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王爺受傷,命懸一線
步緋顏胸前的衣襟被染成一片血紅色,匕首還直直的紮在楚西涼的胸口上,她徹底愣住。
她想過自己死在他的掌下會有多麽的淒慘,可卻從未想過,楚西涼這樣神一般存在的人,竟然會被自己刺得奄奄一息。
“你怎麽不躲開!”回神過來,步緋顏憤怒的凶了一句,上前想要給他處理傷口,卻發現換了一身衣服,隨身攜帶的藥都放在別處。
“顏兒信我了麽?”縱然麵色已經慘白到見不到半分血色,楚西涼依舊雲淡風輕,淡漠從容,仿佛命懸一線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步緋顏瞪了他一眼,從裙擺處撕下一塊布條來給他暫時包紮好,他胸前的血跡紅的刺目,步緋顏隻覺得自己胸口一陣翻湧,心頭便被一種莫名的怒意和驚慌填滿。
“你糾結於我信不信你,有何用處。”步緋顏給他包紮好之後,冷冷的開口。
楚西涼咳嗽了幾聲,嘴角勾出一抹了然的笑:“顏兒難道不想和我合作麽?”他一句話,步緋顏猛然頓住。
轉頭看他,見他神色間一片胸有成竹,才發現,原來他早就料到了所有的事情,料到了自己會被步衛衡拉攏,也料到了自己會背叛步衛衡。
冷哼一聲,步緋顏別過臉去,簾子被風微微吹起,透進些許涼意來,絲絲縷縷的化解著她心頭的悶。
許久都未曾聽到身邊的人說話,步緋顏轉頭,卻見楚西涼不知何時已經暈倒過去,步緋顏心下一驚。
慌亂的靠上去,伸手在他的鼻尖一探,還好,還有呼吸。
掀開簾子往外瞧了一眼,也快到三王府了,步緋顏對著外麵的馬夫吩咐:“加快前進,一會到三王府的時候,不用在門口停下,直接進府。”
那馬車夫應了一聲,揚鞭加快了進程。
回頭,步緋顏見楚西涼的腦袋隨著車廂的震動不斷的撞擊著車壁,終究是不忍心,步緋顏伸手將楚西涼抱入自己的懷中。
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口。
垂眸,這是步緋顏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看他,昏迷的楚西涼少了平日裏的陰森,多了幾分脆弱,他的呼吸微不可聞。
唯有心頭那一下一下的跳動,生生的牽動著步緋顏的情緒。
這是步緋顏第一次見到他這般不設防的任由一個人擁著,以往的楚西涼縱然行走之處,千百隨從,可是沒有一人敢離他十步以內。
即便是那府上的衛管家,亦不過是在三步之遠。
如今,他卻這般躺在自己的懷中,沒有絲毫的防備。
噠噠的馬蹄聲停住,步緋顏掀開窗簾,見周圍的景物熟悉,心知已經到了三王府內了。衛劍老早便立在一邊。
“衛叔,王爺受傷了,勞煩你幫我把他扶進去。”步緋顏輕聲開口。
衛劍躬身上來,見楚西涼昏迷不醒,體內的煞氣瞬現,但撇及胸口上插著的那把匕首的時候,若有所思的看了步緋顏一眼,終究是沉默著沒有開口。
將楚西涼抬到房間裏,衛劍便想要去找大夫過來,卻不想被步緋顏攔住了:“衛叔不用麻煩,我自己來吧。”
衛劍停住腳步,抬眼打量了一下步緋顏,而後開口:“王爺胸膛的那把匕首,可是王妃刺進去的。”
話語中分明是不信任。
步緋顏淡笑一聲,爽利的點點頭:“的確是如此,但若非王爺允許,我又如何近的了他的身。”
衛劍抿唇不言。
步緋顏見他仍舊不信自己,上前抽出他腰間的劍,放在他手心,而後開口:“衛叔若還是不信我,便在這裏看著吧,若是發現我有什麽不軌之舉,便一劍刺死我!”
說罷,步緋顏也不理會衛劍什麽態度,撩開簾子去裏間給楚西涼處理傷口。衛劍隔著簾子看這步緋顏。
見她手腳不停的不斷的忙活著,眼底一片波濤暗湧。
跟隨在楚西涼身邊這麽多年,就算是與他最為親近的自己,都未曾靠近他身邊三步以內,如今卻見步緋顏能夠隨意出現在他左右。
當初戲口稱她玩物,如今身份已然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步緋顏給楚西涼處理傷口到半夜時分,兩人不過是將將認識,步緋顏卻陰差陽錯救了他三次。
想起最初時步緋顏讓蘇嬤嬤去打聽關於楚西涼的傳聞,傳聞楚西涼自幼喪母,又因為容貌俊美被其他兄弟排斥。
皇上起初不喜歡這個皇子,後來卻不知為何楚西涼便成了當朝最受寵愛的三皇子,一步一步登上了頂端。
這天下,他殺的人太多了,可想要殺他取而代之的人更多,伸手輕撫他的眉頭,即便是昏迷中,他也眉頭微皺。
步緋顏輕歎,他也曾經被他的母親捧為掌上至寶,到底是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了呢。
手指無意識的在他的臉側流連,步緋顏神色有些恍惚,卻猛然覺得指尖一痛,步緋顏轉頭,見楚西涼不知道何時已經清醒過來。
自己的手指正在他的牙齒間被他細細咬著。
“你做什麽!”步緋顏抽回手來,見他醒來,卻也鬆了一口氣。
總歸自己手下沒有多一條人命。
楚西涼動了動自己的肩膀,見胸口的匕首已經被人取下來,如今用白紗布平平實實的包紮好,在末尾處,被人端端正正的綁了個蝴蝶結的形狀。
楚西涼嘴角一抽,喉嚨裏迸出一股陰涼:“步緋顏!”
步緋顏順著他的目光落到那蝴蝶結上,先是一愣,而後眼角閃過一抹笑意:“若是還有下次這樣,我會把你全身都綁上蝴蝶結。”
楚西涼微微皺眉,步緋顏在他出手之前跳著躲開:“王爺需要靜養,妾身就先告退了。”
說完步緋顏便轉身想要離開,卻不想剛走一步,身後掛起一陣陰風,等再回神過來,步緋顏已經被某人攬入懷中,雙雙躺在床上了。
“為夫就在這裏呢,你要去哪裏。”楚西涼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大手一覽,將步緋顏拉近自己。
步緋顏推開她,仰頭看著他,目光直視到他的眼睛裏,縱然他是笑著的,可是從他的眼睛裏,步緋顏看不到絲毫的歡喜。
他是個無心的人,她早就應該知道的。她與他之間,不過是利益互用。
“去磨刀。”步緋顏推開她,起身陰笑著回了一句,轉身推門出去,外麵天空已經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