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把第二個電話的內容了一遍,老何擰著眉毛,半沒話。
我我看過季雅雲的手機,在那個時間段,隻有前後兩條我和她的通話記錄,並沒有中間那一條。
老何搖了搖頭,沒有就對了。鬼電話又怎麽會有記錄?
鬼電話?我吃了一驚。
老何擺擺手,示意我先不要發問,沉吟了一下,繼續道:
按照你的,和你打電話的還不是普通的鬼,而是陰司的鬼差。
鬼差?
提到鬼差,我一下子想到了樊公偉和周大龍。
老何點點頭,你你昨晚開車的時候,有段時間看不到別的車,那很可能是被鬼遮眼,又或者幹脆是直接去了陰間。能夠有這種法力的,當然不是普通的鬼,隻能是鬼差。
鬼差不會無緣無故攔路,他攔你的車,應該是要帶走什麽人。但是因為你這陽世惡鬼的煞氣太重,他沒能把人帶走,所以就找別人補缺。
找別人補缺?我下意識的搖著頭,隻覺得老頭的法不靠譜。
老何幹笑兩聲:你還是經曆的太少了。要知道陰間和陽世還是有很多東西不一樣的。陰差不是陽間的警察,他們的任務就是勾取生饒魂魄,又或者是緝拿徘徊在陽世的鬼魂。如果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完成任務,為了交差,抓替死鬼也不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你以為‘陰差陽錯’這四個字是怎麽來的?
盡管覺得老頭不靠譜,可他所的,完全符合電話裏‘神秘人’話的內容。
而且,在開回平古的那段路上,我不光有段時間看不到別的車,波波頭還,我撞到一個穿黑衣服的人,還看見那‘人’站在我身後,難道她的那人,就是鬼差?
如果是那樣,當時車上隻有兩個人,鬼差原本要勾走的,難道是波波頭?
因為我的緣故,鬼差沒能把波波頭帶走,可就算要補缺抓替死鬼,為什麽會是季雅雲呢?
我直接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老何苦笑:你真以為鬼差都是好脾氣的?你讓他交不了差,他自然惱你。季雅雲是你老婆,鬼差對付不了你,抓她有什麽稀奇?
我和季雅雲沒關係!我忍不住皺眉道。
什麽童養媳,這些莫名其妙的安排都是哪些人幹的破事!
我用力甩了甩頭,問老何:何叔,要真是鬼差勾魂,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季雅雲?
雖然心裏反感老頭的法,但也隻能認定他的最接近事實。
可我實在不明白,季雅雲為什麽要在淩晨打車去平古呢?
這才是問到點子上了。
老何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你第一個電話是季雅雲打給你的,而且她在電話裏,她當時在驛站,嗬嗬,那就比較有意思了。那鬼差也是氣昏頭了,他就沒想過,陰陽驛站的老板不放行,他怎麽能把驛站中人帶走?
我本來還想讓他把話清楚,可腦子裏突地一激靈,捕捉到了他話裏的關鍵。
季雅雲出事的時候是在出租車上,可她卻自己在驛站。
季雅雲當然不會分身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她當時在出租車上睡著了。
人睡著了,魂魄意識卻到了陰陽驛站。這正符合我和她最經常去驛站的方式。
你是,季雅雲的魂魄並沒有被鬼差勾走,現在還在陰陽驛站裏?我試探著問。
老何嗬嗬一笑:真要是被鬼差帶走了,她現在就不應該在病房,而是在太平間了。
我點點頭,但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我現在沒辦法去驛站,要怎麽才能……
不等我完,老何就擺擺手,打斷我:你不能去驛站,不是因為福禍牌,也不是因為你沒了鬼眼。而是因為你破壞了某個協議。
什麽協議?
驛站和陰間的協議!
老何抬高聲音道:陰差不能把你怎麽樣,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阻攔陰差緝拿鬼犯。所謂的協議,是陰陽驛站存在的基礎,阻差辦公,就是違反了規矩,違背了協議。你當然也就沒法子再去驛站。
我狠抽了口煙:何叔,你能不能幹脆點,一次性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這麽藏著掖著有意義嗎?
目前為止,據我所知,老何這老財迷是知道內情最多的。他甚至知道陰陽驛站的來曆,可就是不肯告訴我。
有時候我都恨不得把老頭綁到黑屋裏,嚴刑逼供了。
還是那句話,時機未到,知道太多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不等我開口,老何就接著道:我現在隻能告訴你,季雅雲的魂魄應該還在驛站裏。但那並非萬無一失,鬼差如果不能交差,而直接回去複命。那樣一來,驚動了陰司上官,陰陽驛站也保不住她。
那要怎麽做才能保住她的命?
禍是你闖的,連累了你老婆……
見我皺眉,老何咂咂嘴,改口:季雅雲是被你連累的,要想救她,還是得你親自給鬼差一個交代。
怎麽交代?我撓了撓頭,何叔,我現在看不見鬼,要不你做中間人,把鬼差招來,我跟他談。
招鬼差?你以為老子是閻羅王啊?都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老何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走到一邊,把那麵點了心尖血的八卦鏡摘了下來,回過頭對我:
這麵八卦鏡先借給你用,你把它放在季雅雲的枕頭下麵,即便是陰司上差見到,也會給我三清道家幾分顏麵。這就能拖延一些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你隻要找到鬼差原本要抓的人,把他送去該去的地方,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
我點點頭,那就好,有辦法就好。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不由得瞪大眼睛盯著老頭,不對,如果鬼差要抓的是鬼,我還能把這事兒辦了。可如果鬼差是要勾活饒魂,我……我怎麽辦?難不成要我把那人殺了?
老何也是一愣,隨即聳了聳肩:我哪知道該怎麽辦?我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遇上過你這樣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