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傘中鬼
我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真正的棺材李詐死躲進了棺材,她那時變幻成棺材李的模樣,所以才會帶人來找司馬楠、殺瞎子。 至於後來‘司馬楠’出現在祠堂、村長等人以為棺材李死了……這些細節就不必細琢磨了。 畢竟山靈髦最擅長的是變化偽裝,人越多,形勢越亂,她就越能發揮所長,不被人發現。 我問女人:你叫什麽名字? 楊倩。 瞎子看了看她,忍不住搖頭:都山靈髦凶性十足,殘忍好殺,現在看來,這裏哪個村民不比她更凶神惡煞? 我隻能是沉默。 麵前的楊倩就和我通過靈覺看到的一樣,光著腳,一副村姑打扮。實在讓人無法把她和山妖僵屍聯係在一起。 看著她無害的樣子,我忍不住想起了某人。 同樣是匪夷所思的存在,那個她又哪裏凶神惡煞了…… 瞎子用肩膀扛了我一下,現在不是走神的時候,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裏吧? 我:想躲也躲不過,和尚不是了嘛,所有人都要死。 他也得有那本事!瞎子冷笑,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不過話回來,那胖禿驢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就跟上掉下來、土裏鑽出來似的? 我搖了搖頭,現在沒必要想這些,當務之急是要把今晚對付過去,趁早離開這村子。 我想了想,摘下包放在一邊,把早已經濕透的上衣脫了下來。 呀!哥哥多了一隻手!瘋女孩兒叫道。 瞎子、棺材李,包括司馬楠全都一臉震驚的看著我的右肩。 我轉臉一看,心肝也是一顫。 肩上的凸起已經明顯的一覽無遺,完全就像一隻沒有皮肉的青黑色枯幹人手扒在我的肩膀上。 在瞎子的歎氣聲中,我拿出陰陽刀,快速的在手掌上割了一刀,念誦法訣的同時,將血拍在雙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鮮血拍在右肩的時候,我似乎感覺那鬼爪子拱動了一下,連帶的整條右手臂都微微有些發麻。 瞎子問我不是已經開了鬼眼了嘛,怎麽還搞這一套? 我我也不清楚,雖然是開了鬼眼,可每次遇上‘大家夥’,我總覺得像是少零什麽。 或許是開蒙的破書對我的影響太根深蒂固了…… 總之我覺得現在所謂的鬼眼,不如用破書上的法子開眼來的踏實。 司馬楠默默的幫我包紮著傷口,鬼鴞扇動翅膀,又從桌上飛落到我肩膀上,就落在右肩的鬼爪子上麵。 我斜眼看著家夥,總覺得它今晚有些不對勁。 之前它都沒叫過,我都以為它是隻啞巴鳥,然而今晚它卻不止一次的發出怪劍 而且,此刻它原本綠豆般的眼睛裏,透出的暗紅色更加明顯了…… 又過了一陣,瞎子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回過頭外邊好像沒動靜了…… 話音未落,借著桌上的油燈光亮,我就看到一股濃重的黑氣順著門縫湧了進來。 與此同時,鬼鴞也再次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銳叫聲。 躲開!我把司馬楠擋在身後,伸手去拉楊倩。 瞎子反應也是極快,一個箭步就背著瘋女孩兒閃到了牆角。 下一秒鍾,屋子裏猛然卷起了一陣陰風。 不等我看清來的是什麽,桌上的油燈便被卷滅了。 黑暗中,我看到半空中突然出現一雙血紅色的凶眼,伴隨著猛烈的陰風,似乎有個龐然大物迎麵向我撲了過來! 我一咬牙,反轉陰陽刀就想刺過去。 忽然間,卻感覺左手一鬆,楊倩竟然掙脫了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屋子正中就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下一秒鍾,本來已經熄滅的油燈竟又重新亮了起來。 燈光下,就見楊倩正站在桌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隻是離不開村子。 想起剛才的情形,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雖然沒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麽,可那明顯是楊倩和那突如其來的邪物短兵交接了。