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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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會兒已經看出磕頭蟲不是普通人,想到剛才那一幕,對他僅有的幾分憐憫一掃而空。
我對季雅雲:“我們走。”
那個病懨懨的女人忽然:“大夫,求求你們,先別走。等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著,就急匆匆把碗裏的東西往嘴裏扒拉。
剛才我沒仔細看,這會兒就看見,那東西黑乎乎的,竟像是絞在一起的頭發。
病女人剛把那東西咽下去,磕頭蟲就又從銅鍋裏撈了一團。
病女人剛想再吃,我耳邊突然響起靜海尖聲尖氣的聲音:
“別再讓她吃了,除非想她死!”
我雖然對進門時的遭遇耿耿於懷,但本著人命大於的想法,對磕頭蟲:“別讓她吃了!”
磕頭蟲似乎有些猶豫,病女人卻突然一側身,伏在炕沿嘔吐起來。
才吞吃下去的那團東西被囫圇個的吐了出來,屋子裏頓時彌漫起一股臭魚爛蝦般的腥臭。
女人本來就顯得很虛弱,這一吐出來,立刻仰麵倒在炕上,大張著嘴,一副難以呼吸的樣子。
磕頭蟲急著想替她捋順胸口,靜海忽然又對我道:“快把炭火滅了,快!用水潑!”
靜海很少用這樣焦急的語氣對我話,我也顧不上多想,左右看看,見一旁有個塑料桶,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將銅鍋端下來,拎起水桶,把裏頭的半桶水直接澆在了爐膛裏。
季雅雲這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跑到炕邊,猛地打開了磕頭蟲的手:“別碰她!離她遠點!”
磕頭蟲起先顯得有些憤怒,可季雅雲實在很少這樣辭嚴色厲。他和季雅雲一對眼神,像是被季雅雲的氣勢所懾,不得不急著想要下炕。
可是才一起身,那原本嶄新的火炕驟然塌了一角。磕頭蟲一條腿本就使不上勁,這一下竟是背向下,手腳向,從坍塌的角落陷了下去。
“都別喘氣,別出聲!”
季雅雲忽然又冒出這麽一句,跟著自顧捂住了口鼻。
我壓根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見季雅雲捂著嘴衝我直跺腳,隻好也學她一樣閉住了氣。
季雅雲又衝炕上其他人打手勢,那些人老的有七八十歲,的才五六歲,哪能明白她的意思。
見季雅雲急得跳腳,我雖然一頭霧水,還是上前把她拉開。
剛要示意她沒必要那麽做,猛然間就聽到一陣‘嗡嗡嗡’的聲音。
順著聲音一看,我大腦也是‘嗡’地一下,一把夾起季雅雲,幾步就徒了門口。
季雅雲本來還在掙紮,等看清我看到的狀況,另一隻手也捂住了口鼻,驚恐的瞪圓了眼睛,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發抖。
病女人大張的口中,居然先後飛出數十隻火紅色的蟲子。那些蟲子就隻有米粒大,一從女人嘴裏飛出來,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下亂撞。
這情形,就好似女人剛吞了塊燒著的木炭,直從她嘴裏往外迸火星子一樣。
我從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