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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又見三十一號

  眼看著徐潔的背影消失在冰層中,我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想動。 難道真像段乘風批算的那樣,我和徐潔有緣無分,千辛萬苦來到這裏,隻是為了和她見最後一麵? 地麵微微顫動,上方不斷有大片的雪翻落下來。 瞎子用力把我拽起來,急著: 快走,上麵的雪就快崩了。徐潔不會死,你隻要活著,你們就還有見麵的機會! 活著,就有見麵的機會…… 我咬了咬牙,最後朝冰層中看了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正如瞎子猜測的那樣,出口果然是在山澗一個水潭的下麵。 我們出去後沒走多遠,山上崩塌的積雪就將水潭埋沒不見了形跡。 或許等到冰雪消融,這裏才會重新恢複生機,隻不過那應該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當晚我們在灰仙祠過了一夜,瞎子給竇大寶和潘穎講了不少關於風水的事。 我一直悶聲不吭的喝酒,隻依稀記得他: 琉璃花千算萬算,還是出了遺漏。那就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原本想要用來鎮局的七十二地煞之一,也就是其中一個胡匪,帶著一包銀子跑了。 因為這個胡紡逃離,局中以金銀來調和的陰陽氣勢不能達到平衡,最終導致琉璃花本人也被痋毒侵害。 第二醒來,竇大寶大呼二叫的,肉鬆不見了。 四人找了半,也沒能找到它。 潘穎心的:它會不會去找徐潔了。 我心灰意冷的歎了口氣,由它去吧。 兩後,在走出山林的那一刻,我終於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我在滿歸鎮的醫院裏躺了足足一個星期,出院當,和瞎子他們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航班…… 恭喜你啊師弟,通過考核,你以後就是正式的法醫了。 什麽?你要調走?為什麽? 我不批準! …… 一個月後的這,我終於通過了心理評估,成為了具有專業資格的法醫。 同時我也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離開這個無論看到什麽,都會想到一個饒城剩 馬麗聽後大發雷霆,指著鼻子罵我忘恩負義,她辛辛苦苦把我帶出來,我卻急於‘另立山頭’。 最後還是郭森出麵調和,讓我暫時調去臨近的平古縣任職,如果不習慣,可以再想法把我調回來。 這對我來的確是最好的安排,我對這老大哥感激不盡,對他和趙奇、馬麗:如果有需要,我會隨時來幫忙。 內部手續很快就辦好了,就在我準備出發的前一,收到了一條短信,上麵隻有一個手機號碼。 短信是段乘風的手機發來的,但不能確定是他本人發的,還是段四毛發的。 回來以後,我曾給段乘風打過兩次電話,都是段四毛接的。 這女神算簡直把我當成了洪水猛獸一樣嚴防死守,我如今心如死灰,也就懶得再多想其它了。 無論是段乘風還是段佳音,都不會無緣無故給我發信息。 我想也沒想,直接撥出了那個號碼。 喂,你要租房啊?一個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我有點懵了。 這居然是個租房電話? 我問那人:你哪兒的啊? 對方不耐煩的:你打的你不知道?我平古的,你是不是要租房啊? 我猶豫了一下,:是。 掛羚話,我哭笑不得。 這是算到我要去平古,知道我要租房,特意給我找了個房東? 這是老段老年癡呆了,還是段四毛抽風了,這都哪跟哪兒啊…… 第二一早,我背著行囊,最後看了一眼這套曾給過我短暫溫馨的‘家’。 目光轉到廚房,我似乎又看到了徐潔忙碌的身影…… 城河街三十一號……這麽巧,也是三十一號?竇大寶邊開車邊嘟囔著。 我看著窗外的景物,也覺得有些奇怪。 就算像瞎子的那樣,段乘風幫我是因為有求於我,但也不會貼心到替我找房子。 段四毛拿我當殺父仇人,就更不會這麽做了。 關鍵那個自稱老陳的房東報出的地址,和後街的鋪子門牌居然一樣,也是三十一號,這未免太巧合了吧。 兩人按照老陳給的地址,來到了城西護城河畔。 停好車,我和竇大寶就坐在車裏對著發懵。 好半竇大寶才氣哼哼的: 那信息絕對是特麽段四毛給你發的,我看她就是想整你! 我擰了擰脖子,籲了口氣:先下去看看。 真不怪竇大寶生氣,換了哪個想租房的,看到周邊的情形都會不舒服。 平古縣我先前就因為季雅雲的事來過,這就是個縣城。 我們跟著導航來的這地方,就是城邊的護城河。 這裏根本不存在什麽城鄉結合處,一邊是沿河的一條街。順著一座老石橋過了河,對麵就是一座墓園,再往前就是荒郊野地了。 因為平古崗是典型的崗子地形,站在河這邊,不用刻意抬頭,就能看見墓園裏聳立的一座座墓碑! 事實是所謂的城河街就是一條極短、極破的街。 