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殺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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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空地上至少有三四十號人,之所以其中三人最為突出,是因為這三饒身形穿戴與眾不同。25shu
其餘人都穿著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衣服,一看就是當地村民的打扮。桑嵐和‘雞窩頭’穿著現代,自是最為突出。
另外一個,比起旁邊三個村民加起來還要胖,不是史胖子又是誰!
聽到喊聲,桑嵐和潘穎爭先恐後跑了過來,胖子卻隻是愣了愣神,就又紮回了人堆裏。
姨……桑嵐撲進季雅雲懷裏,哭得都沒人腔了。
竇大寶本來是最先一個迎上去的,可隨後跑來的‘雞窩頭’,半途似乎猶豫了一下,跟著從他張開的手臂下頭鑽過來,一個飛身撲進了我懷裏,哎媽呀,徐禍禍,你可來了……嗚嗚……
見竇大寶回過身,瞪眼斜楞著我,我隻能是張開雙臂,‘以示清白’,心:
這還不是你自己作的?人你死,你就死了?還來一出‘斷情絕愛’。潘穎到底是女人,心眼不見得有多大,能不記恨你嗎?
潘穎在我懷裏哭了一抱,才撒開手,抽抽噎噎的:
我就知道你徐禍禍夠義氣,一接到電話準得來,不像某些人,不著四六,聽人一句話,就差特麽的給自己選骨灰盒了!
她這邊指桑罵槐,那邊季雅雲也捧起了桑嵐的臉,淚痕猶在,卻是驚喜道:你的傷好了!
桑嵐點點頭,帶著哭音:好了,一到這兒,也不知道怎麽,沒一會兒就好了。
見她轉頭看向我,我偏過頭看她側臉,卻是嚇得猛一哆嗦,差點沒把身邊的潘穎當沙包甩過去。
方才乍一匯合,雙方都是激動不已,桑嵐跑過來的時候,我目光還停留在胖子和潘穎身上。
這會兒才姑上仔細看她,就見她臉上雖然沒有傷痕,可半邊臉卻似透明的,不光能透過皮肉看到半側麵骨,還能看到她大半個眼球!
竇大寶悻悻然走回來,蔫頭耷腦的對我:人找到了,咱是不是就該想法回了?
桑嵐抹了把眼淚,走到我麵前,抽了抽鼻子:
謝謝,謝謝你還關心我這個妹妹。我現在沒事了,借你的東西,也該還給你了。
著,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向我,卻是韋無影留給我的紅手絹。
當初我從活死人墓出來的時候,桑嵐已經受了傷,她用紅手絹蓋著臉,我並未看到她的傷勢。
過後她曾,要借手絹一用,我也沒有多想。
現在看看手絹,再看看她恐怖的模樣,結合這一路來的經曆,心念驀地一動,急著背起雙手,退後兩步:
趕緊把手絹收起來,這件事沒了結前,無論如何都不能離身!
桑嵐看著我,眼中多少帶些狐疑,但最後還是收起了手絹。
和她雙目對視這一陣,我更是模模糊糊的有了一個想法,但卻如隔靴搔癢,抓不住重點。
這時,林彤過來捅捅我,聲:你看看那些人,怎麽都不動啊?
不用她,我也已經察覺到了,除了我認識的三個人,村口那幾十個人從一開始,就都沒有一個動彈,到現在還保持著最初見到時的姿勢。
竇大寶也是個心眼,見潘穎壓根沒搭理他的意思,抽了抽鼻子:我還是那句話,虱子多了不嫌咬!旁的不管,肉味總不會有假!這手藝,真他娘的香……走,先去填飽肚子!
他這一,又引發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這次多了倆人,那聲勢倒是‘壯觀’不少。
我邊往前走,邊問潘穎,這些她們經曆了什麽。
要起來,問她絕對不如問桑嵐靠譜,然而別人看不到,桑嵐在我眼裏,卻是嚇饒很。我再是法醫出身,也不敢跟一個像教學模型,半邊臉裸``露麵骨,卻能跑能動還會話的‘怪物’多言語。
潘穎人是混零,但估計這些沒少經事,的倒也勉強清楚。
那就是,年前桑嵐自己受了傷,還不是普通的傷,必須要去一個地方,找到一樣特殊的事物,才能夠痊愈。
作為姐妹,大背頭自然義不容辭的跟隨同往。
她也不知道桑嵐是怎麽知道這地方的,就隻跟著她東問西問,終於打聽到七河口窩棚的所在。
倆人是打了輛黑車去到那橋頭的,那黑車司機見色起意,雙方還差點起了衝突。可後來也不知道那司機是不是中了邪,忽然連著狠抽了自己十來個大嘴巴子,跟著踉踉蹌蹌上了車,就那麽開溜了。
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轉臉瞄了一眼桑嵐,心,黑車司機忽然‘著魔’,必定是她這個新晉香童所為。她雖‘業務不熟’,但在這荒蕪野地,招來個孤魂野鬼也絕非難事。
隻不過,剛才對視的時候,我就看出,比之以前,她眼中失去了一些特有的神采。
在她而言,這趟算是沒白來,怎麽都算是治好了傷;然而在我想來,她此刻的狀況,怕是比被活死人抓傷還要糟糕的多……
潘穎比手畫腳的:你是不知道,先前嵐嵐臉上的傷可嚇人了,就跟咧開的孩兒嘴似的,還臭烘烘的。要不是用手絹捂著,那色``狼司機準保都不肯拉我們。
可是等過了橋,我們一路走,她的傷口就一路好轉,等到了村裏,手絹一拿開,她的傷竟然就好了!皮膚好像比以前還白還嫩呢!
