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七王妃到，難言之苦
她像是一把說不上來的迷藥花，散發出丁丁半點的香味，引誘著步緋顏越來越往那漆黑的深淵靠近。
縱然是再明智的女人，都敵不過“猜忌”這兩個字。
步緋顏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了忘秋一眼，沒有說話，麵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那忘秋見步緋顏不說話，又繼續開口，聲音有些黯啞：“這香料，是從異域苗族那邊傳過來的。”
她一句話，瞬間就讓步緋顏頓了一下，先前心頭那種說不清楚的疑惑，也在一瞬間就解釋清楚了。
那樣的香料，香味分明是清淡的微不可查，可是沾染在人的身上，卻依舊是韻味長久，能夠做到這樣的。
也就隻有異域苗族那邊的人有這個能力了吧。
忘秋的話，讓步緋顏沉默了一會，那忘秋見步緋顏不說話，也不在多說什麽，默默的給步緋顏行了一禮。
便又自顧轉身出去了。
從那忘秋出去之後，步緋顏便再沒有心思看手中的那本醫書了，抬眼看向窗外，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多久，便聽到了外麵傳來了，心怡的腳步聲，步緋顏轉頭，見心怡從外麵推門進來，手中拿著個食盒。
心怡進了房間之後，抬眼打量了一下，並未見到忘秋的身影，但是倒也沒有在意，抬腳來到步緋顏麵前。
將手中的食盒打開，從裏麵拿出個木製的小碟子來，脆生生的開口說道：“小姐，你嚐嚐，這是禦膳房新出的甜點，叫太穀餅。”
“禦膳房知道皇後娘娘素來喜歡吃那紅棗口味的，於是便在這太穀餅裏麵加了一些紅棗，特地吩咐奴婢送過來給皇後娘娘嚐嚐好不好吃。”
聽到心怡這樣說，步緋顏伸手捏起一塊太穀餅來，放在唇邊輕輕的咬了一口，酥軟可口，到的確是很稱她的口味。
“還不錯。”步緋顏淡淡的開口，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的地方，日子越發的冷了起來了，這冬梅，也漸漸地開了。
那星星點點，雪白的一片，零零星星花蕊的粉紅，遠遠看過去，倒是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美。
見步緋顏天眼看著不遠處靜靜的發呆，心怡點著腳尖，也抬眼看過去，見心怡是望著那一片冬梅發呆。
想了想，於是便開口說道：“小姐，我聽蘇公公說，外麵禦花園的那些冬梅開的更好看呢，雖然開的有些早了，但是看過去，也別有一番美麗的滋味呢。”
聽到心怡這雀躍的語氣，步緋顏輕笑一聲，眼神掃了她一眼，開口笑道：
“你個小妮子，恐怕是你自己想要去看吧，這幾日是不是在宮裏頭，悶壞了，我就說，你這樣的性子，在宮裏頭，也待不了多久。”
心怡聽到步緋顏這樣說，剛想要開口為自己解釋幾句，卻聽得外麵傳來一陣小太監的通報聲：
“七王妃駕到。”
猛然聽到這個名字，步緋顏還是有些陌生，過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就在前幾日，那楚西尋已經和左初秦大婚了。
見狀，步緋顏給一邊的心怡使了個眼色，心怡急忙抬腳出去迎接，將左初秦迎到了屋子裏麵。
從上次見到左初秦不過是幾日的光景，步緋顏這次再見到左初秦，她的眼睛裏， 便多了幾分說不上來的憂傷。
步緋顏自然是看得出來她眼神中的哀傷的，隻是不動聲色的看在眼睛裏，待左初秦跟自己行好禮之後。
伸手指了指，便讓左初秦坐下了。
“初秦，今日怎麽進宮了？七王爺也一塊來了嗎？”步緋顏看了她一眼，溫聲開口問道。
聽到步緋顏這樣問，左初秦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眼神中帶著幾分欲言又止的猶豫，抿了抿嘴春。
左初秦搖了搖頭，低聲開口說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今日進宮來，是自己進來的，隻是想要找……想要找皇後娘娘單獨說說話。”
聽到左初秦這麽說，步緋顏心裏頭大略了解了，她今日進宮，臉上絲毫沒有上次那種新婚少婦的歡喜。
滿眼的憂傷。
能夠將她傷到這樣的，也就隻有楚西尋了，思及至此，步緋顏心裏頭也大略了然了，看了心怡一眼。
開口說道：“心怡，這禦膳房做的太穀餅很好吃，你在去吩咐禦膳房去多做一些，拿過來，給七王妃嚐嚐。”
心怡跟在步緋顏身邊這麽久，自然是知道，步緋顏這是要跟左初秦說說體己話的意思，心裏頭領悟了。
給步緋顏行了一禮，應了一聲，這才又抬腳來到了左初秦的那個婢女身邊，溫聲開口說道：
