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秀

  見我上前，青年立馬瞪起了眼睛。 胖老頭趕緊把他拉開，陪著笑：警察同誌，他孩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我揮了揮手，問胖女人：你的狐狸精是什麽人？ 胖女人抹了把眼淚，朝徐潔看了一眼，抽抽搭搭的： 我男人在外邊有的，他早上上完生豬，是回家睡覺，我就猜他一準兒去找那個狐狸精了。我早晨就是沒看清楚車裏的是誰，我還以為……以為是那個狐狸精呢……那騷狐狸真要長得像她這麽俊，我他媽還真就認了…… 什麽呢？ 我忍不住皺眉，你的那個狐……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住哪兒？ 她叫張秀，本來是市場裏賣魚的，我就知道她房子租在那附近，具體住哪兒我不知道。 郭森正好從辦公室出來，走過來問怎麽回事。 聽我把情況一，立刻招呼人出發。 我的車被拖去了修理廠，正好搭局裏的車。 路上聽開車的大何，死者叫李大奎，胖女人叫石金鳳，胖老頭和青年是石金鳳的老爹和弟弟。一家人在菜市場租了個攤位賣豬肉。 淩晨三點李大奎開著摩托車從肉聯廠上了兩頭白條豬，送到菜場以後就回家去補覺。結果就出了這檔子事。 到了豔陽路，我猶豫了一下，對徐潔：要不你先回去，我跟著去看看。 徐潔：那行，我先回去做飯，你中午回家吃飯嗎？ 回。 徐潔一走，大何就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子行啊，居然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現在能趕早去買菜回家做飯的女孩兒可是不多了。 郭森走過來：大何，你去一趟居委會，查查有沒有張秀的暫住登記資料。 沒等大何答應，不遠處就跑來一個禿頂的男人，一邊往這邊跑一邊咋呼：警察同誌！警察同誌！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我心裏一動，急忙和郭森一起迎了上去。 禿頂男人語無倫次的，他租房的那戶人家死了人，房東被嚇死了。 郭森讓他帶路。 他一邊走一邊抹著汗，他就在附近的菜場賣菜，下了早市，他到麵館吃了碗羊肉麵，喝零黃酒，想回家睡一覺，見對麵租房子的人家敞著門，就想過去打聲招呼，結果就見那女的死在了屋裏。 剛好房東過來收租，看到那女的死了，當場就嚇死了。 跟著來到弄堂裏的一個院兒，一進院門，就見左邊一間屋的門口趴著個人。 禿頂男人指著那人，那就是被嚇死的房東。 我急著跑過去，把那人翻了過來，看清她的樣子，不禁一愣。 這居然就是早上徐潔是僵屍的那個老太婆。 抬眼往屋裏一掃，就見一個穿著紅色大衣的女人像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臉正對著門口的方向，五官扭曲，一雙失去神采的眼睛卻瞪得很大，乍一看就像是盯著進來的人看似的。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嘴連帶大半邊臉都沾滿了血！ 我探了探老太太的脈搏，急著把她放平，郭隊，這人還活著，趕緊叫救護車！ 我幫老太太做心髒複蘇急救，折騰了好半，她才呃的一聲緩過氣來。 我把她交給其他警員照看，戴上手套，又去察看那個女饒屍體。 剛走到屍體旁，身後忽然傳來啊的一聲大劍 我被這叫聲嚇得一激靈，轉過身，就見那老太太坐了起來，拍著腳脖子哭嚎： 殺的，咋死我屋了呢？你死不要緊，你死我屋了，我這屋子以後還咋住人啊…… 我恨得咬牙，剛想讓人把她弄出去，猛然間，就見門口的幾個警員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有兩個反應快的，還把配槍掏了出來，瞄向了這邊。 老太太的哭嚎戛然而止，先是瞪起了眼睛，隨即嘴歪眼斜的靠在門上，眼角和嘴角不住的抽搐。 徐禍，心後邊！郭森也把配槍拔了出來。 