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無為無奈，無情無欲
聽她這麽說，楚西涼狠狠地捏住她臉上的肉，將她的臉拽著看向自己，步緋顏被他捏的呲牙咧嘴的。
“我陰晴不定？”
“我無善大奸？”
他一句一句的問道。
每問一句，便加重一分手上的力道，步緋顏掙紮不開，隻能胡亂的伸手推搡著他的胸膛。
剛推搡了沒幾下，楚西涼突然就摟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拉近自己，狠狠地就吻了上去，阻止了步緋顏的掙紮。
枉他剛才信以為真，以為步緋顏是真的思念他才會作畫，特意決定日後每天抽出兩個時辰來陪著她，卻不想，她竟然不過是隨口一說。
並且，好像對自己要抽時間陪著她，很不滿意。
房間裏一時間“嘖嘖”聲不斷，讓人聽得麵紅耳赤，腦子裏不由得開始亂想……
一陣激吻過後，楚西涼緩緩鬆開步緋顏，步緋顏被他吻得臉色通紅，胸前的衣襟也有些淩亂。
她瞪了楚西涼一眼，起身跳下床，坐到鏡子麵前，見鏡子裏麵的人影，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美得驚為天人。
若是不看那一雙腫了的嘴唇的話。
“你看我的嘴，你這樣讓我今天晚上怎麽去宮裏參加宮宴啊！”
步緋顏坐在鏡子麵前，左右仔細的端量著自己的嘴唇。
真是自帶嘟唇效果。
她懊惱的要命，楚西涼卻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還不錯啊，本王覺得現在的你，是本王見過你以來，最好看的時候。”
明知道他就是這麽隨口一說，但步緋顏還是被他這一句看似像情話的東西給撩到了，漲紅了臉，轉頭瞪了他一眼。
“你這個道貌岸然的臭流氓，在外麵把自己偽裝的又不近女色，又是冷血無情，誰知道你簡直就是個頭號無恥之徒。”
楚西涼低低的笑了幾聲：
“我隻是誇獎了你幾句，怎麽顏兒非但不知感激，還反過來罵為夫呢。”
步緋顏冷哼一聲：“多謝王爺誇讚，妾身當真是承受不住。”
楚西涼上前從後麵抱住她，將兩人的身影一同倒映在那銅鏡裏麵，一個邪魅冷酷，一個傾國傾城。
半響之後，楚西涼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別說你這幅樣貌，還算配的上本王，你這模樣，到也還勉強過得去。”
步緋顏默默的給他翻了個白眼：“多謝王爺能夠看得起我。”
楚西涼伸手環過她的肩膀，順勢捏了捏她的臉：
“沒事，要過一生的人，總歸是要挑個好看一點的，要是找了個醜的，還不如不找。”
步緋顏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鏡子裏的楚西涼，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
“那王爺當初為何會答應娶我，那時候的步緋顏，可是這楚國最醜的女子。”
楚西涼收斂了笑容，麵上看不出情緒來：“那時候沒打算讓你在我身邊留一輩子。”
步緋顏的心猛地一揪，縱使她當時心裏也是存著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念頭，但入府這麽久了，聽到他這樣毫不掩飾的就將當初的想法說出來。
她還是心裏覺得有些發涼。
“那王爺是打算怎麽著，殺了我嗎？”步緋顏緊接著問道。
楚西涼依舊是彎著腰，保持著原來的那個姿勢：
“你可知道為何我有不近女色的傳聞，那是因為這府上不斷有人送進來女人，她們要麽就是細作，要麽就是想要讓我沉迷女色，但最終都被我一一殺光，我當時就在想，你若是步衛衡派進來的細作，你也絕對活不過三日。”
他說的夠直白，也夠傷人。
步緋顏隻覺得心頭一股難過湧上來，急忙避開他的眼睛，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道：
“那你現在呢，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背叛你了，你會如何，殺了我嗎？”
剛問完這句話，步緋顏便後悔了，楚西涼性子極端，怎麽可能會容忍別人背叛他。
倘若有一天她當真背叛了他，他定然不會手下留情的吧。
楚西涼遲遲沒有回答，步緋顏抿了抿嘴，目光落在鏡子中的兩個人影身上，鏡子裏的他們，身體親昵的靠在一起，男子俊朗體貼，女子溫婉柔情。
像極了一對親密的愛人。
可鏡子外麵的兩個人，即便是靠的這麽近，兩顆心依舊是相隔甚遠。
鏡子中的光，晃得的她的眼睛有些斑駁，終究是她有些自作多情，他本是無情之人，何須為了自己破情。
正打算換一個話題，步緋顏卻突地看到鏡子中的楚西涼嘴唇動了動，耳邊便聽到了楚西涼低沉的聲音。
“不會有那一天的，我會殺盡所有能讓你背叛我的人，不會給你任何背叛我的機會。”
步緋顏一怔，有些訝異的看向鏡中的人，鏡中的人影恍惚，讓她看不清楚楚西涼的神色，可她心裏卻莫名的覺得一暖。
