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和你糾纏一輩子
夏歌抱著嚴亦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古怪。一個人坐在地上,另一個人蹲在旁邊將頹廢的那一個抱在懷裏,夏歌靜了會兒,思考著要如何開口。
他們兩個對於彼此都太過熟悉,對方是在撒謊還是其他什麽,都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別想要套路,隻能真誠以對。
夏歌告訴嚴亦深,她恢複記憶,是在徐晗的車上陷入昏迷時,那時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很多之前發生的事。不管是他改名嚴亦深回來報複她,或者在他還是顏子卿的時候,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美好記憶,她都想了起來。
那是一個很真,也很痛的夢。夢裏她經曆了人世間所有能夠經曆的悲喜,乃至生死。她得到又失去,或是失去後便不會再回來的,比如她的父親,她的第一個孩子,又比如,是她身邊那個叫顏子卿的男人。
“我還在。”聽到這裏,嚴亦深開口打斷。
但夏歌隻是笑笑便又繼續說,“你是還在,但你和以前的那個顏子卿不一樣了,難道你沒有感覺到嗎?”
他現在是嚴氏集團的嚴亦深,有一個父親叫嚴延,繼母名喚路梅,有一個妹妹嚴亦舒,社會地位之高從來就不是以前的顏子卿可以相較的。
倘若她當初沒有和顏子卿分手,她想嚴亦深也就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其實想想她也覺得自己很愚蠢,當初怎麽就能信了嚴亦深的話。
他說嚴亦深是顏子卿的弟弟?
顏子卿是獨子不是雙胞胎,即便有弟弟,也不可能和他是同一年紀、同一相貌,聲音身形都相像到可怕的程度。
當時信了的自己怕是除了在顏子卿麵前不帶腦子這一種解釋外,也就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一點了。
聞言,嚴亦深笑了,從他滿臉的笑意來看似乎很是讚同她說自己沒有腦子這麽一席話。
“原來你對自己的認識這麽深刻,以前的你確實是不帶腦子的。”嚴亦深也是陷入對過往的回憶中,竟是懷念起當初剛在一起時他們兩個人的單純。
如果還能回到他還是顏子卿的時候該多好。他沒有傷害過夏歌,沒有過其他的女人,沒有過那些不幹不淨的事情,現在他也不會因為擔心那些過去會再度傷害到夏歌,而忐忑不安吧。
說白了,他現在的不正常,無非是為了當初的那些事情在懊悔著。
擔心恢複記憶的夏歌真的是在報複他,甚至要犧牲下半輩子的幸福來折磨她自己。他不願見到令她感到不快樂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他放手,又有何不可……
“夏歌,我不想讓你下半輩子是為了折磨我活著,我不知道你明明恢複了記憶,想起過去我帶給你的種種不堪,為什麽你沒有離開我?”
“因為我不想。”夏歌給了他一個在自己心中再堅定不過的答案。“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在糾結對錯上。我們錯過了五年,失去了那五年的大好時光。我們本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她本來以為顏子卿死了,而她在爸爸出車禍之後的那段低落到穀底的經曆,在眾媒體的眼中,怕也是一個黑點,無論是什麽理由,有那樣的生活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不光彩。
而這種不光彩也反映到如今大眾對她的部分評價之中。
罵她是靠身體上位,靠和誰誰什麽職位的導演睡上一覺才能得到某個角色,才能站在人前風光,其實人後也不過是個婊子。
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不論自己再想潔身自好,也的確是不沾染半分潛規則,但被保護到如此地步,敢說真的沒有人照應嗎?
想到和自己多年緋聞的徐晗,夏歌其實對那個照應她的人,以及為什麽如此照應她的原因也是心裏有數的。
但她不願說出來,私心也好,為了平日裏彼此相處時不尷尬也罷,總之那層窗戶紙能不捅破就不捅破。
“我經曆過生死,對很多別人很執著的事情其實看得很淡。比如你現在在意我到底是報複你還是真的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如果是沒出事前的我,恐怕也會這麽問自己。你到底是愛我?還是為了報複我?”
“但是抱歉,我從醒過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在意這些,對我而言隻要人活著就好。隻要活著就能再見。”
隻要活著就能再見,就能抱著你和你說想你、愛你。隻要活著,就能有每時每秒的機會去擁抱,去愛,去看遍這個世界的所有風景,去到自己所有想去的地方。
隻要活著,就沒那些必要去糾結於很多細節上的問題。人生苦短,哪有那麽多的時間讓你去瞻前顧後。
“我和你在一起,隻是因為我愛你。這個孩子會出現在我肚子裏,也隻是因為我和你的愛孕育了她。嚴亦深,我和你現在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因為,我愛你。”
不再抱著他,夏歌對上他的眼睛,眼神堅定的發誓,“如果我是為了報複你才和你在一起,就讓我死於難產。”
好狠毒的誓言。
狠毒的程度驚得嚴亦深瞬間彈起,瞪著眼前這個柔弱無力,可以讓自己一隻手就能掐死的女人。她居然敢發這種誓!