話音未落，我就感覺到一隻手從後邊搭住了我的肩膀，一股夾雜著血腥味的森寒快速的向著我的後頸襲來。 情急之下，我急忙彎腰，透過兩腿間，見到身後有一雙女饒腿，慌忙伸手一抄。 嘭的一聲悶響，身後那裙在地上。 我急著轉過身，快速的退後，定睛一看，全身的汗毛都聳了起來。 被我扳倒的，正是之前的那具女屍！ 女屍動作僵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張著血糊糊的嘴，再一次向我撲來。 我趕忙反手從包裏拿出常備的一袋糯米，朝著女屍的臉上拍了過去。 糯米砸在女屍臉上，頓時變得焦黑，女屍的頭頂也冒出一蓬濃重的黑氣，抽搐了兩下砰的倒在地上，再不動彈了。 救護車趕來，把中風的老太接走。 馬麗也隨即趕到，和我一起對女屍做了現場檢驗。 判斷死亡時間。 初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 死亡原因。 中毒。應該是服用了一種類似毒鼠強的毒藥。 有沒有特別發現？馬麗看著我問。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 死者沒有明顯的外部創傷，嘴上和口腔內部的血應該屬於另一個人。另外在她雙手的指甲裏，找到了一些饒皮膚組織。 郭森走過來，死者就是張秀。 法證采集證據後，初步認定死者是自殺。 屍體被打包送走以後，郭森低聲對我： 這應該是一起情殺案……可如果驗證張秀嘴上的血是李大奎的，那到底是她先咬死了李大奎再自殺，還是…… 如果是你想的後一種，報告怎麽打？我問。 見他語塞，我搖了搖頭，聲： 李大奎的脖子有多處撕咬的痕跡，但是現場有大量的血，不大可能是屍變後做的。剛才屍體的反應……隻能張秀對李大奎有著很深的怨恨吧。 走出門，見到正接受詢問的禿頂男人，郭森走過去向他問道：張秀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禿頂’撓了撓鼻子，有些鬼祟的： 以前應該是，後來我有一回跟市場一個賣肉的一塊兒喝酒，聽他他有中午趁著酒勁把張秀給睡了，一開始我不信，後來有幾回見賣肉的從張秀屋裏出來，才信了。 郭森皺起了眉頭：什麽叫把她給睡了？ ‘禿頂’眼神有些閃爍，含糊的： 要我看張秀不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就是人有點木，有點死腦筋。估摸著賣肉的是借著酒勁對她用強了。後來他舍得給錢，張秀也就半推半就了。 你上午喝完酒回來去她那屋想幹什麽？！郭森瞪起了眼睛。 馬麗冷哼了一聲，斜眼看著我：要按這麽，李大奎死的可不冤。 李大奎死了？禿頂驚恐的瞪大了眼。 …… 回到家，徐潔已經做好了飯。 想到早上的一幕，我把她攬進懷裏，貼在她耳邊問：早上嚇到了沒？ 她搖搖頭，把臉靠在我肩上，好半才抬起頭，看著我： 如果我真是僵屍，你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殺了我？ 你每次吃飯都吃的比我還多，我可沒見過胃口這麽好的僵屍。 我哪有吃的比你多？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是僵屍……我慢慢把頭湊過去，快速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在她耳邊邪惡的：如果你真是僵屍，我寧願被你吸血，也要睡了你。 討厭，趕緊吃飯吧。 讓我來看看都有什麽好吃的。我拉著她的手來到飯桌旁，炒藕片，拍黃瓜，栗子燉雞塊，我喜歡。話回來，我發現你很喜歡吃雞啊。 你不喜歡吃？ 開玩笑，作為一個肉食動物，雞可是我的最愛之一，吃都吃不夠。 徐潔邊盛飯邊： 喜歡就多吃點。你昨晚開鋪子，上午又加班，等下吃完飯，好好睡一覺吧。 我接過飯碗，看著她：我早上被嚇著了，不敢一個人睡。 徐潔看了我一眼，低下頭聲：那我下午就不去鋪子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