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讓你知道真正的求死不能
夏歌一覺醒來，天色早已暗下，剛剛睡醒，大腦還沒完全蘇醒過來，眼前陌生的環境嚇了她一跳，猛的從柔軟的床榻上坐起身來，迷蒙的眼四處打量。
回想起入睡前的場景，夏歌受到驚嚇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真是睡迷糊了，這不是沈牧家客房麽。”
起身穿好衣褲，進到客房衛生間裏稍微洗了把臉，重新紮好頭發，整理好床鋪步出客房。
客廳裏放著電視，聲音不大，夏歌四處看了看，沒見到沈牧，便走向廚房。
沈牧也不在廚房。
廚房的備餐台上放著些剛剛洗好還殘留著水珠的水果，以及一杯鮮榨的西瓜汁。一台嶄新的榨汁機放在台上，台麵四周的髒亂還沒收拾。
夏歌一看就皺了眉，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垃圾桶將各種果皮倒進去，拿起一塊還比較像是抹布的毛巾打濕，三兩下就把桌麵上的髒亂清理幹淨。
沈牧不知從哪兒進來，站在夏歌身後，見夏歌在廚房裏收拾的模樣，不由靠在一旁的冰箱上，心裏頓時感覺這個冷冰冰的屋子，因為夏歌有了人間煙火，有了家的味道。
夏歌一回過身被默不作聲的沈牧嚇了一大跳，手裏的垃圾桶一個沒拿住落在了地麵，發出“咚”的一聲響。
“你嚇死我了！”捂住心口，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快跳出來了。
沈牧站直身子，有些許心虛的摸摸鼻，“抱歉。”
這是他今天第幾次向夏歌道歉？他不知道，但他道歉的對象隻有夏歌這一個可能性。
“我想你可能還要睡會兒，離七點也還有半個小時，幹脆先幫你榨杯果汁，你醒了就可以喝。”
沈牧換了件休閑的衣服，上身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雙手插在褲後的口袋裏。
夏歌看了眼桌上的榨汁機，想起他說他家裏沒有榨汁機這個物件的存在，“你不是說你家沒有榨汁機麽？”手指向台上的的那個物件，那這是什麽？
“剛買的。”簡明的三個字，也是最直接說明這個機器的來源。
廢話！夏歌額上冒出一個十字路口。“你剛剛去買的？”
沈牧點頭，夏歌頓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真的有必要對自己這麽好麽？
“時間也不早了，你先把飯煮上，我來擇菜。”為了不讓自己那麽尷尬，夏歌趕緊拿出買好的菜，拆開，去掉根莖和黃葉，放進洗菜池裏。
“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兩人在廚房裏彼此配合，沈牧其實更多是在負責給夏歌打下手，沒辦法，他畢竟不是一個做菜好手。今天能夠不給夏歌添亂他就覺得是老天爺照顧他了。
夏歌在超市裏買菜時，本來是想做糖醋排骨的，但是又買了雞肉，索性又買了一塊冬瓜，回來做冬瓜排骨湯。
先將排骨洗淨，加料酒上灶煮片刻，煮出血水去掉腥味，用了四十分鍾將排骨燉好，最後放入冬瓜片，再燉上片刻。
隨後將炒鍋洗淨，放上灶台、開火，燒幹鍋裏殘留的水分，倒油燒熱，下蒜爆香，放下碼好料的雞肉，翻炒。
片刻後，雞肉煸炒出油，關到中火用煸出的油將雞肉煮上片刻。
“茼蒿洗好了，還有什麽要做的？”沈牧在一旁問。
“幫我再切點蒜末，剛才忘了留，炒茼蒿沒得用了。”
夏歌回答著，打開砂鍋蓋，攪動鍋裏的冬瓜片和排骨，拿起鹽加了少許，再用湯勺嚐了嚐味道。
細細品嚐了下，夏歌點點頭，“還行。”順手撒上一把蔥花，熄火。
將雞肉再次翻炒，加入青椒再翻炒了幾次，準備出鍋。
“你把湯和菜先端出去，我再炒個素菜就可以吃飯了。”夏歌吩咐著。
沈牧臉上洋溢著抑製不住的笑容，夏歌說什麽就做什麽。雖然眼前一切是真實，可是隻要他稍稍不注意，一切都會湮滅成灰。
沈牧將飯菜放在餐桌上，又走進廚房盛好兩碗米飯，再走回來坐下等著夏歌開飯。
“可以開飯了。”
夏歌從廚房裏走出，將盤子輕放在桌上，在沈牧對麵坐下，順手拿起冰鎮好的西瓜汁喝了口。
桌上僅是簡單的兩菜一湯，一葷一素，兩碗米飯。
分明是再簡單不過的飯菜，可在沈牧眼裏，哪怕是一碗白飯給他吃，隻要是夏歌做的就好。
“今天算是我家廚房第一次這麽有用武之地。真是辛苦你了。要不一會兒吃完飯我幫你捏個肩捶個腿？”沈牧一手拿著筷子，一手撐著下巴，夾了塊肉送進嘴裏，口齒不清的說。
“我自己回家洗個澡就行了，捏肩捶腿這等福氣我可是消受不起。”扒拉著米飯，夏歌說。
“那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好了，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不想再跟她發生爭執，沈牧首先作出讓步。何況和她相處在一個空間裏，他可是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變成禽獸。
