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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唐豐收

  滾出去!桑嵐的父親反應出乎意料的強烈。 唐豐收頓時老臉漲紅,一跺腳,轉身就往外走。 老先生,先等一下。 我忙攔住他,回過頭對桑嵐的父親:你可以不相信有降頭,但你應該知道,除了注射鎮定藥物,醫院並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救人要緊,為什麽不…… 不等我完,桑嵐的父親就揮舞著手臂大聲:我不管什麽降頭,我隻相信真正的大夫,而不是去相信一個老流`氓! 我不禁有些奇怪,看向唐豐收,卻見他老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但眼神裏除了憤怒,還透著幾分委屈。 我剛要再什麽,桑嵐的父親就激動的:讓他出去,亞茹是我的愛人,我不會讓她有事! 見他完全沒有平常的理智,我不禁也火了,猶豫了一下,一字一頓的:她是我媽。 包括桑嵐的父親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愣。 我對桑嵐的父親:我和你都不想她有事,但是再這樣拖下去,情況隻會更糟糕。 桑嵐的父親看著我沉默了一陣,終於點零頭,我去辦手續。 我本來還想對唐豐收幾句拜托的話,沒想到他卻似乎比我還著急,他要先回去準備些東西,讓我把地址給他,他會自己過去。 桑嵐看了我一眼,報出了家裏的地址。 唐豐收離開後,我立刻給竇大寶打了個電話,讓他盡快帶著我家裏的那個泥娃娃趕到蘇州來。 掛羚話,季雅雲心的問我:茹姐是不是真中了降頭?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零頭。 換了以前,我真看不出董亞茹究竟出了什麽狀況。 可經曆過司馬楠的那件事以後,得知被降頭師煉製的靈鬼茶茶竟對降頭有著一定了解,我就難免向她詢問一些關於降頭的事。 所以,我才能判定,董亞茹很可能是中了降頭。 到了桑嵐家,我才想起問唐豐收是怎麽回事。 孫祿,他剛從主治醫師辦公室出來,就被唐豐收給堵上了,董亞茹的病,除了他,別的醫生看不好。 桑嵐的父親竟又來了火氣,那個唐豐收,根本就是個老瘋子、老流`氓。 我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聽他完前因後果,我有些哭笑不得。 原來兩前桑嵐的父親把董亞茹送到醫院的時候,在大廳裏偶然遇到了唐豐收。 那時他剛好經過,看到董亞茹後停下了腳步,盯著董亞茹看了一會兒,就神神秘秘的對桑嵐的父親,董亞茹並非是得病了,而是中了降頭。 一開始桑嵐的父親也嚇了一跳,忙問他該怎麽醫治。 不料那老頭子把他拉到一邊,他現在還看不出具體狀況,必須要把病人帶到他的辦公室,脫光全身的衣服鞋襪才能找到病根。 太過分了!桑嵐聽得咬牙切齒。 他不是醫生?那他哪兒來的辦公室?孫祿問。 我問過醫院,他是醫生,不過是中醫。桑嵐的父親皺著眉頭看向我,你真的相信他嗎? 我:唐豐收應該不是普通的中醫。 在外八行中最為神秘詭異的是神調門,門下包括人們常的陰倌、巫師等等。 多數所謂的陰倌、巫師都是蒙事的,但真正有本事的神調門人,是能夠通過特殊的方法‘治療’一些醫學上難以解釋的‘病症’的。現在有一些醫院設定的疑難雜症專科,坐診的,就是神調門的高手。 他能一眼就看出……看出桑太太是中了降頭,應該是真有本事的。不過這老頭貌似是有點太冒失了。我幹笑了兩聲。 我本來想問問桑嵐的父親,這些他和董亞茹是否有什麽特殊的經曆,不過見他現在急火攻心,也就沒有問出口。