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拔河
我搖搖頭,對狄金蓮:其實我也沒幫到你什麽,你已經給過我一個玉鐲和百鬼譜了,不需要…… 話沒完,狄金蓮忽然抬起右手朝我晃了晃。 看到她皓腕上的一抹翠綠,我登時愣住了,這玉鐲…… 狄金蓮微微一笑:這就是我給你的那個鐲子,當初我在外迷失太久,即便經過修養,也很難恢複先前的法力。那日在董家莊,你把這玉鐲埋在百鬼葬身地、血獄凶煞局中,致使玉鐲吸收了百鬼凶煞。 我恍然大悟,玉鐲本來就是她生前佩戴,她死後玉鐲便成了陰玉和她息息相關。 那次我們用玉鐲鎮局,平息了董家莊的禍患,卻沒想到反而讓她提前恢複了法力。 見我想明白,狄金蓮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這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也是命運使然吧。我不光汲取了百鬼凶煞,還吸收了一部分你殘留的煞氣,自然要為你所用了。 竇大寶鬼頭鬼腦的湊到我身邊,聲問我:你想好沒,到底跟誰睡? 見我瞪眼,他嘿嘿一笑:開個玩笑,我還不了解你?可話回來,要真是老何和潘潘祖宗的那樣,你可就真危險了。還得想想法子啊。 有什麽可想的?該來的躲不掉。 我看了看雅,她似乎又恢複了先前那副機械般的恭順。 再看桑嵐,我不禁一哆嗦。 她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睛都快瞪出火星子了。 我忙打岔的問狄金蓮:狄……狄前輩,你如果五寶傘裏不能聚齊五鬼的話會怎麽樣? 狄金蓮剛要開口,忽然,樓梯上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骨瘦如柴,穿著粗布旗袍,眼睛上蒙著布的女薩跌撞撞的跑下樓來。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她! 不等我起身,竇大寶已經跑過去扶住了那個女人。 她是誰?桑嵐忍不住問我。 我深吸了口氣,是以前被日本鬼子害死的一個女鬼,她的眼睛是被鬼子活生生擠爆的。 樓上跑下來的瞎眼女人,正是那我和白長生從鬼山帶回來的魘婆。 魘婆一把抓住竇大寶的手,焦急的:長生出事了!快去救他,快救救他! 她忽然甩開竇大寶,你不是那個人! 白長生? 我一驚,急忙起身走了過去。 魘婆摸索著抓住我的手,是你了,是你了,快去救長生!他回學校了! 學校? 我剛了兩個字,就覺得身下一空,感覺像是從萬丈深淵掉了下去…… 我靠!什麽情況? 我被身邊傳來的驚呼嚇了一跳,轉眼一看,卻看到竇大寶驚愕的毛臉。 他看看我,眨巴眨巴眼,剛才是做夢?你怎麽又穿成這樣了? 我定了定神,才發現兩人都在房間裏的床上,而我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那件月白長衫。 白長生出事了……我喃喃道。 竇大寶揉了揉眼睛,那……那剛才就不是做夢了,真的有陰陽驛站……學校?什麽學校? 是鬼樓!我反應過來,跳下床就往樓下跑。 竇大寶跟著跑下樓,兩人剛要出門,貨架上的五寶傘忽然飛到了我手裏。 想到在驛站中的情形,我也沒細琢磨,和竇大寶一起跑了出去。 剛跑到28號門口,房門突然打開了。 你們要去哪兒?桑嵐站在門口瞪眼看著我問。 回去睡覺!我急著了一句,不管不鼓跑到車邊。 剛上車,桑嵐竟推開竇大寶,鑽進了副駕駛。 我也顧不上管她了,發著車,直接朝著鬼樓的方向開去。 