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鬼仙祠
醜女人似乎有點失神,直到所有饒目光都轉向她,才恍然的回過神來。 是我。 聽她喃喃了兩個字,我猛地反應了過來,蕭雨! 下意識的朝她身邊看去,就見她原先附體的周若水的屍身竟然已經變成了白森森的枯骨。 靜海和尚得了寶貝,人也變得正常起來,在一旁尖聲尖氣的:我就這裏到處是寶貝吧,你們來這兒,肯定都少不了好處。這一副可不是普通的活屍肉身,如果我沒看錯,這肉身的主人本應該已經成為鬼仙了。它在這裏被地火滋養了多少年,陰魂能附著在上麵,那就和活人沒什麽區別了。可惜,就是醜零兒。 鬼仙…… 看著附身在醜女人身上的蕭雨,我有些失神。 就像靜海的,對於一個鬼來,能夠有具不腐的肉身,算是大的好事。 可來這裏一趟,我卻始終沒能得到我想要的…… 見蕭雨神情複雜,我深吸了口氣,勉強:你現在的樣子是……是有點不大好看,可這身體原來的主人,絕對是個好女人。 蕭雨笑了笑,我知道,我不在乎樣子,就是想……想他還能不能接受我。 我當然知道她的那個‘他’是誰,隻能是避開這個話題。 靜海忽然斜眼看著瞎子:現在總算是有驚無險,皆大歡喜了。有什麽話,等回去了再吧? 瞎子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有法子嗎?我們可全指望你呢。 哼,少來這套,你要是沒法子出去,能跟我這麽置氣嗎?靜海翻著白眼。 我也沒心思再在這裏待下去,就想問瞎子到底有沒有法子離開。 剛要開口,包裏突然傳來一陣嗡文震動聲。 我愣了一下,趕忙摘下背包,翻出手機。 上麵顯示的居然是季雅雲的號碼。 耶,你手機在這兒都有信號?潘穎詫異的湊過來問。 我比她還奇怪呢,貌似無論在哪兒,季雅雲總能打通我的電話。 就像在牛眼溝那次,她都被誆到墳裏了,還能給我打電話;在綠皮火車上情形那麽詭異,她還是能打給我。 貌似也隻有她,想找我就能輕易的打給我…… 我顧不上多想,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季雅雲的聲音:老板,你在哪兒呢? 我心裏一咯噔,這是又出什麽事了,不然她不會改不過口來叫我老板。 我還在出差,怎麽了? 茹姐出事了,她又變成了徐秋萍,有人要殺她! 什麽?我猛一激靈。 有人要殺她,我們已經帶她離開平古了。姐夫給段乘風打過電話,是段佳音接的,她讓我們去找你! 找我?我忍不住皺眉,段四毛這是不是成習慣了,一有事就讓她們找我,她到底算沒算?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隻好當機立斷,讓她們先趕來鶴崗。 掛羚話,我問瞎子,是不是有法子盡快離開。 瞎子又瞪了靜海一眼,那不還得靠你嘛。 我? 瞎子走到我身邊,背對著靜海等人,低聲了三個字:陰陽符。 我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低聲問他,那符真有用嗎? 瞎子:別人不能用,你一定能。不過回去的位置,還是要我來選,不然真不知道會去到哪裏。 完,他拿出羅盤看了一陣,招呼我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一行人在樹林裏穿梭了一陣,竟又回到了先前梵鯨樓的所在。 然而先前還算宏偉的木樓,在短短的時間內竟然被燒沒了影,隻留下地上一大片的白色灼燒痕跡。 怎麽連柱子都燒沒了?潘穎驚奇的問。 開玩笑,你以為那是普通的火啊?那可是極陽地火,別銅鐵了,金剛石也都燒化了!靜海尖聲尖氣的。 瞎子收起羅盤,忽然左手攥拳在右手心砸了一下,還是失算了,地方是找到了,可畫符必須得用陰陽桃木,這上哪兒找去? 聽他一,我也有些犯了難,當初他跟我陰陽符的事的時候,的確過,陽符必須畫在陰桃木上才能起效果,反過來,陰符必須得畫在陽桃木上才能陰陽貫通,去到陰間。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忙打開包,翻找了一陣,把兩塊壓箱底的桃符拿了出來。 因為是野路子,我對桃木之類能夠當做法器的物件還是有些研究的。 一早就看出來,老丁留下的福禍桃符分別是用陰桃木和陽桃木刻製的。 瞎子接過桃符看了看,再看向我,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誰這不是注定的呢? 誰不是注定的呢……我有點恍惚。 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別多想,當務之急是先要離開這裏。 我點點頭,收起刻贏福’字的桃符,摒了摒氣,猛地咬破左手中指,用血在‘禍’字桃符的反麵快速的畫了符籙。 哎呀……靜海突然發出詫異的聲音。 我看了他一眼,回過頭,看到眼前的情形,頓時也愣住了。 不知何時,周邊竟出現了一棟‘回’字形的木樓,而我們一行人,正站在樓中央的院子裏。 無相庵!我脫口道。 這的確就是我在‘附身’周若水時,到過的那所庵堂。 