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樓裏的棺材
我避開巧姐的刀,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她的兩根手指,竟然深深的插進了‘螳螂臉’的眼窩裏! 更讓人吃驚的是,‘螳螂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化成一股黑氣飄了出去。 鬼是有形無質的,能夠害人全靠怨念轉化的鬼法,想要把鬼打的魂飛魄散並不算太難,可像這樣把鬼打殘卻是聞所未聞。 巧姐居然能徒手廢了螳螂臉的一雙眼睛! 螳螂臉本已經是鬼,被廢了五感之一的雙眼,就算是能夠輪回,也隻能生生世世做瞎子了。 這老娘們兒用的到底是什麽邪術,竟有這樣逆的能力…… 我上來就先打暈了戰鬥力最強的胖子,崔道人也被肉鬆咬到了重要部位,形勢立刻扭轉了過來。 巧姐隻是仗著一股子狠勁,眼見形勢不妙,回頭朝我砍了一刀,拔腿就跑了出去。崔道人更是狼狽逃竄。 我和竇大寶追到門口,見兩人跑進雨中,我拉住竇大寶,窮寇莫追。 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 兩人回到屋裏,就見剛才被打暈的胖子已經醒了過來,竟然正騎在啞巴女饒身上,雙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脖子。 那女人就像是一隻柔弱的兔子,被一隻肥大的豺狼按著,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隻有張著嘴等死的份。 我掄起鐵棍就砸了過去。 胖子聽見動靜,抬手一擋,胳膊頓時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跳了起來,卻抬起腳要去踩那女饒脖子,一副非要置她於死地的樣子。 我怒火中燒,衝上去狠狠一棍砸在他膝蓋上。 胖子慘叫一聲,想奪路逃走,被竇大寶連著幾腳踹倒在地上。 我把啞巴女人拉了起來,見竇大寶攥著殺豬刀,還在朝胖子狂踢猛踹,擔心他一時衝動,連忙將他拉開。 王鞍,你幹嘛非要對一個女人下死手?!竇大寶是真炸毛了。 我強壓著憤怒:他是想殺人滅口。 艸!竇大寶又朝胖子身上補了兩腳。 胖子疼的直叫喚,哎喲……你們……你們不是公安! 你麻痹的,老子要是公安,現在就一槍崩了你!竇大寶紅著眼睛道。 我冷眼看著胖子,死狗是你們放的? 胖子看了看竇大寶手裏的殺豬刀,勉強點零頭。 你們一共有幾個人? 四個,不……現在就我們三個。胖子像是想到了什麽,朝門口看了一眼,明顯打了個寒噤。 竇大寶瞪著眼睛問:你們真是人販子? 胖子低著頭不話,等同是默認了。 竇大寶又踢了他一腳,指著啞巴女人,大聲問:除了她,你們還有沒有拐賣其他人? 胖子慌忙搖頭,沒……沒有,就這麽一個。 放你媽的屁!我指著門外,跨院水缸裏那個不是你們弄死的? 剛才我就發現,差點把我拉進缸裏的女屍才死了沒多久。 現在看來,這幫喪盡良的狗雜碎把這廢宅當成了藏匿被拐婦女的老窩,跨院水缸裏的女屍十有八九就是他們作的惡。 胖子臉如死灰,卻強辯,那個女人不是他殺的,是自己跳缸裏淹死的。還他隻是個角色,老崔和巧姐才是主犯。 少他媽廢話,潘穎呢?竇大寶厲聲問。 胖子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眼珠轉了轉:她被關在前麵的地窖裏,我帶你們去找。 我和竇大寶對視一眼,點零頭。 雖然胖子明顯心懷鬼胎,但這個時候首要是找到潘穎,也顧不上想別的了。 胖子爬起來,被竇大寶用刀頂著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剛走出門口,他忽然一改蹣跚的模樣,竟拔腿衝進了雨裏。 竇大寶剛要追,忽然,胖子腳邊的草叢裏猛然伸出了一雙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胖子乒在地,轉眼一看,頓時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劍 任憑他怎麽掙紮,都擺脫不了那雙幹瘦的手,就像條垂死的豺狗一樣,被一點一點的拖進了草叢深處。 我和竇大寶趕過去,悚然發現,草叢裏竟然又是一口大水缸。 那雙手就是從缸裏冒出來的。 除了手,水裏還露出一個人腦袋。 這人閉著的眼睛裏不斷汩汩往外冒著黑色的血水,三角臉顯得無比猙獰……正是我和竇大寶剛才看到的螳螂臉。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胖子邊扒地麵邊哀嚎著向我和竇大寶求救。 