咬著筷尖，夏歌轉著眼珠子想了想，“好啊，我也懶得自己走了。”
沈牧寵溺的看著她，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真會撿便宜。”
用過餐後，快八點半，兩人一起收拾幹淨桌上的一片狼藉，下樓在公寓樓下的花園裏轉了轉，一片樹葉落在夏歌頭上，沈牧握住她想要拿掉樹葉的手，自己卻伸手拿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一幕落在一雙盛滿了悲傷，眼淚落滿臉頰的人眼裏。看見沈牧這般柔情的模樣，那種心髒被生生撕開，鮮血淋漓的痛苦隻有那雙眼睛的主人知道。
為什麽被他這樣溫柔以待的人不是她，卻是那個女人…
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過了會兒，沈牧的車開出了地下停車室，夏歌依舊坐在副駕。
回程路上，沈牧聽見廣播預報今晚有一場雷暴，恐怕還伴著大風。他頓時想要掉過車頭去將夏歌接回來。她最不喜歡這樣子的雷暴天氣。
藍牙連著手機，他撥通了夏歌的電話。
“喂？”夏歌很快接起，聲音裏有些詫異。“你不是在開車嗎？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我想把你接回來。剛剛聽見廣播說今晚可能有雷暴，你住的地方有幾個低窪地段，很容易淹水，我聽說你住的那個地方就連二樓都被淹過，今晚來我家住吧。”
其實他更擔心夏歌一個人會出什麽事情。他住的公寓平時的保全做得也還算不錯，這種天氣萬一停電還遇上入室盜竊的人，夏歌一個弱女子該怎麽辦？
“…我沒事的，這天氣說變就變，要是一會兒不下雨呢？”
“夏歌，你別讓我擔心可以嗎？”沈牧按捺住內心的焦急，盡量放緩語氣。
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寂靜，再度有聲音傳來時，沈牧頓時握緊了方向盤，滿腔柔情瞬間化成了妒意。
“你不用擔心她今晚怎麽樣，回去好好睡吧。”
“…嚴亦深。”沈牧喚出那個讓他恨極的名字。他隱約還能聽到電話那頭夏歌叫嚷著讓嚴亦深把電話還給他的聲音。
看來在他離開之後，夏歌就已經落進了嚴亦深的手。
“夏歌今晚我會好好照顧，你就不用過來了。最近的事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嚴亦深話裏有話，這個所謂的謝謝意味深長。
沈牧皮笑肉不笑的一扯唇，麵色陰沉，“這回你要是能挺過來，再來跟我說謝謝吧。”
“我肯定千恩萬謝。”
掛掉電話，沈牧踩上油門加速，飛似的在市區飆車，不在乎會有多少電子眼把他拍下。
到了公寓停車場，沈牧重重關上車門，一天的好心情就這麽被嚴亦深給破壞。
真的是糟糕透了！
憤怒中的沈牧不曾注意背後有人踩著高跟鞋疾奔的腳步聲，從背後被人抱住腰身，沈牧一把扯開環住自己腰的手臂，用力一拽，偷襲的人被拽到他眼前。
“怎麽是你？”一見來人是誰，沈牧不耐煩的皺起眉，瞬時鬆開手。“我說過別再出現的。”
那晚過後他就摔了那支電話，再也沒玩兒過這些。
“是我自己犯賤，因為我想見你！我左伊做錯了什麽會喜歡你！”壓著聲音她吼道。雙臂環住沈牧的脖子，用力一拉，紅唇貼上他的。
一股難聞的酒氣迫使沈牧用力掙脫，順手一推，左伊穿著高跟鞋加上喝了太多酒本就站不穩，差點倒下，幸好扶住了一旁的車門拉手。
“你是在嫌棄我不幹淨嗎？嫌棄我是個隨叫隨到的小姐？那她就幹淨嗎！演藝圈魚龍混雜，徐晗、嚴亦深，哪個沒碰過她！她為了出頭什麽事沒幹過！你就這麽對她百般嗬護？沈牧，你不覺得你自己真的很可笑嗎！”她之前在咖啡廳就覺得那個吧員很眼熟，今天隻是一時興起想要買杯咖啡，沒想到會見到沈牧那麽親昵的對她笑，即便他們兩個人剛剛吵過一架，他也是任她由她。“說白了，她也就是個高級妓女。”
“啪！”
左伊頭歪向一側，臉上逐漸泛起紅腫。沈牧此時格外震怒，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當著他的麵侮辱夏歌。
從來都是深藏的怒意此刻明確寫在臉上，對嚴亦深、對左伊、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失望。
鉗住她的下頜，手腕稍一用力，便將她歪斜的頭轉了過來，左伊瞧見他眸中的陰鷙，不由覺得心驚。
從他唇齒間吐出的每一個字，此時聽來都是魔鬼的囈語，“你做了最愚蠢的一件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