兩手用力握住夏歌的肩頭,夏歌一陣生疼卻也沒有反抗。
“夏歌,你給我聽著,如果你是在威脅我,那大可不必。”嚴亦深兩眼猩紅,很是憤怒。“因為不管你是要報複我還是愛我,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放過你。你注定要和我糾纏不清一輩子!聽清楚了嗎!”
罷了,不管她到底是要報複還是要怎麽,這輩子都隨她了。她的丈夫隻能是她,而他的妻子,也隻能是夏歌!
他認了,即便互相折磨又能如何,他也是個經曆過生死的人,怎麽就沒有眼前這個小女人看得透徹?
人生苦短,哪有那麽多時間留給他矯情。
夏歌嘴角微微發抖,似乎是很想放聲大笑,但是她要克製。不過她眼裏閃爍的光可是亮的驚人,嚴亦深覺得自己碰上了隻女狼人。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恰好跟你有同樣的心思。但我不光是這輩子,我想要生生世世,都和你糾纏不清!”
“那好,我們就生生世世糾纏不清。”
嚴亦深的心結雖然算不上是解了,但至少他此刻不想比女人還要矯情,臉上的線條才終於沒有那麽僵硬。
不過他正打算和夏歌情意綿綿在夏歌心裏挽回那麽一絲麵子時,夏歌很是不解風情的將他打斷,隻因為三個字。
“我餓了。”
嚴亦深聞言是一腦門的黑線,奈何他眼前的這個孕婦和她肚裏的孩子最大,他的情話也隻能先從喉嚨咽回肚子裏,自己消化著。
回到念廳,尤娜和南瑞正挨桌敬酒,尤娜換了件南母為她量身定做的旗袍,很是雍容華貴的樣子,才剛出月子的她身材恢複的不錯,依舊窈窕。其實她懷著雙胞胎的時候也就是隻長肚子不長肉,產後的恢複又做得不錯,自然可以在剛出月子的就有如此玲瓏的身段。
尤娜的好身材令夏歌看的羨慕不已,因為她自己不光是長肚子還要長肉,這麽段時間,她的體重已經直線突破125,且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個讓她懷孕且一直照一日五餐喂食她的嚴氏大總裁——嚴亦深。
兩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嚴亦深拿起筷子為夏歌布菜,將夏歌視線停留超過兩秒的菜夾到她碗裏,除了出差的這兩個月,之前好幾個月以來,嚴亦深伺候夏歌的飲食起居已經是成了習慣。
有時他們會和嚴延一起吃飯,每一次嚴延都會感歎夏歌讓他看見自己兒子妻奴的一麵,雖然不大好,但還是挺有意思的。
嗯,是挺有意思這四個字,也是親生父親能夠說出口的一句話。
不過,即便是妻奴,又能如何?讓他看笑話又能怎樣?隻要嚴延他不頭腦發熱地插手幹涉自己跟夏歌之間的感情,他就算讓他看一輩子的笑話,也要讓他知道自己會有多疼愛夏歌和他們的孩子,自己和他又有多麽不一樣。
至於嚴家其他的人的看法,他從來不在乎。
不過他聽說,最近嚴亦舒要回來了,那個他從未謀麵,但聽說有些閑不住的妹妹。她聽說自己和夏歌的事情,對於這個未來大嫂很是好奇,說要替他好好審核。
審核?第一次見自己的大哥大嫂就說要審核?會不會太自大了些。還沒讓他這個做哥哥的,審核她適不適合做妹妹呢。
和她母親路梅的關係從來就是相敬如冰,這個嚴亦舒又會是怎麽樣的?
尤娜和南瑞來到了他們坐的這桌,在座的人手執酒杯紛紛起身。
“今天謝謝各位到場,這杯酒就敬各位了。”南瑞端著一杯紅酒,淺飲了一口。不像其他婚禮上用水、可樂冒充酒的人,南瑞和尤娜手裏都是紮紮實實連稀釋都沒有過的原瓶進口的紅酒。
尤娜和身邊的南母僅是將酒沾了沾唇,畢竟還有這麽多桌,要真是喝醉了,場麵可就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