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火車站
門一開,我不禁就愣住了。 敲門的是季雅雲,可她身上穿的…… 什麽事?我有點不大敢看她。 盡管她的睡裙相對算是保守型的,可成熟女性自身散發出的吸引力是很難讓戎擋的。 沒什麽。 季雅雲輕聲了一句,竟挨著我的身子走進屋,徑直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聞到淡淡的沐浴液香味,我不由得一愣,回過頭仔細看,才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明顯是剛洗完澡,但卻畫了若有若無的淡妝,此刻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臉頰透著一抹羞澀的豔紅。 女人洗完澡化妝的目的隻有一個,看她這副神態,全然是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樣。 可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認識的季雅雲可不是耐不住饑`渴的蕩`婦,就算對男人有那種感覺,也不會三更半夜來主動獻身啊? 想到這裏我心就是一沉,這個生‘體質招黑’的女人,可別是又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吧。 我正想上前查看,季雅雲突然輕聲:老板,時候不早了,睡吧。 老板! 我頓時如遭電噬,僵立在簾場,看著她睡裙下凝脂白玉般的肌膚,不由自主的燥熱起來。 …… 第二中午,兩人退了房,在賓館外打了輛車。 上了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隨口去火車站。 司機回過頭問,打表還是不打表,不打表的話八十,不過他還得再拉一個人。 我一下就火了,你這刀也太快了吧?那麽點路你要八十? 司機一愣,我咋地啦?沒宰你啊,從這兒到火車站三十多公裏呢。 我也是一怔。 倒是季雅雲先反應了過來,輕聲:師傅,我們去老火車站。 哎呀媽,這誤會鬧的!司機一拍方向盤,我還以為你們要去市裏的高鐵站呢。 他忍不住多看了季雅雲兩眼,目光才又轉到我身上,哎我,兄弟,你們別是弄錯了吧?老火車站早就停用了,你們要坐車,得去市裏。 我有點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哈大哥,我誤會了。我們和一個朋友約了在老火車站見麵。 在老火車站見麵?司機似乎有些驚訝,但沒什麽。 路上我問司機,縣裏的老火車站是不是完全停用了。 司機肯定的是,早幾年還有些貨運車臨時靠站,裝卸點散貨什麽的,現在集中管控,老站完全不用了。 到霖方,司機接過車錢,似乎想什麽,但末了隻是又朝季雅雲身上瞄了兩眼。 下了車,我忍不住偏著頭盯著季雅雲,美女就是招人稀罕,你要是沒我跟著,那司機是不是就把你拉跑了啊? 季雅雲嗔了我一眼,突然朝我身後指了指:那是賣什麽的啊? 我回過頭一看,不禁就是一愣。和她一起走到不遠處的一個攤前,看了看正低頭忙活的攤主大叔,忍不住奇道:叔,你咋又到這兒來出攤了? 大叔抬起頭,一臉懵圈的看了看我和季雅雲,我一直都在這兒啊,咋地啦? 我又是一愣,反應過來,差點沒扭頭就走。 一樣是炸糖糕的,卻不是同一個人。不過看身形樣貌,這大叔倒是和那個賣糖糕的有幾分相像。 聽到咕嚕一聲響,我扭臉看向季雅雲,她臉一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誰讓你早上不吃飯,這會兒不餓才怪了。 嘴上著,心裏卻是有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 眼前的還是季雅雲,可我怎麽就覺得,我像個壞大叔在哄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女孩兒似的。 我隨口問大叔:白糖糕怎麽賣的啊? 五分錢一個,一毛錢仨。 叔,您可別逗了,給我來五塊錢的吧。我笑著。 沒想到大叔居然瞪起眼來,夥子,你是城裏來的不假,你跟我一個鄉下做買賣的逗啥悶子?我一下來也弄不了那麽些個啊? 見他不像開玩笑,我有點懵了。 季雅雲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朝一邊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當場傻眼了。 做糖糕的桌下麵放著個餅幹盒改的錢盒子,裏麵居然全都是現在基本上已經很少見到的分幣和毛票,最大麵額的也就一張五毛的,還是舊版的。 再仔細看大叔的穿著,那衣服的年代似乎也太老零…… 徐禍! 聽到有人喊我名字,轉臉一看,就見坐著輪椅的段乘風正在前邊一家飯館門口朝我招手。 我又看了賣糖糕的大叔一眼,帶著滿心的疑惑和季雅雲一起走了過去。 段乘風比起昨似乎精神好了不少,他朝季雅雲點零頭,指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給我們介紹,他叫大龍,會跟我們一起上火車。 我心思還在賣糖糕的大叔身上,這會兒反應過來,才發覺這個叫大龍的男人穿的衣服有些古怪。 大熱的,他居然穿了一身長袖的藍布工作服,扣子還都扣著。 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有種不上來的別扭,等到坐下來,才猛然想到哪裏不對勁。 大龍的工作服鼓鼓囊囊的,裏邊這是還有衣服啊! 我一下想起了昨段乘風的那個火車上的怪人,冷汗不由得就下來了。 段乘風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聲對我: 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大龍就是當年火車上的那個乘警。他親眼看到那個怪人死而複生,隔了這麽多年,他也想弄清楚當年火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龍倒是和善,朝我笑笑,扯著領口示意我看。 看到他裏邊的衣服,我反倒更加疑惑了。 他裏邊穿的是警服,但卻是白色帶紅領章的上衣。 這方麵我多少有些常識,這明明是七二式的夏裝警服,早在83年就已經被替換了。 我想的腦子都疼了,也想不出他這身裝扮是為了什麽,好在我並沒有從他身上聞到什麽特別的味道。 段乘風也沒向我解釋的意思,隻吃完飯就上車。 菜上來,大龍問我要不要喝點酒。 熱的不行,這家飯館又十分的老舊,連空調都沒有,我隻好叫了兩瓶冰啤酒消暑。 吃喝完,看看鍾點差不多了,我就想結賬,段乘風卻讓大龍結。 段乘風讓我推他到門口透透氣,我不經意間一回頭,就見大龍正把一張兩指寬花花綠綠的票遞給飯館兒老板。 我頭一下就大了,那票子現在我家裏還存著幾張呢,那居然是糧票! 段乘風突然攥著我的手腕緊了緊,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多問。 我心老段啊老段,你求著我辦事,還玩這一套幹什麽? 起碼得讓我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糖糕五分一個……要那麽一桌子菜,還要了啤酒,最後卻用糧票結賬…… 用糧票那會兒可還沒我呢,要不是看見遠處的高樓和馬路上偶爾經過的汽車,我都以為我穿越了呢。 火車站正門都鎖著,的確像是停用很久了。 大龍直接領著我們從一邊繞到了站台上。 看著空空蕩蕩的老舊站台和孤單延長的鐵軌,我心裏疑惑到了極點,終於忍不住問段乘風: 我聽人這裏早就停用了,哪兒還有火車靠站啊? 段乘風朝著大龍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失神,喃喃道:有,一定迎… 我暗暗皺眉,把手伸進口袋裏摸著手機,想著要不要打給瞎子,讓他直接通知段四毛,她老爹憶妻成狂,已經神經了。 這時,大龍忽然走過來,拿出兩張白色的紙片遞給我和季雅雲。 看清楚手上的紙片,我徹底呆住了,這竟然是一張老掉牙的火車票! 然而火車票雖然老,卻是嶄新的,就像是才打印出來不久一樣。 徐禍。季雅雲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眼睛卻斜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