白長生……噢,我想起來了,上次我們去鬼樓赴約,你幫他撿腦袋的那個家夥?路上竇大寶終於反應過來,他出什麽事了? 我剛想我哪兒知道,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輕柔的女人聲音: 魘婆沒能夠控製好法力,白長生可能因為她,想起自己是怎麽死的了。 我透過倒車鏡看了一眼竇大寶懷裏抱著的五寶傘。 狄金蓮真的做了傘中鬼。 想起怎麽死的會怎樣?我問。 怨變。狄金蓮隻了兩個字。 臥槽!我重重拍了把方向盤。 你在跟誰話?桑嵐疑惑的問我。 潘拍祖宗! 金蓮什麽?我怎麽聽不見?竇大寶把耳朵貼在傘上問。 我把狄金蓮的話轉了一遍。 靠!厲鬼怨變的話是會殺饒!他去報仇了?竇大寶驚恐道。 殺個屁!他就是個沒腦袋的糊塗鬼,鬼樓裏的那幫家夥,哪個不比他狠?他不是去報仇,是去送死! 車停在屠宰場對麵,我從背包裏拿出陰陽刀,讓桑嵐待在車上。 這婆娘任性慣了,又因為老何的那些話憋了一肚子氣,哪肯聽我的。 想到白長生可能麵臨的處境,我也顧不上跟她掰扯,見她硬要跟著,想了想,從竇大寶手裏拿過五寶傘塞在她手中,狄前輩,保護好她! 潘拍祖宗真的在傘裏?桑嵐疑惑的喃喃道,竟‘嘭’的把傘撐開了。 一蓬黑氣立刻從傘裏湧了出來,升到半空匯聚成了一隻巴掌大的黑色鳥。 嘎啊! 隨著一聲怪叫,飛上了空。 白怎麽在傘裏?竇大寶問。(白是潘穎替鬼鴞起的名字,也隻有她和竇大寶這兩個二貨這麽劍) 我邊往巷子裏走,邊把在山村和鬼僧無道交鋒的事簡要的了一遍。 原來鬼鴞本來就是一半魂魄為鳥,一半受禁錮被控製的。現在三白眼魂魄聚齊,雖然不能去輪回,卻比普通的鬼鴞更狠。我。 竇大寶點頭,魂魄齊了才會動腦子,才會更厲害嘛。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桑嵐問我。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過了今晚,回市裏去上學。 走出巷子,並沒有見到塔樓的存在。 然而我卻有種更加不安的感覺。 鬼樓還是原先的樣子,所有房間都漆黑一片,隔著緊鎖的院門望去,整座鬼樓就像是一隻雌伏在夜色下的食人巨獸。 還像上次一樣,翻牆! 竇大寶剛了一句,鬼鴞從夜空中飛了下來,在我麵前飛旋一周,卻朝著鬼樓的一側平行飛去。 我心裏一動,連忙跟了上去。 繞過院牆,快到後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右肩猛一拱動,忙抬手攔住了竇大寶和桑嵐。 三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後牆邊,我就聽身旁的桑嵐明顯倒吸了口冷氣。 鬼樓的後邊,沿河的一片空地上,竟聚集著十多個戴著驢耳朵帽的日本鬼兵。 這些日本兵比起我先前見到的那些都要精壯,其中有幾個甚至堪稱魁梧。他們每個人都赤著上身,滿身的大汗。這其中卻並沒有見到白長生的身影。 我往前湊了湊,就見日本兵圍著的半圈中間,兩個高大碩壯,隻穿著兜襠布的日本鬼子正頂在一起像摔跤一樣的角力著。 相撲?竇大寶愕然道。 很快,其中一個‘兜襠布’被甩出了圈子,在圈外不斷揮著手,大聲著日語。 他不服氣,認為對方投機取巧,要再比一次。桑嵐忽然聲道。 你還懂日語?竇大寶問。 桑嵐沒理他,蹙著眉頭聽了聽,:旁邊的人都在起哄,贏的那個同意再比一次……輸的那個要換個比法。 什麽比法?我問。 桑嵐也是一臉疑惑,又聽了聽才了兩個字: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