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26.兩校交流會其二
作為身具接待任務的人員，庵歌姬自然掌握了此次東京校將會過來的人員名單及相應個人簡單信息。
說是簡單信息，也就隻有姓名性別和年級了，而按捺不住的二三年級裏的幾名男生已經跑來她這探了兩回，四年級雖然不參加，但也有來湊熱鬧的，看到來參加交流會的人員名單後瞬間興奮了。
「啊跟以前一樣一看過去都是臭男人的名字。」
「等等這兩個名字畫風完全不一樣啊。」
「是女生吧是女生吧都好可愛的名字——」
「我有了好好打這一場的動力了！」
「對女孩子要放水啦，打男的的時候多發力，說不定因此崇拜我——」
……
之類的。
去了個洗手間回來的庵歌姬當然是一人一個暴栗了。
說起來，這次兩校交流會其實也有讓兩邊學生互相認識交流一下的目的在，畢竟之後咒術界圈子抬頭不見低頭見，說不定還會有任務合作的機會。
並且聽說這次東京的一年生也會參加，六眼及無下限術持有者，以及咒靈操使，年紀輕輕已經在術師界頗有名氣了，之後外來必定也不可限量，可能這次的交流會沒那些笨蛋想的那麽容易，至少容不得掉以輕心。
身著行燈袴與白衣，手執長傘的庵歌姬提早了十幾分鍾在京都咒高校門前等待那載著一車東京咒高師生的專車到來，與她一同在等的還有校長以及負責對戰的領隊老師。
天邊烏雲更明顯了些，夏季的氣候就是如此，下午容易聚起雲來下雨。
遠處傳來兩聲有節奏的喇叭提示之聲，載著客人們的龐然大物越行越近，慢慢在門口刹車停下。
先下車來的是東京隊的領隊老師，亦是東京校區新任校長之職的考察對象，夜蛾正道，隨後其帶領的學生們也有序的接二連三從車裏下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在相繼跳下來後，皆不由伸手伸腳活動了一下，以示對車裏施展不開的空間的不滿。
啊，這倆個應該就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了吧，無下限術使和咒靈操術使。原地站著等這些動作稍慢的一年新生，庵歌姬想著。
“你倆動作好慢啊，硝子，咲良娜。”
接著就聽那一頭如獅子鬢毛的白發少年朝車裏喊到。
對了，眼前才二人，應該還有兩名女一年級生。
而後果然，隨著那少年的喊聲，自動滑閉的車門再次傳來響動。
兩名女生先後差了一步的距離相繼走下車來，先的那個穿著夏式咒高製服及配套短裙，留著學生頭，右眼眼角一顆淚痣。後一步的女生同樣穿著夏式咒高製服，稍有不同的是下裙是百褶裙製式，一頭黑發略有不乖順之處隨風翹起，近來長長許多的劉海中分散開，鬢邊略有碎發，露出清晰的眉眼來。
這時才瞧清眼前這名自黑影走出，身裹黑衣的年輕女孩膚色是略帶陰鬱的青白，臉上沒什麽血色，嘴角微微抿平，眼角微垂，其山根側，右眼眼下正中皆有一顆黑痣，整個人像雪中要消融的露珠，山穀的新月，帶著似某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安靜氣質。
那是突兀又隱秘的，不同尋常的。
第一眼瞧去還以為兩名女生是什麽姐妹關係，有些相像，但正眼一瞧卻又發現實際上大不相同。
最後出現的少女視線越過她的同伴們，望向了庵歌姬，與一副在等待他們的姿態的庵歌姬對視上了。
讓人想起舊風畫中手掀起垂著的門簾露出臉龐來的貴女。
然後，化作新月，麵不帶怯，嘴角上揚，眉眼間也一同浮現春撫般的笑意來。她朝庵歌姬露出了笑，那大約是出自女生本身的良好教養與交往習慣所形成的本能，大家都是這麽做的，與人結識，同陌生人相處表露友善親和。
而當她露出笑意來，之前的某種奇異的虛幻感又像風化作細雨落回湖麵，身裹黑衣所為其帶來的某種沉鬱不再，轉而化為帶著超脫同齡人沉穩的溫和。
這是，那種天生就吸引目光的孩子，她的一舉一動自帶節奏，注視她的話就會輕易被她帶進那股輕緩的，卻絕不疲軟，仿佛底下暗蘊著某股巨大力量的節奏中去。
是什麽在驅使她，是什麽在促發她，是其本心麽，是大地的力量麽。
庵歌姬已經聽到角落藏起的那幾個家夥那不爭氣的抽氣聲了。
而順著那女孩視線同樣投遞視線過來的剩餘三人，那兩名男生敏銳度同樣不相上下，看了眼庵歌姬後眼神兩處四處一掃，那些藏著人的角落一抓一個準。
“.……”
因為都是同齡同性別的，所以一秒都不用就能猜到角落藏著的家夥們的目的想法，於是兩個男生眼露嫌棄之色。
挽著手，倆個女孩輕飄飄的掠過了那二人，朝那走前了兩三步迎上她們的庵歌姬。
“你好，是庵歌姬學姐麽？”
穿著百褶裙的女學生朝庵歌姬問道。
“咦？”
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的庵歌姬不由發出疑問聲，心底「啊被叫學姐了欸，跟那些臭小子們完全不一樣——」的滿足感一閃而過。
