚西涼一開口，就直接就跟自己說了這些話。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來的臣子，而穆成雲和嶽琉璃，她們兩個人都是楚西涼後宮中舉足輕重的妃子。


  可是，他如今，卻是在和自己這麽一個外來的臣子，說這些分析她們心思的話。


  步緋顏抿著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不知道，楚西涼這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心的，想要給自己一些警醒。


  楚西涼見步緋顏抿著唇不肯開口，也知道，步緋顏現在，心中定然是疑惑的，於是便笑了笑，手指又往步緋顏的麵前伸了伸。


  然後開口說道：“你先說說，你是怎麽看的，日後，你畢竟要在宮裏頭經常走動的，宮中那些妃子的心思，你切莫得多鑽研一下了。”


  楚西涼這一句話，雖然樸實無常，但是，卻透著幾分真誠，步緋顏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兩個人的目光。


  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步緋顏的心，突然就被楚西涼的目光，看的微微一動。


  在剛才兩個人目光碰撞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就有了一種感覺。


  楚西涼是真心的。


  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感覺，但是，步緋顏還是決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嘴唇動了動，她終究是開口：“回皇上的話，下官認為，是兩個人，各自都有所謀。”


  步緋顏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認真，和幾分說不上來的感動。


  “嗯，你倒是說說看看。”


  楚西涼似乎是對步緋顏的回答感興趣，手指有節奏的拍打著桌麵，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楚西涼的手指。


  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跳，好像是也隨著楚西涼的手指的節奏，在一點一點的靠攏。


  他的手指落下之後，她的心跳，便猛然就加快一點。


  最後越來越快了。


  “下官進宮雖然不久，但是也知道，這宮裏頭，特別是後宮，表麵上一片和諧，但是，實際上，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步緋顏說道這裏，頓了頓，隨後又繼續開口，目光依舊是落在了楚西涼那一點一點拍打著的手上。


  她緩了緩自己的心神，然後就又繼續開口：“這宮裏頭，現如今皇後娘娘不在。”


  不知道為何，步緋顏說道這裏的時候，莫名得就有了一絲絲的心虛，她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勾著嘴角。


  眉毛微微往上挑了一下，但是神情卻沒有什麽異樣，步緋顏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

  “皇後娘娘不在宮裏頭，這宮裏頭便就剩下了雲妃娘娘娘和玉妃娘娘兩個人的身份地位最高了，所以，這雲妃娘娘和玉妃娘娘兩個人，看似表麵上一片平和，但是實際上，兩個人卻明爭暗鬥。”


  步緋顏說到這裏，楚西涼臉上，還是帶著幾分笑意的。


  她看到楚西涼這般表情，便知道，自己到現在為止，分析的，定然都是正確的。


  “所以，兩個人定然是不會合謀這樣做的。”


  步緋顏深吸一口氣，又重新開口，下了一個結論，說完這個結論時候。


  步緋顏便抿著嘴唇，沒有再開口說什麽，她的目光，落在楚西涼的身上，等著楚西涼開口。


  楚西涼見到步緋顏總是不開口，於是便笑了笑，然後開口問到：

  “你到是分析的很對，接著呢，你又是怎麽揣摩她們兩個人有什麽意圖呢。”


  楚西涼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讓人說不上來的那種低沉和磁性。


  步緋顏被他這樣有些灼熱的目光，看的臉上有些紅暈。


  “下官覺得……”


  步緋顏看了兒一眼楚西涼，隨後又有些紅著臉，避開了楚西涼的目光，還沒有等到她說完這句話，楚西涼便就打斷了她的話了。


  “我今日讓你過來，並非是以皇上的身份叫你過來的，所以，你同我，也不需要這麽客氣。”


  楚西涼看著步緋顏，目光中，莫名的就多了幾分讓人說不上來的那種蒼涼。


  步緋顏看了他一會，心裏一軟，隨後開口：“我以為，皇上是無堅不摧的呢。”


  楚西涼似乎是被她這一句話給逗笑了，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步緋顏看了楚西涼一眼，心裏莫名的有些心疼。


  “我也是人，我也會受傷的。”楚西涼話就說道了這裏，再沒有了繼續往下說的意思，步緋顏心跳好像是突然就加快了很多。


  空氣中，莫名的就開始蔓延著一些說不上來的那種氛圍。


  步緋顏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後開口，打破了現在的寧靜。


  “我認為，雲妃娘娘這一次倒酒，是故意要引誘玉妃娘娘，叫著我進去裏麵。”


  楚西涼聽到步緋顏這麽說，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挑了挑眉毛，示意步緋顏繼續開口說下去，步緋顏見楚西涼也認同自己的說法。


  心中有了幾分底氣，於是便又繼續開口說道：“雲妃娘娘知道，這是在玉妃娘娘的院子裏頭舉行的宮宴，若是參加宮宴的人出了什麽問題，玉妃娘娘定然是會去解決的。”


  “況且我……”步緋顏說道這裏，突然就停頓了一下，想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突然就有了幾分不好意思。


  她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見楚西涼麵色無異，也趕緊收起了自己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況且， 我一進宮，就能夠得到你的……”步緋顏猶豫了一下，將自己原本想要說的寵信，換成了器重。


  “況且， 我一進宮，就鞥能夠得到你的器重，雲妃娘娘和玉妃娘娘兩個人，自然也是會巴結一下我的，所以，當我的衣服濕了之後，玉妃娘娘定然是不會坐視不理。”


  步緋顏一口氣，說道這裏，楚西涼見步緋顏麵前的花茶快要喝光了，順手，拿著茶壺給步緋顏到了一點。


  楚西涼給自己倒茶，倒是步緋顏沒有想到的，她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那一種躁動。


  “這樣一來，事情好像是就有些太過順理成章了。”


  步緋顏其實，說道這裏，兩個人就都已經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了。


  若是穆成雲當真是懷揣著這個意圖，那麽，接下來，她不過是會有兩種手段。


  一個是，汙蔑嶽琉璃勾結太醫，巴結太醫，讓嶽琉璃在楚西涼的心目中的名聲迅速壞掉 。


  另外一個，便是，造謠步緋顏和嶽琉璃兩個人之間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畢竟，沒有人會知道，嶽琉璃叫著步緋顏到後麵是做什麽去了。


  楚西涼見步緋顏分析的頭頭是道的，勾著嘴角笑了笑。


  還未等到她開口，便又聽得步緋顏繼續開口說了一句：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我並不知道，雲妃娘娘是否是刻意插手了這一場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