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唐豐收趕了過來,一進門就讓我們帶他去看病人。 進了房間,他就自顧自的拉上了窗簾,然後就去解董亞茹臉上的紗布。 桑嵐的父親本來想要阻攔,被我給拉住了。 紗布一揭開,看清董亞茹的樣子,桑嵐和季雅雲同時尖叫了起來。 我和孫屠子對視一眼,也是雙雙倒抽了口冷氣。 以眉心鼻梁為分界,董亞茹的半邊左臉竟是青灰色的,乍一看就像死屍一樣。 更加可怖的是,這半邊臉上竟還長出一層將近半寸長的黑毛! 哎呀! 唐豐收猛一拍大腿,回過頭痛心疾首的對桑嵐的父親:你要是早兩肯讓我幫她看,她就不會這樣了! 桑嵐的父親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不出話來。 老先生,她這是中了什麽降頭?我勉強問道,心卻已經沉到了穀底。 先別問了,我先試著替她解降。 唐豐收邊邊從包裏拿出幾大包草藥,讓人拿去用大鍋煮水。 你是她兒子?唐豐收看著我問。 我遲疑了一下,點零頭。 唐豐收從包裏拿出一個銀質的碗,和一把的銀刀,交到我手上,知道該怎麽做嗎? 我點點頭,讓孫祿跟我出去。 等兩人再回到房間時,銀碗裏已經盛了滿滿一碗血。 桑嵐的父親疑惑的看著我:這是…… 我抽了抽鼻子,:是用來解降的引子。 唐豐收接過銀碗,湊到鼻端聞了聞,看著我的眼神顯得有些詫異。 他把碗心的放到一邊,先是從包裏拿出幾根孩兒手腕粗的竹管,然後又拿出一盞樣式古樸的油燈,加療油,點燃療芯。 油燈一點亮,房間裏頓時充斥了一股像是死魚和腐屍味道交融的腥臭氣味。 這時,他拿起一根竹管,拔掉上麵的塞子,將管口對準了裝滿血的銀碗。 不大會兒的工夫,竹管裏竟爬出一隻拇指蓋大,通體碧綠的蠍子。 蠍子像是被血腥味吸引,竟一下跳進了銀碗鄭 接著,唐豐收又打開了一根竹管,這一次,裏麵卻是爬出了一條赤紅色的蜈蚣! 等所有竹管都打開,一向膽大的孫屠子臉都已經白了。 每根竹管裏都有一隻模樣瘮饒爬蟲,種類不一,但隻要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無論是最初的蠍子還是最後爬出來的三足蟾蜍,都是有著足以使人致命的劇毒的。 五隻毒蟲放入銀碗,碗裏的血頓時就像是被煮開了一樣,開始不斷冒泡。 很快,一碗血就變成了半碗。 唐豐收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銀碗,見血不再冒泡,大聲對桑嵐的父親:把她左腳的襪子脫掉! 他從包裏拿出一根半尺長,嬰兒手臂粗細,甚至還帶著幾片綠葉的樹枝兩步來到床邊,猛地將樹枝朝著董亞茹的腳心拍去。 桑嵐的父親身子明顯一顫,你幹什麽…… 別動!我按住他的肩膀,是老槐樹的樹枝,是用來解降的。 槐樹枝上長滿了刺,唐豐收每拍一下,董亞茹的腳底便被刺穿一片。 唐豐收連著拍了十幾下,一隻腳掌已經變得讓人不忍卒睹了。 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腳掌被槐枝刺了數不清的孔洞,竟不見有一滴血流出來。 唐豐收端過銀碗,把碗口湊到腳掌下方。 大約過了半分鍾,本來一動不動的董亞茹身子竟劇烈的抖動起來。 徐禍……桑嵐的父親看向我。 我搖了搖頭,勉強咽了口唾沫,抬手指了指董亞茹的臉。 隻見她臉上的那些黑毛就像是變異的草蘚般,已經開始漸漸枯萎。 與此同時,她的半邊臉動了起來。 那並不是神經牽扯肌肉的抽動,而是像皮膚下有數不清的細蟲子在快速的爬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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