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照看孩子，得償所願
楚西涼聽了步緋顏的話之後，倒是沒有急於回答她，反而是沉思了一會：
“你覺得，你一個初入宮人，朕會將自己的兩個孩子，都交到你的手上麽？”
楚西涼抬眼，眼神中帶著幾分難得的犀利，步緋顏被他這犀利的眼神給晃了一下，隨後又開口說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歲沒有什麽絕世的醫術，但是草民今日敢用性命擔保，若是這兩個孩子，草民照顧不好的話，草民願意用性命來擔保。”
步緋顏看著楚西涼的眼睛，這一次，她倒是沒有躲閃，就隻是靜靜地看著楚西涼，目光中，帶著幾分說不上來的執著。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或許，說的便就是這個道理吧。
其實，步緋顏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頭也是有考量的，這楚西涼，嘴上雖然說著不信任自己，但是卻仍舊讓自己過來。
將這兩個孩子的事情，讓她知道，所以，這麽重要的事情，他都能讓她知道，所以，看的出來，自己在楚西涼的心目中，是有一定的信任度的。
“哦，是麽。”
楚西涼勾著嘴角，看著步緋顏，這隻小狐狸不知道，她現在這衣服倔強的模樣，像極了她原本的樣子。
“是的，皇上，若是皇上還是不放心的話，就請皇上找一個宮裏頭的禦醫，和草民一起來照看小皇子和小公主兩個人就好了。”
步緋顏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中，微微的帶著幾分緊張的意味。
有的時候，她既盼著楚西涼認出她來，可是，她又害怕楚西涼認出來，就在這糾結的心態之下，步緋顏就這麽等來了楚西涼的回應。
“嗯，也好，你就這樣跟著他們兩個人吧。”
步緋顏聽到楚西涼這麽說，心裏頭便開始歡喜了，之後，楚西涼再說了一句什麽，步緋顏再沒有聽清楚。
她隻是隱約想起來，楚西涼那個時候的眼神，是帶著幾分無奈的。
“多謝皇上。”步緋顏給楚西涼拱手行了一禮，隨後開口說道。
楚西涼點點頭，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步緋顏就這樣在原地站著，空氣中瞬間多了幾分尷尬的意味，楚西涼倒是一直都習慣了沉默，倒是步緋顏就這樣，默默的看了一會，而後便拱了拱手。
就打算告辭了。
步緋顏剛轉身，便聽到楚西涼的聲音，涼涼的從她背後傳過來，莫名的，步緋顏就聽出了幾分其中的深意。
他好像是有些生氣了。
“蘇豐懷，朕的那些嬪妃們想，想必是已經祈福夠數了，你尋個日子，把她們都給接回來吧。”
起初，蘇豐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楞了一下，當初，楚西涼打算將那些嬪妃們送走的時候，便是下了不再接回來的心思。
這回這樣說，也是讓蘇豐懷，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
“好，等奴才安排好，便過來跟皇上商量時間如何。”
聽到這一主一仆的對話，步緋顏的腳步頓了頓，她沒有回頭，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沒有說什麽。
步緋顏抬腳就走出了院子裏。
見到步緋顏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直到看著步緋顏消失在了院子裏，才猛地一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驚得綰綰和書墨兩個人哇哇大哭起來，若是以往的，一旦有人敢驚擾了兩個小公主或者是小皇子的睡眠了，楚西涼定然是第一個發火惱怒的。
但是近日，吵醒了兩個人的，是楚西涼這倒是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還愣著做什麽，不快去哄哄。”
楚西涼看到兩個人哭了，有些惱怒的開口說道，站在一邊的兩個奶媽，聽到楚西涼這麽說，急忙過去，將兩個孩子抱在懷中哄了一會。
楚西涼看著兩個人，突然就心生了幾分煩躁，甩了甩袖子，抬腳出去，蘇豐懷回頭安撫了一下兩個奶媽。
也抬腳跟上去了。
今日，楚西涼突然就發火，這倒是讓蘇豐懷有幾分措手不及，等到，從什麽時候開始，皇上便開始這樣了呢。
