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浪跡的心，誰給承諾
“沒事，沒事的。”
蘇麽麽自然也是看到了步緋顏一身是血的被楚西涼給抱回來了，伸手握住心怡的手，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手也是在不住的顫抖著。
這一夜，眾人都沒有合上眼睛。
……
不知道睡了多久，步緋顏隻覺得渾身上下，到處都被痛苦籠罩著，她有些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卻被嗓子裏那滿滿的腥味給嗆醒了。
“小姐，你醒了啊，皇上，小姐她醒過來了。”
心怡的聲音率先闖入了步緋顏的耳朵裏，步緋顏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滿眼腥紅的楚西涼和一臉憔悴的心怡。
“咳咳……”
步緋顏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剛想要開口，卻又被嗓子中那濃重的血腥味給嗆到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心怡簡裝，轉身去倒了一杯水，楚西涼伸手接過那茶水來，遞到步緋顏麵前，將步緋顏半扶著，喝了點水。
步緋顏將嗓子裏頭，那濃重的血腥味給壓下去了之後，氣息便平順了不少，楚西涼見狀，又小心翼翼的將步緋顏給放平躺在床上了。
“小姐，你怎麽樣了啊。”
心怡看著步緋顏，可憐巴巴的開口問到，步緋顏微微閉了閉眼睛，輕聲開口：
“沒事，我這不是醒過來了麽。”
哪怕是說這麽點的花，步緋顏仍舊是覺得，自己身上的痛苦，已經開始慢慢的被喚醒了，當時受傷的時候沒有察覺到。
這會醒過來才感覺到，原來這傷口，竟然是這麽疼。
“我累了，要睡一會，你們都退下吧。”
步緋顏說完，便閉上了眼睛，氣息雖然微弱，但卻也平穩，自始至終，她都未曾搭理過楚西涼，也未曾給楚西涼絲毫的眼神。
心怡伺候著步緋顏躺好了，給她蓋好了被子，這才來到楚西涼的麵前，步緋顏昏迷的這兩三日。
楚西涼不眠不休，守在步緋顏的床前，雖然她不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就算是心怡在粗心。
都能夠看得出來，自家小姐，對皇上，可當真是冷到不行了。
“皇上，您看您也好些日子沒有休息了，我家小姐現在又睡過去了，不如皇上也去休息休息？”
心怡看著楚西涼那略帶僵硬的臉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是礙於這裏隻有她自己一個人，心怡也隻能強行開口。
本以為依照楚西涼的脾氣，定然會暴怒，可今日，卻並沒有，他聽到心怡這麽說，目光落在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步緋顏身上。
終究是閃過一抹無奈。
隨即點點頭，俯身，在步緋顏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問題，灼熱而又溫柔。
聽到人出去的腳步聲，步緋顏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淚水，步緋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的天花板。
腦海中不住的回放著，楚西涼轉身奔向阿九的那一個瞬間。
那個背影，像是一把利劍，生生的戳痛了步緋顏心髒的每一個角落。
有些呼吸不上來。
步緋顏重新閉上眼睛，一滴滾燙的淚，順著步緋顏的臉頰，緩緩地劃過。
終究是敵不過身體上的劇痛和疲憊，步緋顏最終還是緩緩地陷入沉睡之中。
夢中，步緋顏隻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陣冰冷，一陣火熱。
前一秒，她的記憶還在楚西涼伸手將她抱在懷中，低頭溫柔細膩的吻著她的唇，眼光寵溺的快要讓人承受不住。
可是下一秒，步緋顏便猛然見到楚西涼的眼神一片冰涼，兩個人站在懸崖邊上，楚西涼就這樣絲毫沒有猶豫的就一掌。
將步緋顏推了下去，而後轉身，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腳朝著早就等在一邊的阿九過去了。
這樣的冰火兩重天，讓步緋顏有些痛苦，她明明知道是夢，可是卻不知道為何，怎麽也醒不過來。
“小狐狸，小狐狸……”
步緋顏不知道為何，明明是在不斷的往深淵墜落，可是耳邊還能聽到楚西涼的聲音，她眉頭緊緊皺起來。
想要睜開眼睛，可是，四周的黑暗和胸口的痛苦，讓她怎麽也清醒不過來，終究是不在掙紮，步緋顏又重新陷入昏迷之中。
楚西涼看著床上的人，掙紮了幾下之後，又重新安靜起來，嘴唇緊抿著，一邊的李洪瑞和何明然兩個人臉色自然也不是太好看。
“你不是說，她隻要醒過來，就會沒事了麽。”
楚西涼看著床上的人，冷聲開口，他知道李洪瑞在步緋顏心中的地位，所以也就強忍著，沒有動手。
“回皇上的花，皇後娘娘的身子，雖然已經受了重傷，但是，卻並不能讓皇後娘娘繼續昏迷下去，皇後娘娘這種症狀，其實是……”
