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庫房裏的腳步聲
我知道老何的不假,忙對林東:林所長,帶我去倉庫。 趙奇果斷:我和你一起去。 老何擺手:不成不成,你們警察身上罡氣太盛,而且陽氣也重,去了隻會誤事。 著,深吸了口氣,扶著椅子站了起來。 薑懷波忙:老先生,你……你的身體不好,就別……別去了。 我見老何兩條腿直打顫,就問薑懷波他怎麽了。 老何跺著腳,現在不是這個的時候。 他歎了口氣,重又坐下,目光轉動,最後落在沈晴身上,: 沈是新人吧,你沒什麽罡氣,而且是女娃,就和徐禍一起去一趟吧。 我: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老何一瞪眼,這種事能逞能嗎?你知道是什麽情況?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就少一分意外! 著,把桃木釘交給了沈晴。 把紙人給我。 我忙把紙容給他。 他拿起毛筆,蘸了朱砂,在紙人上畫晾符,又寫下錢濤的名字和生辰,把紙人交給我,: 一旦找到魂魄,就把紙人揮過去,魂魄就會附在上麵了。記住,不管什麽情況,一定要先收魂,一定要快! 我點點頭,把紙人收好,讓林東帶路。 林東邊走邊告訴我,老倉庫在女監樓的後麵,因為計劃拆除重建,基本都搬空了。傍晚是他讓錢濤去看看裏麵還有沒有能利用的東西,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 穿過女監樓,就見後邊有一棟兩層的舊樓。雖然隻有兩層,每一層卻有七八個大房間的樣子,外麵還有一圈鐵柵欄圍成的廣場,看上去倒像是一座規模的工廠。 林東:錢濤他們是在二樓東頭的庫房被發現的。 我忍不住問:這樓原來是幹什麽的? 趙奇:零四年以前這裏是東城監獄,後來監獄搬到四平崗去了,這兒就改了看守所。這樓是以前監獄裏女犯人幹活的手工廠。 你這麽熟悉啊?我有點詫異。 趙奇神情一黯,喃喃的:她以前就在這裏。 她?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問,讓他和林東、沈晴在這裏等著,我自己過去。 沈晴皺眉:你沒聽老何的嘛,你不能逞能。 他什麽你都信啊?他能不收你房租嗎? 不行,這裏是看守所重地,你現在還是編外人員,我必須跟你一起進去。沈晴晃了晃手裏的桃木釘,堅決的。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問林東要鑰匙。 林東把一把大號的不鏽鋼鑰匙和兩把手電交給我,: 樓裏的鑰匙是通用的,因為準備拆除,樓裏已經斷電了。 我接過鑰匙和一把電筒,轉身就往舊樓走。 走出幾步,想起件事,急忙回頭對跟上來的沈晴:跟著去可以,把配槍留下。 為什麽? 還問?你忘了上次在平古縣你差點兒把我給爆頭啊? 沈晴吐了吐舌頭,摘下配槍交給了趙奇。 舊樓外的柵欄門被推開,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響動。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響聲,我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古怪感覺。 就好像……穿過這扇門,就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 來到樓下,這感覺越發的加重。 我想了想,從包裏拿出個塑封袋,打開後用手蘸了些裏麵的粉末抹在沈晴臉上。 這是什麽?沈晴做賊似的聲問。 是百草霜,抹在臉上,髒東西就看不到你了。 怎麽是黑色的? 甭問了,抓緊時間找人。我轉過身聳了聳肩膀。才不告訴你,百草霜就是鍋底灰呢,而且隻要抹腦門就行了。我要喜怒不形於色……嘿嘿嘿…… 我打著手電,透過窗戶朝一樓的一個房間看了一眼,裏麵黑乎乎的,隻有兩個鐵架子,和一張舊辦公桌。 我看了看表,已經一點半了,就時間有限,直接去二樓找。 兩人沿著外麵的走廊來到西側的樓梯,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先前那種古怪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我有些心緒不寧,低聲囑咐沈晴心,不要離開我左右。 