似乎是從其驚奇中那點你怎麽知道的神色裏了解了正確答案，女孩笑了笑，答:
“之前我提前問了下夜蛾老師，了解到京都這邊來接應我們的是庵學姐。”
“你好呀，學姐。”
而與其挽著手的另一個學生妹發型的女生隨後也向庵歌姬笑著打招呼。
因為交流會是兩日，她們必定是要在京都至少住上一晚的，作為班主任也是帶隊老師的夜蛾正道在接洽後必然對這些第一次參加這活動的學生們有不少交代，不僅是訓練方麵，還有生活方麵。
所以連作為迎接者的我的名字也提前問了並記下來了麽，這孩子未免太懂禮節了吧，這股作風一點也不東京派！不，她那些學弟們就算是在京都長大的，也總是一副毛毛躁躁急急忙忙的模樣。
庵歌姬清咳了一聲，說:
“咳，失禮了，我是負責接應你們的庵歌姬，接下來將由我帶你們前去住宿的地方，請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交流會將於明日早九時正式開始。”
然後就聽都走近了的四人也逐一報上了名字，他們是動作最慢的幾人了，夜蛾老師他們已經先行一步。
“之後詳細的若有什麽問題或者需求，邊走邊講吧。”
這樣說著，庵歌姬走前一步為他們帶起路。
……
問題有麽？還真有一些，比如說——
“學姐你已經是術師了嗎？”
對於家入硝子的問題，庵歌姬輕聲回答了兩句。
“哇好厲害，那級別呢——居然已經是準二級術師了呀。”
“準二級”
聽到那一問一答，放下包直起身的五月七日咲良娜也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啊對了，五月七日桑聽說是才入學一個多月的新人。
家入硝子:“對了，老師是不是還沒跟你仔細講過咒術師和咒靈的登等級劃分”
五月七日咲良娜:“講過了，隻是尚有疑問，咒術師的等級的話，是像考證一樣一級考上去的麽，隻能一個等級一個等級往上升麽？”
庵歌姬:“有評定任務和評定環節，還要有推薦人，這些會決定術師的等級是否可以成功上升，大部分人都是逐步上升的等級，當然也有例外了。”
一下子連跳二三級別的天才總是會冒出來的，無論是在哪個領域，她們咒術界也不例外。
站在安排給硝子和咲良娜住的房間裏，庵歌姬耐心回答道。
還有其餘疑問嗎，能解答的她都會盡量幫忙解答的，畢竟她可是學姐嘛～
問題的話……啊，再比如說——
五月七日咲良娜想到了一個。
“交流會是整整舉辦一天的麽？”從上午到下午，然後一共兩天。
“一般是的。”
第一天是這些菜雞互啄式團體戰，兩校學生各為一組，在作為戰鬥場地的森林中還會放進些作為兩組的得分點的咒靈獵物，其實並沒有限死一個結束時間，一般其中一組悉數被打倒，或者咒靈全部被找出消滅就視為結束，再按人頭及得分計算兩組究竟哪方才是勝者。
所以實際上一方獲勝就可以結束了。
少年人心性，實力基本差不多，一般一會麵基本肯定打起來，打得有來有往便越來越上頭，而按以往習慣，這種情況下大家時常會忘了咒靈，打得難舍難分，先幹掉對方，再狩獵咒靈——這種事時有發生，聽說以前最長是一次比賽說是拖到了下午四五點才結束，個個饑腸轆轆。不過以前也有出現因為一方的戰術製定的不合理，被打散圍剿結果一上午不到就結束了。
這次參加的人員據說實力都不會差，夠打上好幾個來回了應該，而且那幾個心花花的小鬼，難保不會看到女孩子漂亮就放放水，所以才預測應該會進行好一段時間。
五月七日咲良娜:“所以一方獲勝了就可以結束了呢，我明白了。”
家入硝子:“如果拖到中午就有點討厭了，我想好好吃飯呢。”
五月七日咲良娜:“嗯，附議，果然還是快些結束比較好，明天氣溫又會上升兩三度，一身汗總是很難受。”
庵歌姬總覺得，這看似普通順暢的對話裏，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之處。
究竟是什麽呢，她感覺到的那微弱異樣感。
……
然後，在第二日目睹所謂大型的崽被教做人現場裏，庵歌姬總算明了了昨日那點不明異樣感是啥了。
那個五月七日同學所說的話，說的太過篤定自然了，她不是說「如果能快點結束就好了呢」，而是說「還是快點結束比較好」，其間意思，天差地別。
那些個傻子還說要給漂亮女孩子放水呢，完全就是在被徹底教做人了啊。
而在顯得有些驚訝的樂岩寺校長旁邊，夜蛾正道的表情則有些過於淡定了。
還能怎麽驚奇？早就有所預料了。
確定結束後，家入硝子看了看手表。
“離吃飯還有兩個半小時欸，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解散去京都哪裏逛逛呀，叫學姐也一起去玩吧。”
拎起丟在場外的手提包，五月七日咲良娜同打著哈欠說他比較想回去補覺的五條悟一起走來，回家入硝子道:
“這個要看老師的發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