竇大寶咽了口唾沫,那個三角臉好像叫三兒,是他們一夥的……他這是詐屍了。我們要不要救…… 不救。我冷冷的,我就是個實習生,沒有救饒義務,就讓他們狗咬狗吧。 眼看著胖子被拖進水缸,翻騰了一會兒,沉下去沒了動靜,竇大寶忽然轉向我:那潘穎怎麽辦?地窖在哪兒? 我想了想,抬眼看著左邊的那棟樓,先去找狄金蓮。 狄家老宅實在太大,也已經快黑了,盲目的去找什麽地窖是很不明智的。況且胖子的未必就是實話。 我有種直覺,隻要找到狄金蓮,很多疑問都會得到解答。 我讓竇大寶照顧好啞巴女人,三人一狗直奔樓。 到了樓下,我隔著窗戶朝一間屋裏看了看。 隻一眼,心裏就是一陣發毛。 屋裏桌椅板凳保存的十分完好,可牆角卻停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竇大寶往裏看了看,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這宅子也太邪門了吧,怎麽還停了口棺材,而且棺材蓋還蓋著…裏邊不會還有死人吧? 別自己嚇自己,進去,上樓看看。 是這麽,可進了門,我就覺得一股寒意直往後脊梁骨裏鑽。 一樓有兩間房,樓梯在外間,剛才透過窗戶看到的是裏間。 照狄金蓮的,這樓是她出閣前的繡樓。 按照格局來看,一樓裏間應該是丫鬟婆子的房間。 誰家會把棺材停在後院內宅……姐繡樓下麵……丫鬟婆子的臥房裏? 而且,就擺放的位置來看,那個位置應該是……是床的位置! 我被這個忽然冒出的想法嚇的打了個寒噤。 我用力甩了甩頭,我這
才是自己嚇自己呢,誰家會把棺材當床睡。 哎,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聽到竇大寶的驚呼,我連忙回頭,就見啞巴女人癱在他懷裏,兩眼緊閉,麵色灰白。 我趕忙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之前她受過虐待,營養不良,再加上受驚過度……盡快把這裏的事解決,送她去醫院。 那現在怎麽辦? 你留在這裏照顧她,我一個人上去看看。 竇大寶點點頭:自己心點。 肉鬆想要跟著上樓,我看了看門外,示意它留在樓下。 崔道人和巧姐都是窮凶極惡的家夥,萬一找來,它在樓下也能發出警示。 我提著先前奪來的鐵棍,沿著木質的樓梯亦步亦趨的上了二樓。 同樣是兩個房間,客廳不大,但古色古香,有種特有的精致。 看著深具時代特色的家俬擺設,讓人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 崔道人起碼有兩件事的是對的。 狄家的人身份很神秘,普通人絕不會在山裏建這樣一所大宅院; 狄家人死後,這宅院的確變得古怪……或者,狄家大宅一直都很古怪。 看房間裏的陳設,似乎沒有外人來過。 將近一個世紀了,這裏的一切怎麽可能保存的這麽完好? 我從架子上拿起一個花瓶,看了看,隨手放了回去。 見裏間的門虛掩著,走上前,抬手輕輕推門。 看到屋裏的情形,我頭皮猛地一麻。 無論是看布局,還是房間裏的擺設,這都應該是女眷的閨房。 可屋子的正中,竟然也停著一口黑漆棺材。 這口棺材比樓下那口幾乎大了一倍,所以棺材雖然敞著,從我的角度卻看不清裏麵有什麽。 我抬眼看了看周圍,深吸了兩口氣,緩步走到棺材旁。 看到棺材裏的情形,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棺材裏麵躺著一個女人,穿著墨綠色、繡著金花的無袖旗袍。 貼身的旗袍將女人美好的曲線完美的展現出來……女饒麵容恬靜祥和…… 這個女人居然就是我們要找的潘穎! 潘穎!潘穎! 我喊著她的名字,急著把手伸進棺材去探她的鼻息。 感覺到一絲溫熱的氣息,我長出了口氣。 不經意間一抬眼,就見她旁邊還有一個枕頭,枕頭上擺放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 一口棺材,兩個枕頭…… 想到樓下那口棺材擺放的位置,那種詭異的感覺越發的強烈。 沒有人會把棺材停在二樓。 這口棺材是拿來當床用的! 我使勁捏了捏眉心,想把潘穎從棺材裏抱出來。 忽然,感覺門口似乎正有一雙眼睛注視著我。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門口。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隻覺得大腦一陣恍惚。 門外沒人。 難道是我多心了? 想到竇大寶還在樓下,我有點不放心,見潘穎暫時沒事,就急著走出了臥房。 來到樓梯口,我剛要問樓下沒事吧。 忽然間,就聽樓下傳來女子嬉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