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這是……哦餅幹啊?”


  “要吃嘛,口味還挺不錯的。”


  “會很甜嗎?”


  “還好。”


  “那謝了,正好有點餓。”


  雖然是順手拿起了一塊,但實際上不太吃甜食的夏油傑捏著從那牛皮紙袋裏隨便選的一塊糖霜薑餅,此時正在他手指間悠悠散發著黃油和白糖的香氣,餅幹被做成了聖誕樹的模樣,色彩豔麗的糖漿一層層在餅幹上凝固成圖案。


  光是看,都感覺,會很甜的樣子……

  還沒入口就隱隱覺得牙齒開始抗議,平時在自助飲料機買飲料一般都是買無糖類型烏龍茶,口味意外老齡的夏油傑瞬間有點後悔相信甜黨的話,這個一看就很甜過頭。


  姑且還是吃了。
……

  哇哦,捂著嘴咽下去了的夏油傑發出無聲的感歎,那大概是比普通的曲奇餅幹的甜度大概超出兩倍的樣子,實在不該相信大甜黨的話,他有哪次是說太甜了的。


  “太甜了,有點拉嗓子,咳——”


  “是嗎,我是真的覺得還可以。”


  說著,五條悟又吃了一塊,見此情此景夏油傑不禁覺得牙齒再次隱隱酸痛。


  “還是少吃點吧,牙齒都覺得痛了,這個袋子裏的也都是嗎。”


  “嗯,姑且——說起來今天她們倆怎麽這麽慢?結伴一起掉水裏了嗎?”


  一邊說著,五條悟一邊把身子往後一仰,腳一撐椅子的前兩條腿便暫時離開了地麵,開始隨著身軀的前後搖晃而發出吱呀呀的響聲 。百無聊賴中他把餅幹往半空一拋,呈半拋物線上升又下落的餅幹順遂的被嘴巴接住,哢吱哢吱齒間傳來將其咬碎的聲音。


  整個教室裏就他們倆個,剩下那倆女同學,至今無聲無息沒出現。一般平時,都是他們遲到的,而像咲良娜是個很守時間的主,像今天這樣他們都在教室裏閑聊很久了還沒出現的情況,至今好像還是第一次。


  像今天這樣沒有實地任務通知或是體能訓練的課程安排的時候,也不是假日之類的,他們一般都是按上學時間點到教室,咒高理論課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也有些自咒高畢業了後沒有走咒術師這條路的人在。


  唰一聲門再次被拉開。


  從腳步聲就判斷出來是夜蛾老師了,所以教室裏的倆人見到走進來的他臉上一點也不意外,不過——


  連夜蛾班主任都拉開門進教室了,咲良娜倆人居然還沒到!這可是大事故啊。


  “好的二人確認遲到無疑,來打電話好好提醒了。”


  往後搖晃的椅子猛的往前,噠一聲穩穩落在地上,不知為何表情略帶興奮的五條悟從兜裏掏出了手機,一副立刻要給遲到人士打電話的模樣。


  要怎麽嘲笑好呢——


  “硝子她們,是真遲到了啊?”


  夏油傑則一邊揉了揉脖子,一邊有些意外道。


  而聽到他們的話的夜蛾正道抬起頭來,語氣也有些意外的說:

  “五月七日同學和家入同學都請了四天的假。”自然就不會出現教室裏了。


  夏油傑:“.……請假?”


  五條悟:“哈?請假?”


  顯然從這二人現在如此意外的表情來看,他們此前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夜蛾還以為這倆人已經知道了呢。


  “她們倆連請假都一起?幹嘛了——”


  難道是受傷了?沒聽說啊。


  倆人對視了一眼,確認對方都沒收獲這個相關信息。


  夜蛾正道推了推他臉上的墨鏡,說:

  “啊,她們說請假跑去北海道了。”


  然後就批給她們假了。


  畢竟學生們想放鬆放鬆也能理解,正好現在這段時間稍微清閑點,而且,任務之類的又不是倚重於一年級生。


  “可能是忘了和你們講了吧,畢竟好像是臨時決定的,直接在開往北海道的車上電話請假什麽的——唉,家入同學也真是的,帶的連五月七日同學也跟著一起胡來了。”


  所以,你倆應該不是被孤立了,放心吧,不過,一個隻有4個人的班級怎麽搞孤立啊。


  五條悟:“.……”


  夏油傑:“.……”


  那就別故作深沉拍我們肩膀啊,搞得很不爽欸。
……

  “阿,阿嚏——”


  走在具有不同風情的美麗街道上的咲良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中招了嗎?”