“這位妹妹，奴婢不知道七王妃的口味，不妨你一起來，將七王妃的口味與那禦膳房的人說一說。”
那婢女聽到心怡這麽說，轉頭看了一眼左初秦，見左初秦點了點頭，這才跟著心怡一塊出去了。
帶到心怡出去了之後，步緋顏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子，示意左初秦坐到自己的對麵來，左初秦見狀。
猶豫了一下，便又抬腳來到了步緋顏的麵前，步緋顏順勢給她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麵前。
然後這才開口問道：
“我這回見你進宮，眼神倒是咩有上回那般有光彩了，你這般模樣，知道的人說你是穩沉行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七王爺對自己的新婚少婦不好呢。”
聽到步緋顏這般打趣自己，左初秦心頭不由的越發的酸澀起來，她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眉頭一皺。
眼眶中迅速便通紅一片。
那呼之欲出的眼淚讓她急忙低下頭來，伸手拿起麵前的茶杯來，放到唇邊抿了一口，縱然將口中的哽咽忍了下去。
但是那劇烈起伏的胸口和那通紅的眼眶，仍舊是讓出賣了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步緋顏見她忍得這般辛苦，微微的歎息一口氣，沉聲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今日來找我，定然是走投無路了，你有什麽話，不妨就說給我聽聽吧。”
說道這裏，她伸手，將自己手中的手絹遞給了左初秦，繼而又溫聲開口說道：
“皇家的子嗣單薄，如今，我在這宮裏頭，也就是我一個人，能夠說上話來的，也就隻有你了，若是你不嫌棄，便將知心話說與我聽，我自是也會將你當成知心人看待的。”
聽到步緋顏這麽說，那左初秦眼神中倒是閃過一抹訝異，但轉眼間，眼眶又迅速通紅，她點了點頭，聲音略帶哽咽的開口說道：
“臣妾自然是願意做皇後娘娘的那個知心人的，隻是皇後娘娘如今懷有身孕，臣妾貿然打擾，著實是有些不妥。”
聽到左初秦這麽說，步緋顏撲哧一聲笑出聲音來，看了左初秦一眼，眉眼間帶上了幾分笑意。
然後又開口說道：“你說的是哪裏的話，這樣倒是太見外了，到是一點都不像是當初那個直接就闖入到七王府看人的你了。”
聽到步緋顏這樣打趣自己，左初秦也想到了當初的那個場景，那時候，楚西尋生死一線，她自然是心急如焚。
她自小雖然是被左丞相按照傳統大家閨秀的禮節教導的，但是骨子裏，總是透著那麽幾分灑脫的。
那時候，她隻覺得是她要和那個男子共同經曆生死，那時候，她本也以為，兩個人一同經曆了生死之後。
自然是就比旁人多了幾分無法言說的牽絆，可是，事到如今，她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若是你在一個人的心尖上，那麽就算是什麽經曆都沒有，他也會將你放在手心中嗬護到老。
可是，若是他心中沒有你，就算是經曆了生死，那也不過都是過眼雲煙，你的所有，在他的眼睛裏，都不過是一場鬧劇。
“當初的我，好像的確是有些太過衝動了。”左初秦這麽說著，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眼眶中凝出一滴淚水來。
“啪嗒”一聲，跌落在桌子上。
“娘娘，我發現，或許是我錯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她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
聲音中的帶著一點鼻音。
“娘娘，我錯了，是我錯了是不是，男人三妻四妾是應該的是嗎？”她抬眼看向步緋顏，一雙眼睛裏麵，滿是淚水。
聽到左初秦這麽說，步緋顏眉頭一皺，楚西尋的性子，她自然是了解的，他那性子，縱然麵上總是對那種深情款款的愛情故事不屑一顧的樣子。
但是，步緋顏知道，他亦是一個深情到骨子裏的男子。
“你們剛成親，七王爺她便想要納妾了？”
步緋顏有些訝異的開口問道，楚西尋和楚西涼兩個人，他們都見識過後宮女人多了，爭風吃醋的腥風血雨。
自然都是對這樣的生活有些避之不及，那種三妻四妾的生活，著實不大可能發生在他們兩個人身上。
可是聽著左初秦的話，那楚西尋好像又確有其事一樣。
聽到步緋顏這樣問，左初秦的又像是想起什麽難過的事情一般，臉上一陣蒼白，眉頭微微的皺在一起。
她嘴唇顫抖了好久，這才抬眼看向步緋顏，低聲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