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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失蹤

  陳升每隔三天就會來一次沈牧家給夏歌看病。經過這幾次的溝通治療,夏歌已經有了明顯好轉,雖然依舊是不說話,但已經可以與別人有了簡單的行動交流,這說明她的心在一點一點的被打開,陳升知道,對她來說最接受不了的還是這次流產的意外,陳升小心翼翼的為她做著疏導、催眠,試圖讓她從內心接受這件事情,並且相信孩子是去往了更好的地方。


  疏導時,雖然夏歌的眼睛都會在過程中哭的紅腫,但結果還是可觀的,每次結束後,沈牧都會留陳升在家裏一起用餐,兩個人交流著夏歌的病情,偶爾也聊些其他,他們很快就像兄弟一般,無話不談,而陳升作為心理醫生,又是一個極好的傾訴對象。


  “對了,嚴亦深這段時間怎麽樣?”陳升突然問道。


  沈牧臉上看不出陰晴,輕輕搖了搖頭,說了句:“不好。”


  陳升放下手裏的報紙,抬頭看他,眼神裏顯然是繼續追問的意思。


  “他白天看起來像平常人一樣,瘋狂的投入工作,晚上就夜夜買醉,他的精神已經繃到了極限,隨時可能整個人垮掉,之前他高燒住院身子就沒好利索,再加上現在的折騰,怕是夠他喝一壺的。”沈牧不知道該如何評價自己的這位好兄弟,對他又心疼又覺得可恨,如果不是他,事情不會演變到現在的局麵,如果當初他聽自己的把與宋家的關係處理好再來找夏歌,夏歌也不會動搖這麽快就回來,


  自然也不會出現流產的事情,在嚴亦深麵前,沈牧不會說這些話,因為他知道嚴亦深心裏也並不好過,作為兄弟,他會去體諒他,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沒有不滿,而實際上,自己對他早就不滿到了極點,有時候他真的替夏歌感到可惜,為什麽夏歌的視線一直鎖定在他的身上,自己又有哪點比他差呢……


  想到這裏沈牧攥緊了拳頭,陳升看在眼裏卻什麽都不說,他將報紙拿起來接著剛才的地方看下去,嘴上問道:

  “你有什麽打算嗎?”


  打算?沈牧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落地窗前,將手插在口袋裏,望著外麵落在草坪上的小鳥,回答道:

  “我打算盡快帶夏歌出國。”


  陳升聽後並不吃驚,其實這個回答他早就猜個八九不離十,此次詢問也不過是求證一下罷了。


  “想好去哪兒了嗎?美國?俄羅斯?法國?”陳升看著報紙,上麵有哪個國家就問哪個國家。


  “可能都會去,想帶她先去旅行,出去走走散散心,最後可能會去墨爾本,我有家分公司在那邊,而且那裏環境還不錯。”其實沈牧都已經打算的差不多了,等夏歌狀態好一點以後便開始動身,而現在看來,差不多是時候了。


  “你下午是要出去?”陳升把報紙扔一邊,自己起身去冰箱裏拿出一罐啤酒,他已經對沈牧家十分自來熟了,沈牧自然也不會在意。


  “嗯,工作上的事情要做些交接,回來就開始準備收拾東西了。”沈牧看了看表,該做午飯了,今天就做夏歌喜歡吃的糖醋魚吧。


  看著沈牧去廚房穿戴上圍裙的樣子,陳升就不禁感歎,這人啊還真是沒法比,又有錢又有顏又專一又會下廚,這種的極品去哪兒找啊,陳升盯著沈牧不禁看出神,翹起二郎腿用手托著下巴仔細的上下打量,沈牧好似察覺到來自某個方向上的視線,回頭兩人視線一對,沈牧挑眉有些不解,以為陳升有事要說,可是陳升卻是立馬移開視線,拿起被自己放下的報紙把頭埋在後麵,沈牧皺了下眉頭繼續處理自己手裏的魚,而陳升呢,報紙後麵的他臉上毫無異常,而耳朵卻做賊心虛一般紅的滾燙,他咽了口唾液,在心裏咒罵了一句。


  夏歌從來不會出房門,所以每次吃飯都是沈牧給她盛出來端上去,一開始還需要盯著她吃完,但是現在已經不用了,她自己就會乖乖的吃好把碗筷放好然後回到床上,沈牧將飯菜給她放好,然後柔聲向她叮囑,自己下午出門,讓她在家裏乖乖等他回來,夏歌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聽話的接過了飯,低頭一點一點的吃著,沈牧看在眼裏,心裏便放心下來,臉上帶著笑的下樓去跟陳升吃飯。


  沈牧和沈牧吃完後上樓將夏歌的碗筷拿下來,關門前又叮囑了一番,看著已經上床了的夏歌,輕聲說了句:“我很快回來。”便把門帶上,然後跟陳升一起出門了,現在的沈牧並沒有覺得不妥,可他不知道,等回來後的他,將會多麽懊悔自己出門時為什麽沒有把門鎖上。