  同行的家入硝子居然是以興致勃勃的語氣問她,似乎隻要她一點頭立刻就給灌自己調配的藥一般。


  “不,我覺得應該是被人念叨了才.……電話好像響了,我接一下。”


  嘟嘟一聲,接通。


  “你好,我是五——”


  「叛徒——!!」


  然後,接通的手機裏傳來了情感濃烈的控訴,伴隨奇怪的哢吱哢吱聲。
……

  夏油傑無奈的看那還真撥通電話吧啦吧啦開始說著的家夥。


  現在在把電話掛了後尤不解氣般把桌上兩袋餅幹全拆開,然後一口悶了大半。
……

  這股奇怪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然後,就看到五條悟他被哽住了。


  “唔咳咳咳傑你有水嗎——?”


  “沒有哦,說到底你為什麽一下子全吃了啊。”
……

  旅行,總歸是能使人開心的。


  短暫的拋卻現實的瑣碎和煩惱,領略不同於平常生活邊的風景,與他人的現實擦肩而過,特別是與喜歡的,相處舒適的人結伴而行,去嚐試各種各樣新鮮的東西,滿載而歸。


  從北海道回來後的咲良娜再見到五條悟的時候是在咒高內的某條過道上,當時咲良娜一眼看到他後便舉起沒有拎著袋子的手來打招呼,結果就看到打招呼的對象一個扭頭好似沒看到一樣走了。


  “.……”


  不,怎麽可能沒看到。


  放下手的五月七日咲良娜無語,起步,小跑,一個猛衝,頭直直往他後背撞過去。


  “為什麽故意裝看不見啦!我明明已經在電話裏道歉了吧。”


  “不,就那道歉可彌補不了我和傑被你們就這麽冷酷拋下所受到的傷。”


  “太誇張了,明明夏油都說不必介意了。”


  “那是在跟你們假客氣呢,之前他可是因為感到被孤立而哭了哦。”


  (莫名被抹黑名聲的夏油傑:“.……喂——”)

  “哈哈我不信。”


  五條悟自上而下看著眼前的咲良娜,天氣漸冷,她圍上了一條磚紅色的針織圍巾,一頭黑發已經長到過肩的長度,分兩邊紮成了小辮,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暖色調圍巾的映襯而多了一抹暖色,眉眼因為笑容而舒展開來,那笑容又燦爛又可愛,像化冬的雪,綠枝的紅串,看上去連觀者都不由覺得暖洋洋的,實在是十分滿分,足以刊登在雜誌上的笑容。


  他側開了臉,看向旁邊庭院那滿是寒意之樹景,嘟囔了一句。


  “.……你們,玩得挺開心的嘛,啊啊北海道果然很有趣對吧知道了知道了哼。”


  “——?”


  “臉上表情,都樂得開花了。”


  整個人也顯得興衝衝的,像是吃了十倍糖一樣連氣息都充滿舒適多巴胺。


  咲良娜眼睛亮了亮,似乎還真早就想說是一說她北海道之旅的快樂了。


  “啊,確實很有趣,小樽那邊一條街全是玻璃工藝品,劄幌的雪景很漂亮,有種叫雪饅頭的西洋改良點心,裏麵是冰淇淋餡隻能現做現吃,不過仔細想想就是冰淇淋呀,還嚐試了雪景溫泉——確實都十分有趣,這樣不帶目的和同齡人去旅遊好像還是第一次,隻是,在中間好幾次的時候會在想——”


