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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夢若隔世

  嚴亦深一接到徐晗說夏歌陷入昏迷的電話,立馬從公司驅車來到醫院,瞬間一個漂移把車準確停入了車位。


  熄掉引擎,三步並作兩步的從樓梯奔上住院部五樓,一進病房見徐晗守在夏歌身邊,也不問清楚夏歌昏迷的原因,就把他拽出了病房,上來就是一拳打在徐晗臉上。


  接到嚴亦深消息的沈牧和尤傾也是緊隨其後而來,一來,就看見嚴亦深把徐晗拽出病房用力打下一拳的一幕。


  兩人都很吃驚,但沈牧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把拽住嚴亦深準備再打下一拳,已經是高高揚起的手。


  “這是醫院!你瘋了嗎!”壓低聲音,沈牧朝嚴亦深吼道。


  尤傾從幾個人中間溜過去,進到病房裏,見夏歌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的模樣,手上插著輸液針。


  幾個大男人在病房門外拉拉扯扯,一個身形嬌小,正在巡房的護士詫異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不由多看了兩眼。幾經猶豫,還是選擇倒回來,和他們說一聲,“如果三位有什麽私人恩怨需要解決,還是麻煩你們到外麵,這裏的病人都需要安靜的休息。”


  沈牧連忙賠笑,點頭哈腰。不過他也沒放鬆自己手上的力道,就怕嚴亦深一個發瘋害他們都被趕到醫院門外。


  送走那個小護士,嚴亦深的注意力回到自己麵前這個男人身上“到底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她會突然住進醫院。”


  他本來在公司加班,過年前公司核帳發現極大的虧空,所有人忙了好幾天才查出這筆錢的去向。而引起這場震動的人恰恰是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為了這個人,就連嚴亦深父親嚴延都被驚動。


  “我們回來之前她就已經不對勁了,誰知道她會突然在我車上昏迷。”


  嚴亦深壓著火氣,“你帶她去了哪兒,見了誰,但我更想問的是她怎麽會和你在一起!”


  被嚴亦深打了一拳還這樣子壓製著,說實話,徐晗覺得很不爽。但是他沒辦法,誰讓他把夏歌帶出去卻沒好好帶回來,被打也是他活該。


  沈牧費了半天勁才把兩個人給拉開,站在他們中間形成一道分隔的牆。“行了,現在小歌具體什麽情況都不清楚你就急著動手,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急躁了?”


  也許他該說,他們這幾個男人遇上夏歌,都會變得無法自我克製,像嚴亦深一樣本來遇事冷靜的人一碰上夏歌,變得這麽暴躁易怒。


  沈牧又看向徐晗,這個男人真的很不合他眼緣,他沒辦法對他喜歡得起來。


  “把他剛才問的都說一遍,不然我看你不挨一頓揍是沒辦法離開這裏的。”


  徐晗覺得今天是他最倒黴的一天,接到警察的電話需要配合調查不說,還要帶著一個病人四處走,現在挨了嚴亦深一拳也不能還手…


  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窩囊的一天。


  “賭約結束吧,我不想那麽幼稚的出於自己的私心,拿夏歌和我的未來去賭!”嚴亦深突然這麽說道,徐晗感到震怒,沈牧則是疑惑,至於還有其他耳朵聽在耳裏記在心裏,便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


  徐晗冷笑,“怎麽嚴亦深,你怕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子的懦夫。”


  沈牧聞言準備擼起袖子和徐晗幹一架,這回換成嚴亦深攔住他。


  “我是不是懦夫不重要,但是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把夏歌逼到死路上。”


  徐晗眉一擰,斜靠在了牆壁上,對於死路兩個字有些不能理解。“我們兩個打個賭就能把夏歌逼到死路上了?”


  “仇泠是你們劇組的,誰知道你為了喚醒夏歌的記憶今天是不是故意叫夏歌去的。”


  提到仇泠,徐晗的神色變得有些許古怪,直起身子欺近嚴亦深,對上他的眼,眼神極為狠戾,“你的意思是我利用仇泠的死來刺激夏歌是麽。”


  “誰知道。”


  良久,兩人彼此對視僵持著,被當成空氣的沈牧則是站在一旁,久久才打斷他們。但是實際上,他也很火大。


  “抱歉我現在要打斷你們一下,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拿夏歌打了什麽賭。”


  沈牧本來已經是高高擼起袖子,準備和嚴亦深、徐晗兩個人互毆一場,不過想想還是又冷靜了下來,要是把嚴亦深打得鼻青臉腫,讓夏歌見了她隻會更心疼嚴亦深,何必給他這麽一個獲得夏歌心疼的機會呢?

