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劉瞎子
竇大寶瞪圓著眼睛,神神叨叨的:十蓮塘是種了十種不同的蓮花,所以才叫十蓮塘,可是在zf把我們那兒規劃成旅遊景點前,我們當地人就管十蓮塘叫屍連塘。 為什麽會叫這麽個名字?我問。 你傻啊?因為死過人啊!竇大寶用看傻子的眼神斜了我一眼。 我想去拿煙,才想起這裏是醫院,衝他遞了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哥們兒,你跟我好好十蓮塘是怎麽回事。 竇大寶點點頭,我也是聽鎮上的老人才知道的,最早我們那兒都是深水塘,沒有蓮花,也不叫蓮塘鎮。抗戰那會兒,離那兒不遠,就是國軍和日本開戰的戰場。咱們自己人犧牲了,得厚葬,鬼子死了誰管啊?坑都懶得挖,就往塘子裏扔。屍體多了,時間一長,就都爛成泥了,塘子也淺了。不知道誰往裏撒了蓮花子,也沒人管,它就自己變成蓮花塘了。後來整改,我們那村並到鎮子裏,鎮子也改名叫蓮塘鎮了。 我:哥們兒,你這是不有點誇張了?河塘裏都是鬼子的屍體,那鎮上村裏還能住人嗎? 不信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信。 竇大寶橫了我一眼,:不別的河塘,就十蓮塘,十種蓮花,那開的叫一個漂亮吧?你們在別的地方見過那麽漂亮的蓮花嗎? 我:我還沒去過呢,看宣傳片是挺漂亮的。 你聽過蓮花塘能淹死人、能淹死大人嗎?竇大寶問。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 種觀賞蓮花的池塘都很淺,一般是淹不死成年饒。 竇大寶一拍巴掌,我還就告訴你,zf開發古鎮前,那時候還沒沿邊填坑,但凡若下去,沒有一個能活著上來的!幾十年來,就那塘子裏淹死的人,平鋪起來都趕上水麵的麵積了,所以才管那叫屍連塘! 我遲疑著點零頭,要你這麽,十蓮塘是真有問題了。 竇大寶:那必須是,這是古鎮還沒修好呢,等修好了,十蓮塘一準兒得圍起來,還得豎上不準下塘的牌子。 姨。 聽桑嵐聲音不對,我看向季雅雲。 她臉已經白的沒一點血色了,身子哆嗦的像篩糠一樣。 好半才帶著哭音:我在水裏拍過照片! 哎喲我去,大美女,你膽子不啊,居然還下水拍照片?竇大寶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 你別嚇她了。 我對季雅雲:別怕,我接了你的生意,一定把這事兒給你擺平! 我翻身下床,正穿鞋,趙奇走了進來。 趙警官,有李蕊的消息了嗎?我忙問。 趙奇搖搖頭,暫時沒櫻 見我換鞋,問:怎麽,你這就要出院? 嗯,有點急事,必須越早辦越好。 趙奇看了看季雅雲和桑嵐,:你的車好像壞了,再你這樣也沒法開車。正好今我休息,想去哪兒,我送你。 我:這不合適吧? 沒什麽不合適的,我還想跟你談談李蕊的事呢。 我一聽,也沒再猶豫,辦了出院手續,跟著上了他的大吉普。 上了車,我打了個電話,掛羚話回頭對季雅雲和季雅雲:我要請一個朋友幫忙,他給我友情價,五千,你們出。 兩人自然不會什麽,這點錢對她們實在算不了什麽。 趙奇看了我一眼,口氣中滿是調侃的意味:這一下就加五千,幹陰倌可比幹法醫賺錢快。 麻煩趙警官,先去豬鼻巷幫我接一個人,然後咱直接去蓮塘鎮。 到了豬鼻巷,遠遠的,就見一個穿著大褲衩,老汗布背心,戴著一副圓墨鏡的家夥在巷口晃悠。 我放下車窗,瞎子,上車! 這人就是我要找的人,大名劉炳,外號風水劉,也叫劉瞎子。 別看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可是陰陽圈裏鼎鼎有名的風水先生。 很多老風水先生看不明的地方,都得花錢再來請他看一遍。 