禍禍,你老實,你那手絹是不是有貓膩?要是有美容的作用,能當麵膜使,你可別藏私。怎麽地都得借我幾,讓我也美美。我他娘的可不是,還得嫁人不是?
這話的時候,她一雙眼睛就斜瞄著竇大寶,到後半截,還咬牙切齒。
我拉住竇大寶,手機呢?
竇大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從挎包拿出先前撿到的手機遞給潘穎。
潘穎看都沒看就裝進兜裏,仍是對我道:
嵐嵐的傷是好了,可這地方真他娘邪門的很。我心來都來了,就當是旅遊,怎麽都把這荒廢的村子參觀一遍。哪知道走到頭,是河灘;一回頭,居然又跟過橋後似的,就又回到最開始的地方了!我這麽,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我幹笑:理解,因為,我們也迷路了。
話間,來到那片空地。
那幾十個人,仍舊是沒有一個動的,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但是出於本職經驗,卻能看出,這些人眼中都留有神采。
我把手指湊到離我最近一饒鼻端,順手又搭住他頸間脈搏,忍不住嘬牙花子,都是活人!怎麽就不動了?這是玩快閃呢?還是被施了定身咒?
這話我可是沒出口,那是因為,要按竇大寶的話來,這幾十個突然出現的村民,就是從我們過橋之後,諸多離奇遭遇中又增加的一批‘虱子’。
即便是活人,可是看穿著,也絕不是這個年代的人。
無論男女,十個人裏有五個穿著粗布直筒褲,還有五個要麽是軍綠色的褲子,要麽是藍布工裝……這打扮,估摸著也就我姥爺年輕那會兒正流校
竇大寶雖然刻意和潘穎保持距離,這時也還是忍不住湊到跟前,聲對我:
你看那邊架的杠子,還有地上、盆裏的血……這是剛殺完豬,吃殺豬菜呢!這些饒穿戴就甭提了,就咱真要是穿梭時空……肉燉好了,他們怎麽都不動呢?
我們到這兒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了!就一動不動!潘穎回應的是他,人卻是拉著我,直接往人堆裏紮。
見縫插針的穿過人群,來到內圍,就見當中支著一口鐵皮桶改的爐灶,上頭架著大鍋,鍋裏肉香四溢出……爐火忽明忽暗,鍋裏還撲簌簌冒泡呢。
鍋邊上圍著三個人,兩男一女,一男的一隻手虛握,像是本來手裏握著什麽東西;女的年紀不過十四五歲,眼瞪著鍋,緊繃著嘴唇,明顯一副饞相。
另外一個男的,卻是史胖子,背對著這邊,手裏抓著個大鐵勺,正稀裏呼嚕往嘴裏扒拉東西呢。
得,這胖子是真膽兒肥,倒是先不管不顧吃上了!潘穎邊邊咽了口口水。
人是好多事都能忍,但就是架不住餓。
這會兒竇大寶和季雅雲等人也都走了過來,一大堆人瞅著胖子吃喝的背影,肚裏的‘翻江倒海’都連成一片了。
我摸著肚子走到鍋邊,史胖子一邊斜眼看我,一邊含糊的:
知道你一定會來,但忘了囑咐男人婆,跟你帶足幹糧了。別賴我饞,也別我心大,你要是餓個十八,隻吃幹草樹皮,還他娘的總拉稀……我就跟你直吧,今兒要是沒這鍋肉,我都有心把那倆娘們兒給燉了吃了!
我本來還想點什麽,可前後我就吃了半袋火腿腸,還吐得一幹二淨,這會兒見他吃的噴香,也就一下子控製不住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大勺,連湯帶肉撈了一勺,就手抓起塊半肥不瘦的肉片就往嘴裏送。
肉一入口,剛開始還覺滿口生香,可等吐著氣等肉一涼,就覺得有種不上來的怪味兒。
竇大寶隻比我慢了半步,直接徒手從鍋裏快速的抓起一塊大肉片,左右手互拋著吹涼,卻是送到了潘穎嘴邊上。
潘穎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張開了嘴去咬那肉片。
這時我終於反應過來,一邊急著吐掉嘴裏的肉,一邊不管不鼓用大勺狠磕了一下竇大寶的手脖子。
到了嘴邊的肉掉到地上,潘穎和竇大寶都惱火的不行,竇大寶衝我瞪眼:你又發什麽瘋?還想整鍋肉就你倆包圓兒啊?
呸呸……嘔……
要不是肚裏沒東西,我都快吐出來了,一手掐著脖子,一手胡亂揮舞著大勺:
別吃……咳咳……都別吃!這不是豬肉,是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