蘇豐懷也有些說不清楚，但是他隱約感覺，皇上這般詭異，是從那顏大夫走了之後開始的。
想了想，蘇豐懷沒有多說什麽，一路跟著楚西涼回到了禦書房之後，蘇豐懷看著楚西涼進去了之後，轉身讓人打聽了一下。
步緋顏的行蹤。
不一會，便有人過來回他的話，蘇豐懷聽了之後，了然，點了點頭，讓那人又回去了。
在門外站了一會，蘇豐懷推門進去，楚西涼沒有抬頭，屋子裏的氣氛，是冰涼的。
蘇豐懷沉吟了一下，隨後開口：“皇上，這禦花園的花開了，奴才看皇上今日政務也不是繁忙，不如就去禦花園走走吧。”
蘇豐懷的聲音，在這安靜的禦書房裏頭，格外的有些響亮，蘇豐懷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西涼沒有的回答他。
蘇豐懷倒也不覺得尷尬，畢竟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相處，蘇豐懷這樣自說自話的時候，多了去了。
所以，他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
“禦膳房這幾日，也新推出了幾個新品種的糕點，不如奴才讓他們給皇上備上好酒，皇上去品嚐一下奴才順便幫您把七王爺叫到皇宮裏頭來嗎？”
前一段時間，自從皇後娘娘莫名其妙離開了這裏之後，皇上的脾氣，便越發的有些陰晴不定了，可是，每一次，七王爺進宮，和皇上密談一段時間之後。
皇上的心情，便能好很長時間。
長此以往，隻要楚西涼心情一不好的時候，蘇豐懷便會讓人去找楚西尋過來。
卻不想，這個一直奏效的辦法，今日，卻突然就失效了。
“不必了，你讓人準備好就行了。”
說著，楚西涼便起身了，他推門出去，抬腳往外麵走去，蘇豐懷見狀，急忙跟著出來，隨後跟站在門口的小太監低聲囑咐了一句。
然後便跟著楚西涼一起往那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禦花園裏頭的花，開的很是旺盛，步緋顏看著眼前的這些景象，繁花似錦，卻不知道為何，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開心起來。
心頭像是被押上了一個特別沉重的枷鎖，無法輕鬆起來。
深吸一口氣，步緋顏突然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有些納悶，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到這禦花園中。
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來的人竟然是楚西涼和蘇豐懷兩個人，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開楚西涼，可是，這一條路。
就這麽明晃晃的，直通通的將兩個人聯係到了一起，步緋顏退無可退，無可避免。
她就隻好站在這裏，靜靜地等著楚西涼過來。
目光直直的落在楚西涼的身上，步緋顏指直到看到楚西涼的那一瞬間，突然間就有了一個頓悟，為何自己今日一直會這般低落。
原來竟然是因為他的那一句話。
他要將他的那些嬪妃們給叫回來，終究是忍不住了麽。
阿涼，你終究也是耐不住寂寞，要踏入這紅塵之中了麽。
你忘記了，你曾經擁著我說，我是你這一生，唯一一個踏入紅塵的理由麽。
胸口中，千萬種說辭，全部都湧到了喉嚨裏麵，可是她就隻能這樣，靜靜地看著楚西涼，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
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草民見過皇上，本以為這個時候，禦花園中咩有什麽人，便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打擾了皇上的雅興，草民這就離開。”
不知道為何，步緋顏分明是想要和眼前的這個人靠近的，可是開口的時候，卻是換了另外一種說辭了。
步緋顏低著頭，分明感覺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的冷意，越發的旺盛了。
步緋顏心頭，不由得微微的酸澀起來，她何曾在他的麵前，受過這般氣，什麽時候，不是楚西涼萬般柔情的哄著。
“怎麽，朕就這麽不討顏大夫的喜歡麽。”