出事的房間在東頭,兩人打算直奔那個房間。 剛邁出幾步,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咣咣咣咣……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卻不見人影。 腳步聲還在,好像是有人在上樓。 我快步走向樓梯口的同時,那個腳步聲卻開始遠去,像是轉身下樓去了。 咳咳! 我一個箭步躥到樓梯口,卻隻聽見兩聲咳嗽,然後就沒了動靜。 我看了看向下的樓梯,又抬眼往上方看了看,心裏一陣發毛。 雖然沒見到人,但我聽得清清楚楚,咳嗽聲是從上方傳來的。然而這棟樓隻有兩層,根本沒有再往上的樓梯! 而且……根據判斷那的確是上下樓的腳步聲,一樓通上二樓的樓梯是水泥澆築的,我聽到的卻像是大皮鞋踩在鐵板上的那種聲音。 怎麽了?沈晴趕過來問。 我轉眼看著她:你沒聽見? 沈晴下意識的往下方看了一眼,回過頭問:聽見什麽? 我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陣,搖了搖頭,直接去東頭。 要在以前,我一定以為自己剛才是幻聽,可現在卻持懷疑態度。那腳步聲和兩下咳嗽實在太清晰了。 從狄家老宅回來的路上,我反複問過竇大寶和潘穎,在老宅前院的時候,他們的確沒看到我在雨中看到的一幕,也沒有聽見那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事實是,狄家老太和狄金蓮都已經驗證,狄金蓮的確是在前院水缸裏被浸死的,而且死的時候就穿著那件綠旗袍。 百鬼譜的末尾提到,確實有靈覺的存在。而且隨著與陰魂的接觸日久,靈覺會逐漸增強。 而我的這種靈覺,貌似是在給鬼頭玉開光之後出現的。 剛才的腳步聲,會不會又是靈覺的引導…… 兩人一路往東頭走,一邊打著手電透過窗戶觀察每個房間。 就像林東的,裏麵已經差不多被搬空,就隻剩下些鐵架之類的雜物。 來到東頭的房間,門沒有鎖。 站在門口一眼望去,就見屋裏除了幾張破舊的桌子,就隻有角落裏有個鐵架子,上麵堆放著一些資料。 架子旁邊的地板上,有一灘未幹的血跡,應該就是那個女管教摔下來的地方。 沈晴屏著呼吸看了一圈,聲問我:你有沒有看見什麽? 沒櫻 我走到鐵架子旁邊,上下看了看,心裏滿是狐疑。 架子上就隻有一些廢舊的宣傳冊,最高的一層離地麵也就一米七左右。如果要拿東西,就算個子矮點,隻要踮著腳尖也能夠得著,那個女管教為什麽要爬到上麵去? 她為什麽要爬上去?沈晴也覺出了不對。 我抬頭看了看花板,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跡,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不光爬上去了,而且是爬到最上麵,然後一頭栽下來的。要是爬到一半摔下來,隻能是後背和後腦勺著地,不可能頸骨折斷。 現在怎麽辦?沈晴問。 沒辦法了,隻能樓上樓下挨個房間仔細找。 憑借感覺,我能夠確定這棟樓有問題,但在這個房間裏除了覺得女管教的死蹊蹺以外,看不出有什麽異狀。 兩人出了房間,開始回過頭往回找。 第二個房間裏也是沒有任何異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不禁有些焦急,急著去下一個房間搜尋。 剛邁出門口,忽然,又聽到了踩踏鐵板的腳步聲! 這一次腳步聲不是從樓梯的方向傳來的,而是從……從東頭的那間房子裏麵傳出的! 我不顧一切的跑向那間房,剛跑到窗口處,猛然間就呆住了。 房間裏的一切竟然全都改變了,這哪還是什麽房間,根本就是一個樓梯間。 兩個穿著灰撲撲衣服的人背對著這邊,站在另一側的窗口旁。手裏各自拄著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槍。 看著兩人帽子上垂下來的‘驢耳朵’,我差點沒驚得喊出聲。 那居然是兩個日本兵! 就在原先擺放架子的地方,竟然變成了一段鐵板焊製的樓梯,不光向下,而且還延伸向上。 更讓我驚愕無比的是,一個穿著酒紅色旗袍,黑色高跟鞋的女人正背對著這邊往樓上走。 高跟鞋踩踏鐵板…… 噔…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