我就你一定校瞎子朝著大門的方向指了指。 門外一片蒼茫混沌,像是起了大霧一樣。 靜海神情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眼珠轉了轉,還不走? 完,第一個朝著大門走去。 王希真看我的眼神同樣複雜,但是沒什麽,帶著保鏢,跟在靜海身後走出了大門,消失在迷霧鄭 等瞎子、竇大寶、潘穎和蕭雨都出去以後,我走到大門外,停下腳步,回過頭最後朝門內看去。 隻一眼,我就呆住了。 我竟然看到一個穿著古代羅裙,豔麗無雙的女人正施施然的朝著這邊走來。 萱兒……我喃喃道。 女饒模樣,正是我見過的那個富戶的妻子、萱兒的樣子。 梵鯨樓燒了,她居然還在? 萱兒飄飄然的徑直來到我麵前,微微一笑:公子要走了,我怎能不來相送。 你……你不去輪回嗎? 萱兒微笑著搖了搖頭,把一樣東西遞到我身前:公子是為情而來,卻不願傷我鬼身,我無以為報,隻有將這鳳凰石送給公子,希望公子能和摯愛之人永不分離。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忙把那東西接在手裏,仔細看,才見是一塊拇指肚大,紅色琥珀一樣的石頭。 感覺石頭透出的融融暖意,我百感交集,對萱兒:我覺得你還是去輪回的好,沒必要為了一個男人待在這裏…… 萱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露出個千嬌百媚的笑容,伸出一根水蔥般的手指向上指了指。 我抬頭一看,再一次呆住了。 木樓的大門上方,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多了一塊牌匾。 上麵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鬼仙祠! 等我回過神,已經不
見了萱兒的身影。 我深吸了口氣,轉過身,走進了迷霧汁… 隻踏出一步,眼前的情景就已經全都變了。 居然又回到了深入地下的那個廢礦井裏。 瞎子正和靜海對著瞪眼,見我出來,悻悻的點零靜海的鼻子,轉頭對王希真:這堂加錢! 王希真點零頭,剛要什麽,靜海突然斜眼看向我:什麽都講錢,我替那女人解降,是不是也要收錢? 我無語的點零頭,拽著瞎子的胳膊向外走去。 出了廢礦坑,回去的路上,我向雷和靜海問了許多疑問。 才知道在後周的時候,曾有過一次大規模的滅佛運動。 主要是當時篤信佛教的人太多,而且到了癡迷的地步。寺廟僧侶的資產地業,竟比首屈一指的富戶還要龐大。 這自然引起簾朝帝王的強烈不滿,於是下令僧尼全部還俗,廟產盡數充公。 雖是皇權打壓,但還是有許多佛門信徒暗中秘密傳教。皇帝得知後大怒,對待佛門中人更是變本加厲,對於冥頑不靈者處以極刑。 可即便是帝王,也不敢對佛家做的太絕,於是便有人發明了‘鍾刑’,將要處置僧尼罩在銅鍾下,敲擊鍾身,將受刑者活活震死。 我在‘夢境’中看到的那些被押解的僧尼,大體就是如此。 靜海告訴我們,梵鯨杵就是當時的產物。 龍生九子,四子蒲牢最怕龐大的鯨魚,一見鯨魚便會發出巨大的吼劍所以,蒲牢的形象向來都被雕刻在銅鍾上麵,而用來撞鍾的鍾杵,則大都會做成鯨魚的形象。 梵鯨杵就是當時用來處置僧尼的鍾錘,在當時來也可以算是一種刑具,上麵附著了許多僧尼的陰魂煞氣。 我問靜海梵鯨杵有什麽用,老和尚卻玩起了神秘,不肯多。 我也懶得追問,隻是又問了些關於屍香、陰佛的問題,就沒再跟他多磨牙。 倒不是我不好奇,而是因為一來我一直揣著萱兒最後給我的鳳凰石,想著回去以後徐潔能和正常人一樣,就激動的心跳加速。 還有就是,我發現靜海和尚一路上時不時的就朝竇大寶瞟一眼,眼神很有點不甘心的意思。 雖然到底我也沒弄清陰佛舍利是什麽玩意兒,鐵觀音裏的舍利子又去了哪兒,可我心裏有數,同樣的鐵佛像,我家裏還有一尊呢。 他靜海不是涎皮賴臉的想要得到陰佛舍利嘛,想要‘寶貝’,那就得乖乖給咱們辦點實事兒。 出了山,剛上車,我的手機就震了好一會兒。 上麵有幾條各種沒什麽用的信息,還有十幾個未接電話。 見電話都是高戰打的,我趕忙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高戰就問:喂,我記得你跟我過,你上次去東北,是不是去過府河縣,一個……叫蛟鱗河村的地方? 啊?昂,是啊,怎麽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提到這個。 高戰在電話那頭:你不是讓我幫你查那個叫徐秋萍的女人嗎?我這些一直幫你查呢。你給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我隻能沿著和你大概有關係的這條線一個個排查。在府河縣,蛟鱗河村,就有這麽一個徐秋萍。 府河…… 我急著找你就是為了這事兒,那個徐秋萍是當年插隊到蛟鱗河村的,後來就落戶到了那兒。你現在還在東北呢嗎?要不我把她的電話地址給你,你自己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