除了靠著石橋的這頭有兩家賣花圈香燭的鋪子,就隻是一排老舊的兩層樓,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大白的也不見什麽人影。 但凡有點忌諱的人,誰會願意住在這兒? 見竇大寶兀自惱火,我打趣,可能是老段怕我孤單,所以才刻意替我選了這麽個住所。 竇大寶甕聲甕氣的:你就不該過來!在家住的好好的,咱哥倆還能做個伴,你過來幹啥啊? 著抬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什麽。 兩人沿著河邊往裏走了沒多遠,就都覺得不大對頭。 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竇大寶抬手指著旁邊一棟舊房子,這裏都是雙號。 我看了一眼門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十四號…… 國內沿街的門牌基本上都是一個排列模式,那就是一麵街的房子是單,一麵是雙。 這邊僅有的一排房子,明顯是按雙數標注的,怎麽會有三十一號? 要按照正常的邏輯,如果有三十一號,那就應該在…… 我朝對岸看了一眼,看到林立的墓碑,忍不住一哆嗦。 難道真是段佳音知道了瞎子找過她老爹,故意報複我,想要整我? 你們站在我家門口幹什麽?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和竇大寶都被嚇了一跳,左右看看,卻

  不見有人。 兩人對視一眼,彼茨眼中都透露著古怪。 隻聽見聲音,看不到人,難道是見鬼了? 可別現在是正晌午了,就算有鬼,我和他也不會看不見啊! 你們是幹什麽的?那個聲音再次傳來,顯得很狂躁。 這次我仔細分辨了一下,順著聲音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本能的拉著竇大寶倒退了兩步。 這哪是什麽鬼啊,聲音根本是從十四號的一扇窗戶裏傳出來的。 窗戶上釘著老式的綠色窗紗,上麵沾滿了灰,就在這窗紗後邊,一雙怒氣衝衝的眼睛正瞪視著我們。 從聲音分辨,那應該是住在這裏的一個老人,看到我和竇大寶站在他家門口對著他家指指點點,所以才出言質問。 虛驚一場,我忙道歉,我們是來租房子的。 邊邊拿出手機,撥打老陳的號碼。 出乎意料的,電話一撥出去,十四號的窗戶裏竟傳來了手機鈴聲。 電話沒有人接,十四號的房門卻打開了。 一個老人探出頭,擰著眉毛看了看我和竇大寶,是你們要租房?不是一個人住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老頭就是房東老陳! 我:大爺,是我打電話給您的,我一個人住,我朋友是來送我的。 哦,那你等等。老陳了一句,關上了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門再次打開,他才拎著一串鑰匙走了出來。 看清老陳的全貌,我不禁一愣。 這老頭看年紀得有六十開外了,體型卻十分的高大。 單是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五以上,而且背不馱,腰不彎,再加上那張雖然滿布溝壑卻頗具立體感的臉,竟顯得有些威猛。 老陳讓我們跟他走,邊走邊自顧自的,讓我以後喊他陳伯就行了。 陳伯…… 雖然沒有不尊重老饒意思,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到了一種男人特有的生理現象。 老陳把我們帶到街尾的一棟兩層舊樓前,邊拿鑰匙開門邊就是這裏。 走過來的時候我一直留意門牌號,這棟樓根本就沒門牌,離最後一棟有門牌標識的房子間隔了大約二十米,是一棟單獨的舊樓。 最後有門牌的房子是二十八號。 要按這麽算,那眼前這棟樓應該是三十號,又怎麽非是三十一號呢? 跟著老陳一進屋,我和竇大寶就都愣住了。 我和他都沒想到,房子的一樓,竟像是一間鋪麵。 進門後左側是一個老式的木質櫃台,櫃台後是一把摩挲的發光的圈背藤椅,靠牆則是一排的貨架。 這布局居然和後街的鋪子十分的相似,隻不過貨架上擺的不是香燭紙錢,而是一個個的靈牌! 怎麽樣?房子還滿意吧?覺得行就付錢吧,按電話裏的,三百一個月,一次性付一年的租金。 老陳仍是自顧自的著,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就好像知道我一定會租下他這套古怪的房子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從他沉靜深邃的眼睛裏,竟似乎看到一絲嘲弄的味道。 可事實是,當看到貨架上靈牌的那一刻,我已經決定要租下這套透過窗戶就能看到墓碑林立的怪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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