楚西涼看著步緋顏，方才他其實老早就過來了，但是看到步緋顏在同一個太監說的正歡喜，所以，便就沒有過來打擾她。
沒想到，她轉頭看到自己之後，臉上的笑容，便瞬間就收了起來了。
怎麽，自己就這麽不讓她待見麽。
“草民惶恐，能和皇上一起遊園，自然是草民的榮幸，隻是草民見識短淺，並不能激發皇上的興致，唯恐打擾了皇上的雅興。”
步緋顏低著頭，低聲開口說道。
在金國的這幾個月以來，沒日沒夜，她都在思念著眼前的這個人，思念著他的懷抱，思念著他的唇，思念著他溫柔的眼神。
可是，不知道為何，眼前的這個人，明明都已經到了眼前了。
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聽到步緋顏這麽說，楚西涼瞬間，被噎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小東西，不得不說，說話這個功夫，懟人這個功夫，倒是一流的。
眼看著楚西涼的臉色，又開始陰沉了起來，蘇豐懷在一邊，趕緊上前來，給兩個人打圓場。
“顏大夫說笑了，顏大夫遊曆天下，又怎麽會見識短淺呢，正好禦膳房這邊做了些糕點，奴才也讓人備上了好酒，不如顏大夫和皇上兩個人一起用吧。”
步緋顏聽了蘇豐懷這話，倒是有些訝異的看了蘇豐懷一眼。
這是步緋顏入宮剛沒有多久，蘇豐懷已經三番五次的替楚西涼做決定了，以往的蘇豐懷，並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小心地看了楚西涼的神色，蘇豐懷發現，楚西涼的臉色，雖然是有些冰涼的，但是並沒有什麽不滿的神色。
心裏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又賭對了一把了。
“走吧。”
楚西涼沒有再看步緋顏，冷冷的留下了一句，抬腳便走了。
步緋顏看了一眼楚西涼的背影，急忙抬腳跟上前去，默默的跟在楚西涼的身後。
兩個人之間，若即若離，不是很遠，卻又誰都不肯開口。
蘇豐懷跟在兩個人的身後，有些納悶的看著自家的主子。
自家主子來這禦花園的時候，分明是很開心的樣子的，但是不知道為何。
現在見到了顏大夫，又冷下來了臉色，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蘇豐懷想到這裏，又搖了搖頭，不可能，若是皇上不想要見到顏大夫，那定然是不會這般容忍自己替他做決定的。
“就是這裏了。”
來到了禦花園的小亭子裏麵，蘇豐懷快步走上前去，給兩個人掀開了帷幔，步緋顏和楚西涼兩個人，對立而坐。
步緋顏原本想要站著的，但是剛想要開口，在接觸到了楚西涼那陰測測的目光之後，步緋顏便又重新閉上嘴了。
和楚西涼兩個人安靜的用過了那些糕點之後，步緋顏瞬間便覺得，好像是不吃東西，氣氛就有些尷尬似的。
於是便，不停地往嘴裏塞東西，好用來打發著尷尬的時刻。
卻不想，她的這些動作看在楚西涼的眼睛裏，隻當步緋顏是在外麵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飽飯，身上的涼意。
越發的旺盛了。
步緋顏著實是不大明白，為何楚西涼會突然就這樣發怒。
於是便有些求助得看了一眼蘇豐懷，蘇豐懷歎了一口氣，借口離開了一小會。
不一會，再回來的時候，給了步緋顏一個安慰的眼神。
步緋顏雖然不知道蘇豐懷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做下去了。
楚西涼隻是抿著麵前的酒，看著步緋顏就這樣，一塊接著一塊的吃著自己麵前的糕點。
終究是，有些忍不住了，開口問到：“顏大夫遊曆四方，是常年吃不飽麽。”
“咳咳咳咳。”
楚西涼的話音剛落，步緋顏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的臉色因為呼吸困難，而變得有些通紅了起來。
楚西涼無奈，看了步緋顏一會，伸手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
步緋顏咳得喘不上氣來，也顧不得楚西涼遞過來的是什麽了，伸手接過來，便就這樣大口的喝了幾口。
等到終究是平緩了自己的呼吸之後，她剛想要將自己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
卻發現，自己桌子上的酒杯，還原封不動的放在原地。
而楚西涼手中，則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