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回到城河街
竇大寶忍不住問元君瑤:元大師是本來精神就不正常還是怎麽地,怎麽我們一來,他無緣無故就變得瘋瘋癲癲的?
元君瑤似有意無意的看了徐潔一眼,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相框遞了過來。
我接過相框一看,頓時一愣。
是老三!竇大寶脫口道。
相框裏的人,正是徐潔的師父,鬼山的老三。
隻是這照片已經很老舊了,隻比徐榮華留給我的那張照片裏,老三的模樣要稍微年紀大了一點。
元君瑤淡淡的:妄想用邪術來謀取利益的人,本來就是瘋子。元禾(元大師的本名)是瘋子,他父親比他更瘋。
老三是元大師的老子?竇大寶愕然看向我。
元君瑤怔了一下,才指著相框:他的確是元禾的父親,名叫元世昌。
我點點頭,總算有些明白,為什麽做泥貓的是元大師,送泥貓去旅館的‘高人’卻是老三了。
要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呢。敢情這爺倆是一對混蛋車子。
元君瑤看著我:那泥胎裏的秘密,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泥胎裏藏著一塊陽石,這點元禾並不知道。隻有陽石,沒有陰石,陰陽不能平衡。陽石不光能通過死門借來陰命,就連元禾利用邪術奪來的陽壽,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陽石汲取。
最終得利的,隻能是藏下陽石的那個人。那人就是元禾口中的老東西,他的父親元世昌。元禾也不是傻子,這兩年已經開始懷疑一些事了。他為了利益,做了那麽多喪盡良的事。當懷疑被證實,他如果不崩潰,那才叫奇怪。
我看了看懷中因為疲憊有些昏昏欲睡的徐潔,忍不住放低了聲音問:
是元世昌把陽石藏在泥胎裏的?那你知不知道泥胎裏的屍體,到底是什麽人?和元世昌有什麽關係?
元君瑤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死後,無意當中發覺這個秘密的。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我也沒見過元世昌本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個女饒存在,和先前我們兩姐妹是一樣的,也是陰陽橋。通過陰陽橋,就能獲取一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而能夠利用陰陽橋的人,必定和‘陰陽橋’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所以,那個半邊是人,半邊是鬼的女人,可能是元世昌的……
她看了徐潔一眼,沒有繼續下去。
我心一沉,一句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出口。
非同尋常的關係……徐潔該不會是老三元世昌的……
後來竇大寶問了我一個問題:元君瑤既然,能夠利用陰陽橋的人,必須和陰陽橋有著非一般的關係。如果元君瑤兩姐妹不是元大師親生的,那他又怎麽能利用兩姐妹搭建的陰陽橋招來陰間的鬼魂呢?
我沒有回應他。
事實是,元大師的所作所為,已經到了禽獸不如的地步。所謂肉身菩薩,在普通人看來自然無比詭異。可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個工具。
一個滿心邪惡的混賬,常年和一個不能動彈的女活死人在一起,那他究竟做過什麽,誰又願意去多想?
離開蛇皮巷前,元君瑤請我和竇大寶幫她一個忙。
她現在的身體虛耗太多,讓我和竇大寶幫忙,將原本屬於她的物品全都搬到了王忠遠家裏。
她所有的事都沒有對王忠遠隱瞞,而王忠遠為了再見她一麵,不惜淪為終身殘疾。
無論整件事如何曲折,我和竇大寶、徐潔都衷心的祝福這對有情人能夠白首終老。
至於元大師,私欲熏心,到頭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生不如死,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從豐都回來,我第一時間去找了老何。
老何查看過徐潔的狀況後,隻是連連搖頭,他也沒有辦法令徐潔恢複。
不過老家夥倒是私下跟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普通的醫者,還有另外一種醫生。
這種醫生和陰倌一樣,也是腳踏陰陽,專門替鬼魅治病。
如果能找到鬼醫,或許就能令徐潔康複。
末了老頭偷摸的對我:那丫頭變成這樣,對你們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沒有人再打她的主意,想要利用她了。照我看,你以後也別做陰倌了,安安穩穩的做你的法醫,你們兩個或許能有個好的結果啊。
我本來還有大把的疑問要問老頭,聽了這句話,便全都咽了回去。
隻能,我就是個普通人。
當認清局勢後,我隻會為自己和我在乎的人著想。
老何讓我清楚的認識到,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我愛的人,珍惜在一起的每一。
其它的,我都可以不管。
我向高戰申請續了假期,帶著徐潔、肉鬆,和竇大寶一起去了蓮塘鎮,悠哉的住了大半個月。
等到荷葉枯萎,才又回到平古,回到了城河街。
三人一狗回到城河街的當,發生了兩件事。
一是竇大寶的鋪子居然是開著的。
我背著徐潔,帶著肉鬆,跟著竇大寶走進去,就見兩個女人各自抱著手機窩在櫃台後邊。
潘潘,你哪兒來的我這兒的鑰匙?竇大寶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潘穎站起身,捋了捋油光鋥亮的大背頭,斜眼瞪著他:
你是豬啊?你以為滿大街配鑰匙的都是幹嘛使的?
另外一個,自然是桑嵐。
見她頭也不抬,我隻能朝潘穎點點頭,背著徐潔就往外走。
哎,你現在是我的房東了?桑嵐忽然開口道。
我回過頭,就見她還看著手機,房子沒到期,我搬回來住了。
我嗯了一聲,背著徐潔走了出去,卻感覺一雙眼睛在背後直勾勾的看著我。
還沒到家,遠遠的,就見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人。
看身形是個體態姣好的女人,隻是這人戴著一頂過時的帽子,還戴著口罩、墨鏡,顯得十分神秘。
我以為這些我已經很放鬆了,卻仍是處於驚弓之鳥的狀態。見到這饒打扮,下意識的就往包裏摸。
這人也看見了我,‘噌’的站了起來,兩步走上前,帶著哭腔:
徐禍,你幫幫我……幫幫我吧!我不敢……我真不敢!
著,猛地把墨鏡摘了下來。
隻看到這饒眼睛,我汗毛根就是一寒,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
半晌,抬眼看著城河街31號的門頭,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原來有些事,一旦涉足,不是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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