說道這裏，李洪瑞停頓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而後繼續開口：
“其實是，皇後娘娘自己不願意醒過來。”
聽到李洪瑞這麽說，楚西涼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了臉上，胸口像是被人用利器紮了一下，一下一下的，疼的讓人有些心慌。
“不願意醒過來，你說她不願意醒過來。”
楚西涼看著床上的人，嘴唇輕輕的呢喃著，心怡和蘇麽麽兩個人站在一邊，兩個人至今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李洪瑞這麽說的時候，心怡有些控製不住，開口問到：
“李太醫為何說我家小姐不願意醒過來，她還有兩個孩子在這裏，她為何不願意醒過來。”
心儀的話，讓楚西涼不免有些刺激，猛地一個轉身，目光陰涼的落在心怡的身上，有某一個瞬間，心怡明確感覺到了。
楚西涼的那那種目光，叫做死亡。
“皇上， 七王爺和七王妃進宮了，在院子外麵候著呢。”
外麵傳來蘇豐懷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頭這短時間之內的劍拔弩張的氛圍，楚西涼收斂好自己的殺意。
轉頭看了一眼外麵，楚西尋和左初秦兩個人的身影，就在門外候著。
抿了抿嘴，楚西涼終究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蘇豐懷見狀，趕緊折身回去，來到楚西尋麵前，給楚西尋行了一禮，而後開口說道；
“七王爺，皇上吩咐您和王妃進去。”蘇豐懷低聲開口說道。
楚西尋看了一眼屋子裏頭，人影幢幢，腳步頓了一下，而後開口問到：
“我三嫂她怎麽樣了。”
蘇豐懷聽到楚西尋提起步緋顏來，麵色又沉痛了幾分，垂眸下來，而後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方才李太醫還說，皇後娘娘是不願意醒過來，寧願在夢魘中沉迷下去。”
這一句話，楚西尋便明白了，這樣的話，雖是事實，可卻也當真是最傷人的。
“我知道了。”
楚西尋點點頭，帶著左初秦一起進了院子裏，推門進了屋子裏。
屋內，氛圍有些無形之中的壓抑，楚西尋來到楚西涼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楚西涼的肩膀，而後看了一眼心怡。
低聲開口吩咐道：
“好生照顧你家小姐。”隨後又看向楚西涼，沉聲開口：
“三哥，不如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如何。”
楚西涼看了一眼床上得人，步緋顏已經換換陷入平靜之中了，終究是點點頭。
轉身朝外走去，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左初秦的聲音，楚西尋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這小妮子，平日裏膽小到不行了，怎麽偏偏喜歡在楚西涼的怒頭上，去招惹他呢。
“皇上，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楚西涼停下腳步來，回頭，眼神冰涼的落在左初秦的身上。
左初秦被他這樣看著，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楚西尋。
正當楚西尋以為楚西涼要發怒的時候，卻不想楚西尋卻輕輕開口於：
“你說。”
“皇後娘娘先前告訴過我，如果一個人，陷入沉睡中不願意醒過來，是因為，她在逃避，是因為，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這現實生活中的打擊。”
聽了左初秦的話，楚西涼的眼神微微眯了眯，而後又聽到左初秦繼續開口：
“皇上不必覺得暴躁或者是如何，皇後娘娘她這樣的情況也是一種在自我療傷，醒過來的時候，畢竟有些真相太過傷人，皇後娘娘隻是暫時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
左初秦的一番話，楚西涼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感覺，但是心裏頭的怒火，總歸是降下來幾分了，一邊的楚西尋察覺到楚西涼的情緒變化，不動聲色的給左初秦挑了挑眉毛。
而後和楚西涼兩個人並肩一起出去了。
楚西涼走了之後，屋子裏的氣壓，瞬間便緩和了不少，心怡方才一直忍著，待楚西涼走了之後，這才上前來。
給左初秦行了一禮，繼而開口問到：
“七王妃，奴婢知道，有些主子的事情，奴婢不該過問，但是，方才七王妃說，我家小姐是不願意麵對那赤裸裸的真相，七王妃能否告訴奴婢，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了。”
聽到心怡這麽說，左初秦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終究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