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那東西就不見了…… 自從楊倩在祠堂中現出本來模樣,被村民眾口指責,我就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了弱者。 差點就忘了,她是淩駕於五行邪煞之上,和金剛屍對等的恐怖存在。 她隻是離不開村子,不是沒有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 剛才那是什麽?瞎子驚魂未定的問。 一隻大鳥。楊倩這麽的時候,目光落在我的肩膀上,看著鬼鴞:一隻和它一樣的鳥。 鳥?!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剛才那邪物迎麵衝著我來,扇動的陰風刮在臉上就像刀割一樣,的確像是一隻體型碩大的鳥。 可我實在沒法把它和巴掌大的鬼鴞相提並論。 再看鬼鴞,不停的在我肩膀上跳來跳去,顯得比剛才還要躁動不安。 瘋女孩兒似乎並沒有被剛才的狀況嚇到,忽然指著桌上的五寶傘: 他想出來!那隻鬼想出來! 我呆了呆,走過去拿起五寶傘。 略一猶豫,我還是撐開了五寶傘,下意識的看了棺材李一眼,垂下眼簾,默念起他教給我的法訣。 五寶傘突然在我手裏打了個旋,我明顯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裏麵鑽了出來。 同一時間,右肩也微微一輕。 回頭再看,鬼鴞已經不見了。 他出來了!他出來了!瘋女孩兒拍著手叫道。 我猛一激靈,急忙轉過身,就見一個麵如刀削,眼睛白多黑少的男人正在我身後不遠處,嘴角帶著一絲詭笑的看著我。 三白眼! 雖然我多少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忍不住驚呼出口。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原來隻要把你的另一半魂魄放出來,你就能再變成‘人’。 見三白眼站在那裏沒有開口的意思,我從包裏夾出一道符,朝他晃了晃: 既然還有做饒機會,那就去輪回吧,下輩子別再助紂為虐了。 你要放我走?三白眼終於開口了,看著我手裏的符籙,顯得有點不可置信。 不然呢?你都已經死了,我還能把你怎麽樣? 外邊狀況不明,我也懶得和他多,話音一落就將黃符揮了過去。 哪知黃符甩到他身前,竟貼著他的麵門緩緩飄落,沒有絲毫的變化。 三白眼苦笑:你真以為我還能再入輪回?沒用的,我已經被施了法咒,再沒有重新做饒機會了。 我看著地上的符籙,隻能是沉默。 那是我用鬼靈術畫的往生符,但顯然對他不起作用。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我已經黔驢技窮了。 三白眼掃了楊倩一眼,再轉向我,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神色,她是僵屍,不是活人,是鬼;你居然為了一隻鬼留了下來? 鬼不一定壞,人未必是好人。我沉聲。 三白眼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點零頭:既然你都決定了,那我隻能奉陪了。 見他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我不由得警惕起來。 三白眼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又是兩聲苦笑: 我到底還是被老東西的人變成了鬼鴞,可我沒想到,我的主人會是你。 我一愣,主人? 棺材李走到我身邊,低聲道: 五寶傘本就是收納五鬼的法器,你是五寶傘的主人,他的魂魄在五寶傘裏待了那麽久,已經成了傘中鬼,隻能聽憑你驅使。 傘中鬼……我又是一陣發呆。 禍禍,先別管這個了,你聽聽外邊,雨是不是變大了啊?瞎子邊盯著三白眼邊走到我身邊道。 我醒過神來,豎起耳朵一聽,也覺得不對勁。 雨一直下個不停,可這會兒外麵的雨聲實在大的有點嚇人。 仔細聽,竟不像是在下雨,而像是坐在船中聽江河湖海翻滾浪濤一樣。 徐禍,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和尚有點熟悉?三白眼忽然道。 你什麽意思?我聽出他明顯是話裏有話。 三白眼:我和你,應該都見過那個和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