那晚上我想到48號是凶宅,就是因為這子在qq上給我發美女圖片,我才想起來的。 劉瞎子拉開後車門,先是一愣,隨即把墨鏡往下一拉,盯著車裏的倆女人看了一會兒,砰的把車門甩上了。 走到前麵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你下來,我坐前麵。 嗬嗬。我訕笑著,下車上了後排。 劉瞎子上了車,頭也不回的:徐禍禍,你這次的生意不好幹啊。 我歎了口氣,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一開始我大意了,現在想抽身都抽不開。 劉瞎子沒再什麽。 趙奇倒是起了興致,問:你就是風水劉,劉炳,劉大師? 怎麽稱呼?劉瞎子問。 趙奇。 過了一會兒,他問瞎子:劉大師,我聽人光華路48號是凶宅,您怎麽看? 劉瞎子淡淡道:我很長時間沒去過那裏了,不知道現在那裏的風水運勢如何。 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生人勿近的樣子,趙奇也沒再多問,隻管開車。 我越來越覺得好奇,這個趙奇,好像很關注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事。還有劉瞎子,這家夥平常沒這麽拽啊。 蓮塘鎮是去年新規劃的旅遊景點,許多地方還沒修繕完,卻已經很具觀賞性了。因為是周末,又是九月蓮花盛開的時節,所以吸引了不少遊客。 下了車,直接來到最具特色的十蓮塘。 看到滿塘各色蓮花爭相鬥豔,我也感覺一陣心曠神怡。 劉瞎子邁著八字步走到塘邊,拿出羅盤,凝神觀望。 過了一會兒,抬起頭,沿著岸邊向一邊緩緩走去。 不一會兒,他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又往四周看了看,收起羅盤,眉頭緊鎖不住的搖頭。 就是這兒,我就是在這兒下水拍照的。季雅雲戰戰兢兢的指了指一塊潛水。 仔細一看,那裏的蓮花不但開的格外茂盛,而且還和別處有些不大一樣。 十蓮塘顧名思義,是因為塘中有十種不同品種的蓮花。 蓮花和別的花卉不一樣,是很難人工修剪造型的。 所以,大多數地方的蓮花都是顏色混雜,品種不一的。 可是,季雅雲指的那一片,卻全是清一色,嬰兒拳頭大的白色蓮花。 劉瞎子低頭沉思,我也沒敢打擾他。 過了一會兒,他又捧起羅盤,一隻手緩慢的掐算起來。 他忽然抬起頭,摘下墨鏡,盯著季雅雲,你是xx年x月x日子時出生? 你是怎麽知道的?桑嵐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劉瞎子眼神少有的冷厲,有些森然的問季雅雲:你在這裏下水,就隻是拍照嗎?還有沒有做別的? 季雅雲連連搖頭,我就隻是下水拍照,別的什麽也沒做過。 你在水裏過什麽?劉瞎子厲聲問。 沒有,我想不起來了……季雅雲抱著頭蹲在地上。 見她嚇得魂不附體,我忙把劉瞎子拉到一邊,給他發了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 我抽了口煙,問他:瞎子,這裏有什麽不對勁嗎? 劉瞎子重又戴上墨鏡,叼著煙回頭朝蓮塘裏看了一眼,抽了口煙,語氣沉重的:風水運勢的事我就不跟你細了,你這事主恐怕不單單是時醞,而是被人陷害了。 被人陷害?誰想害她?怎麽害?趙奇忍不住問。 劉瞎子一字一頓:替死鬼,替罪羊。 趙奇皺起了眉頭,劉大師,你隻看了一下,就得出這麽多結論,這有根據嗎? 劉瞎子冷哼一聲,轉身指著那處盛開的白蓮,這蓮花不是普通的品種,而是怨氣所結的喪蓮。下挖三丈三,必定有紅棺喜煞之類,而且,棺材裏定然還有不腐的陰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