  夏歌仿佛早就麻木了一般,除了催眠後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以外,平時的她早就對外界的一切都無感,她每天看著沈牧為自己前前後後的操心,雖然什麽都不說,可她心裏疼的很,這一生她注定要對不起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沈牧。她拒絕過沈牧的示愛,拒絕過沈牧的求婚,沈牧從不會有怨言,他對夏歌說,這或許是自己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好來還,而他這輩子欠嚴亦深的,所以不想等到下輩子,這一生一起還清罷了。一想到嚴亦深,夏歌的腹部就開始抽搐的疼,她的心髒就開始抽搐的疼,那清晰的疼痛仿佛在提醒著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


  夏歌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等自己的疼痛熬過去後,她從床上起來,拿出行李箱,裏麵是沈牧早就收拾好的衣物,本是想帶出國的,想來是沒機會了,她看著行李箱有些出神,想了一下,心下自嘲一番,又將行李箱塞了回去,夏歌換好衣服下樓,看著落地窗前一排排花草,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她走到玄關處,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最難熬最脆弱時的避風港,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牧把所有事情都辦妥以後,時間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預期,便連忙開車回家,開門後將外套一脫扔到了沙發上,然後便上樓去看夏歌,他怕夏歌自己在家裏呆久了會害怕,回來時去蛋糕店取了特地提前訂好的芝士蛋糕,以前夏歌不開心,一吃芝士蛋糕就會笑出來,他來到夏歌房前,低頭看了看手裏的蛋糕,嘴角揚起了微笑,他滿心歡喜的開門,笑容卻凝固在臉上,手中的芝士蛋糕滑落到地上,他身體僵硬的一步一步走進房間,空蕩蕩的屋子裏不見人影,微風吹動著紗簾,夕陽將地板染得火紅。


  “夏歌……”沈牧眼眶微紅,有些顫抖的出聲:“夏歌!”他大吼了一句,可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沈牧一瞥,看到了書桌上的紙條,他連忙走過去,上麵夏歌用娟秀的字寫著“對不起。”對不起?沈牧踉蹌了兩步,倒坐在地上,看著手裏的紙條,哽咽的笑出聲:“對不起?哪怕是現在這樣,你也不肯接受我對你的一切?”


  沈牧在地上坐了很久,坐到從夕陽西下到月亮初升,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夏歌現在的樣子,又能去哪兒呢?沈牧連忙下樓,在樓梯上一個沒踩穩滾落下來,額頭上滲出了血,他從外套中翻出手機,找到那個號碼撥打了過去,一定要接啊……


  “喂?”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滄桑沙啞,可見那人的疲憊,可他的聲音中卻可以聽出驚喜,因為沈牧終於給他打電話了,這是不是說明……


  “嚴亦深……”沈牧左手死死地攥著,努力克製著自己顫抖的聲音:“夏歌失蹤了。”


  嚴亦深耳邊仿佛炸了一顆雷,將他炸的耳鳴頭暈,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夏歌……失蹤?

  “沈牧,你再說一遍。”怎麽可能,好好的人怎麽可能呢。


  “下午我出門辦事,她自己在家,回來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不在了?一個大活人就那麽不在了?!沈牧!!”嚴亦深終於控製不住對著電話怒吼質問。


  沈牧被他吼的一愣,隨後怒火中燒,在電話裏也大聲質問:


  “嚴亦深你怎麽有臉在這裏說我,要不是你,夏歌現在會是這幅模樣嗎?!你又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質問我!”


  話音一落,兩個人便都不再出聲,嚴亦深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到頭來還是自己做的孽,而沈牧也知道,有些話其實不該說出口,因為一旦說出口,這揭露的不止一個人的傷疤。


  “現在警察局裏立不了案,隻能先派人四下找,她不會說話,自己一個人應該去不了很遠的地方。”沈牧率先打破沉默,兩個人暫時先將那一頁翻過,現在可不是追究是誰的錯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夏歌。


  “她不會說話是什麽意思?”嚴亦深緊皺著眉頭,這段時間他將自己屏蔽起來,不敢去打聽關於夏歌的一切消息,他害怕自己會給夏歌再次帶來傷害,所以白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晚上用酒精麻痹自己,可現在他聽到了什麽?夏歌……不會說話?

  “她得了抑鬱症,已經兩周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具體情況我回頭會告訴你,我們要先找到夏歌,天已經黑了,夏歌一個人能去哪兒?”沈牧已經開著車沿著路找,心裏想著一切夏歌可能會去的地方

  “我有辦法”嚴亦深說完便掛了電話,表情陰晴不定,他看著那個點開的聯係人,果斷的按了下去


  “老大”那邊電話秒速接起,口氣十分恭敬。


  “夏歌不見了,限你們三個小時找到。”說完嚴亦深便掛了電話,開著車絕塵而去。


  夏歌,我已經經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了,一定要好好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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