縱然不是什麽承諾的話，可她分明聽出了另外一絲意思，他不會殺她。
心頭仿佛是被羽毛輕輕掃過，霎時間猶春日清晨的暖陽，溫暖著她的肌膚，她的心，她的渴望。
縱然很多年以後，經曆了再多的物是人非，步緋顏仍舊能夠記得住，鏡子中的那一對人影，他許下的那個一個承諾。
微微勾唇，她嘴角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楚西涼真是兌現了自己的諾言，這一整日，都寸步不離的跟在步緋顏身邊。
就連步緋顏傍晚沐浴更衣的時候，他都在一邊捧著一本書。
不知道是真看還是假看。
聽衛劍說宮裏頭來人了，步緋顏有些著急，出來的時候差點滑倒，多虧一邊的蘇嬤嬤伸手扶住了她。
楚西涼在一邊低低的悶笑幾聲，步緋顏有些惱意。
若非他一直在一邊聽著自己沐浴，她又何嚐會這麽出醜。
伸手在水麵一拍，一片水花朝著楚西涼的身影飛過去，楚西涼分明沒有轉頭，可是身形卻很精準的避開了那片水花。
“莫非，顏兒這樣是想要激起本王對你的注意力？”
楚西涼邪魅的開口，狀似要轉身的樣子。
步緋顏急忙拿過一邊的衣服來，穿在自己身上。楚西涼聽她穿好了，這才轉身，看著她戲謔的笑了幾聲。
上前接過蘇嬤嬤手中的毛巾來，替她擦幹頭發。
“快點，宮裏頭來人了。”步緋顏看著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的，不由得有些著急。
楚西涼的動作依舊是慢條斯理：
“急什麽，那幫人就是瞎忙活。”心知他一向是狂妄不堪，步緋顏也沒再多費口舌。
就這樣，兩人一直拖拖拉拉延遲了一個時辰這才出門。
那小太監見步緋顏和楚西涼出來了，上前拱了拱手：
“見過三王爺，見過三王妃，皇上準備了馬車，還請三王爺和三王妃移步到這邊來。”
楚西涼掃了一眼那個小太監，冷哼一聲，便抬腳朝著三王府準備的馬車走去。
步緋顏一愣，緊接著就被楚西涼摟進了懷裏，一同上了馬車。
那小太監臉色略微有些尷尬，不過倒也習慣了楚西涼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
待三王府的馬車走了之後，這才駕著馬車跟在他們後麵。
兩人到皇宮的時候，夜色已經漸晚，皇宮中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到處的燈火，都是一片通明。
步緋顏緊隨在楚西涼身邊，腰間是他的緊攬的胳膊。
自打進宮了，步緋顏便察覺到楚西涼周身的氣息有些變化，縱然兩人都一言未發，但步緋顏仍舊能感覺得到。
今夜的楚西涼，有些陰沉。
不能惹。
乖乖的跟在楚西涼身邊，一同進了宴會廳，這次的宴會，果然就隻是家宴，不過是皇上的幾個得寵的妃子，和三個僅剩的皇子。
從他們兩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們兩人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楚西尋的戲謔，楚西寧的審視，步如心炫耀，步畫蓮的恨意。
步緋顏勾了勾嘴角，一一忽略他們，隻是給了楚西尋同樣的一個戲謔的笑容。
察覺到腰間的手一緊，楚西涼低頭在她耳邊輕輕的低喃了一句：
“不要沾花惹草，本王還沒死呢。”
步緋顏身上皮膚一緊，點了點頭，任由楚西涼攬著自己坐在了上首。
皇上見楚西涼來了，直直太了抬眼，並未多說什麽，揮了揮手，便讓眾人將酒菜端上來。
楚西涼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麵前的酒，一雙狹長的眼睛微眯著，泛著淡淡的冷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眼見著他已經喝下去了兩壺酒，步緋顏略有擔心，在他又一次伸手倒得時候，她伸手輕輕的握住楚西涼的手。
那麽溫柔，卻也那麽堅定。
楚西涼手上的動作一頓，緊接著掃了一眼步緋顏，嘴角依舊是勾著笑，若是旁人看來，那定然以為是小兩口在打情罵俏。
但那一眼，步緋顏坐在他的身邊，卻看得極為清楚，他的眼睛裏，沒有意思柔情，冰冷的像是嚴寒極地的冰雪。
霎時間便能夠冰凍住一個人所有的熱血沸騰騰。
步緋顏笑了笑，低聲開口：“王爺一個人喝酒，多無聊，不如讓妾身陪著王爺一起吧。”
說著，步緋顏便轉頭也讓人給自己拿了一壺酒上來，倒了一杯酒，仰頭便要喝下，但手伸到一般，便被楚西涼橫空攔住。
他的手，也是冰冷的。
步緋顏停下來，轉頭看向楚西涼，神色嚴肅，目光毫不避諱的看向楚西涼，嘴唇緊抿著。
兩人就這麽對峙了一段時間之後，楚西涼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鬆手，將步緋顏手中的酒杯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