  “算了,你愛說不說,以後有什麽事情可千萬別後悔。”沈牧得不到回答便警告著。


  “你們先進來,夏歌醒了。”尤傾走出病房,把三個人都一起叫了進去。


  再度走進病房,嚴亦深第一個來到夏歌病床邊,伸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嚴亦深關切地問。他現在更想知道導致夏歌昏過去的原因是什麽。


  夏歌一雙大眼直勾勾盯著嚴亦深,眨也不眨。嚴亦深被她盯得渾身有些發毛,笑著輕撫她的發,“怎麽?睡一覺不認識我了?”他試圖緩解此刻略顯尷尬的氣氛,不過顯然他失敗了。


  搖了搖頭,夏歌空洞的眼逐漸回神,躺在病床上開始四處張望,好像在找尋什麽。“我的包在哪兒?”


  一覺醒來,夏歌最先關心起她剛才帶在身上的包。


  “把我的包拿給我。”那裏麵有仇泠留給她的信,她還沒來得及看。


  “包?”嚴亦深看向徐晗,用眼神詢問著他。


  徐晗從病房櫃子裏拿出夏歌帶著的包,遞給了嚴亦深,嚴亦深又交到了夏歌手裏,“是這個吧。”


  夏歌試圖坐起身,嚴亦深見狀立馬將她扶起來,把她本來枕著的枕頭立起來,靠在她身後。


  從被子裏將手伸出來,夏歌接過包,將裏麵那封字跡娟秀的信拿了出來,抽出信紙展開,一行一列,逐字閱讀著。


  病房裏一時間格外安靜,誰都不曾開口說話,四個人四雙眼睛的注意力此時都放在夏歌身上。


  不知為何,他們覺得夏歌醒來之後給人的感覺很奇怪,眼睛變得很深邃,似是經曆過生死、經曆過無數大喜大悲的清明眼神。


  會是錯覺嗎?

  看過信,夏歌又將信折好,放回信封裏。“各位,我有一點事情想和亦深談談,可以給我們一點私人時間嗎?”


  四個人麵麵相覷,雖然詫異夏歌怎麽醒過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但還是選擇離開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尤傾體貼的為兩人帶上門,病房裏此時隻留下了嚴亦深和夏歌。


  夏歌麵帶淺笑,看著嚴亦深的眼神裏的感情似是懷念,似是還有些不能相信此時的真實。


  嚴亦深很是詫異夏歌為什麽會這麽看著自己,抬起手,用拇指摩挲著她的臉,“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突然昏迷的?是因為仇泠跳樓自殺的事嗎?”


  手微微顫著抓住嚴亦深的手,手心所觸到的溫暖讓豆大的淚珠霎時滾落下眼眶,落在嚴亦深指尖。嚴亦深詫異的同時也是慌了,忙在夏歌額頭印下一吻,“什麽都不用擔心,什麽也別怕,我在。”


  就是因為知道你在,我才會哭……


  夏歌回捧住嚴亦深的臉,“不,我不是怕,我隻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似真似假的夢,我在夢裏夢見我和你沒有在一起,還反目成仇,夢見我們被人利用到最後隻能陰陽相隔,我夢到了所有不好的事,這個夢太真了…我一時還沒醒過來。”


  她說著,卻也是動情哭著,似乎她說的一切都在那一場夢中切身受過,她不知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直到回憶起自己包裏應該存在著的,最關鍵的那封信……


  “當然是夢,我和你不僅在一起,還會是一輩子,是我們的一生一世。”寵溺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讓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他熟悉的懷抱,他和過去一樣給她暖意的溫度,身邊還是她所熟悉的一切,還是一切都來得及的時候。


  倚在他懷裏,夏歌喃喃低語,“嚴亦深,好久不見……”


  似乎聽見她說話的聲音,嚴亦深垂頭看了看那顆靠在自己身上的腦袋。她的聲音模模糊糊,嚴亦深也沒太聽清,也就不以為意。


  徐晗悄悄將門打開一個縫,看見病房裏兩人之間親密的舉動,心裏沉了好幾分。


  明明他和夏歌之間認識相處的時間絕不會少於她和嚴亦深,但為什麽夏歌就是不對他動心?!過去也好現在也罷,永遠都是嚴亦深!就連她失憶,她也是選擇的嚴亦深!


  他想起兩人都還在劇組拍戲的時候,他有問過夏歌這個問題,她說,“因為我看上他的臉了。”


  無稽的回答讓他覺得夏歌是在玩他,要說長相,他徐晗絕不遜於嚴亦深。事業也是自己一手打拚出來,而不是繼承家族產業!

  要是論起人品,他和嚴亦深都是差不多。


  差不多的——渣。


  他把這些一點一點和夏歌細數,希望她能給自己和嚴亦深一個公平的機會。


  “既然你們都這麽爛我還是選擇了嚴亦深,可能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吧。”


  這就是她給他的回答。


  仇泠的死的確沒有在他的計劃之內,然而卻也是可以幫助他擊潰夏歌和嚴亦深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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