  咲良娜笑起來的時候,蘋果肌會鼓起,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狀,讓人想起各種柔軟的事物,像冬天烤的膨脹起來的年糕,夏天被流動的溪水泡著的野果,秋天大片的野樹林,春天野餐的籃子,心也會因此而一同柔軟起來。


  她的臉上極少出現過大笑大悲之類的表情,總是克製的,約摸總是考慮很多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的。


  仔細想來,這種極燦爛的笑意似乎都不常在她的臉上見到,但咲良娜是會笑的,各種各樣的笑,因此,不由鬆了口氣。


  手指無意識動了動。


  接著,就聽咲良娜繼續說著。


  “隻有我和家入兩個雖然也很開心,但總覺得還是有遺憾,看到新奇美麗的東西也會在想呀可惜你們沒有一起看到,而你們看到了又會有什麽想法呢,如果是四個人一起就好了,如此這份開心就不僅隻是2倍而是變成4倍了呢。”


  當然,還有一些些拋棄同伴的愧疚,不過很快就被旅行獲得的更大快樂覆蓋了就是,不過這個就不用說出來了,而且,隻有兩個人的旅行也玩的很開心就是啦,當然這個也是現在要是說出來感覺就要壞事。


  “所以,果然下次我們4人一起結伴去旅行吧。”


  咲良娜笑著總結道。


  五條悟那微微張大的眼睛裏無比清晰的映著屬於他麵前的人的小像,說話間的霧氣在磚紅色的圍巾上飄散,黑色的發梢鍍著屬於冬日陽光的一層薄薄亮度,然後被其笑容感染出溫度,因為是很近的距離,連臉上細小的在陽光下略帶金色的絨毛也清晰可見,以及那瞳孔的螺紋。


  那屬於咲良娜的色彩,在視野裏不斷擴張。


  所謂的通感是怎麽回事呢?

  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吧,明明隻是看到了類似糖果的可愛顏色,身體的各種感官感知已經告訴大腦嚐到了甜味,充斥著血管,在心髒不斷循環充盈。


  那假作習慣性推墨鏡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落在嘴上,似乎是在阻止某些竟像是會突然如春筍從千重萬重泥土裏冒出一樣的話來。


  耳邊是心髒突突跳的鼓動之聲。


  “啊,還有。”


  五月七日咲良娜一偏頭,想起手上拎著的要給五條悟的東西來。


  “這是手信。”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上紙袋裝著的東西往上提。不知為何,明明剛剛的話題都是圍繞著「北海道」轉的。


  但當五條悟的視線順勢落到似乎是印著logo的袋子上時,「北海道」三字就這麽被視野模糊了,隻有頂頂大的兩個「戀人」歡脫跳進視野,無限強調存在感,似乎還在閃著熒光,一瞬間甚至好像還看到了幾個長著翅膀的小人在繞著二字手舞足蹈。
……

  ?!等等——??!

  “要說手信的話就是土特產了吧,總覺得你們應該不會喜歡當地旅遊特品神體大人限定(咲良娜給自己買了),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買吃的了。”


  咲良娜手裏拎著的手信正是那鼎鼎有名的的北海道戀人餅幹,因為太有人氣很多旅客排隊在買,因此花費了好一番力氣。順帶一提給夏油傑帶的手信因為他並不太喜歡甜口所以帶的是當地限定蟹口味的劄幌拉麵。


  “.……唔,哦。”


  像是被貓叼走舌頭一樣,此時此刻,五條悟竟沒再說出些什麽戲謔之話來,那接過手信袋子的動作竟讓這個連翹立的頭發梢都寫滿了桀驁不馴的少年此刻看起來平生生多了三分乖順。


  因而,咲良娜歪了歪頭,說道:

  “真奇怪呐,還以為你會說「就這麽兩袋餅幹就想收買我彌補我了嗎,那顯得我太廉價了至少要再來兩袋烤菓子.……」——之類的話。”


  語帶笑意。


  “哈哈,那還用說嗎,肯定不夠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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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絨絨的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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