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幽禁

  葉宗隹的近侍江源眼睛有些發紅,葉藺看著睡著了的葉宗隹,歎了口氣。


  “請過院首來看嗎?”


  ”吳院首這幾日都未曾來過太醫院,說是身體抱恙。”


  江源伸手揉了揉眼睛,“況且陛下除了咳症之外其他什麽症狀都沒有,精神看著也很好。”


  葉藺皺了皺眉頭,“本王去一趟吳府。”


  說著便轉身離去了,江源看著葉藺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斂去了幾分。葉藺走後沒過多久葉憧就來了,腳步匆匆,見江源在門外守著便停了下來。


  “參見太子殿下。”


  江源衝他行了個禮,葉憧點了點頭,“父皇情況如何?”


  江源聞言不語,隻是搖了搖頭,“陛下吃過藥這才剛睡下,這咳症愈發嚴重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聽著江源的話,葉憧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太醫怎麽說?”


  “太醫院那群人學術不精,都說陛下是得了癆症,要將他隔離呢。”


  一說到太醫院江源就來氣,陛下這病除了咳嗽也就沒有別的症狀了,那群庸醫居然全都說得了癆症,這不是學術不精是什麽。


  葉憧挑了挑眉,“癆症,這……”


  江源看著他,“莫不是殿下相信了太醫院那群庸醫的話?”


  “這,江公公你也知道,父皇所有症狀都與醫書上記載的癆症一模一樣,氣虛多喘,四肢無力,嚴重者甚至還會咳血,你想想父皇可曾有過這些症狀,本宮這也是為了宮裏其他人的安全著想啊。”


  江源有些錯愕,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憧,“殿下!你怎麽可以……”


  話說到一半他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葉憧的身後已經走進來了不少帶著武器的侍衛,在他身後站成一排。


  葉憧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江公公放心,本宮會請來名醫替父皇診治,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不過為了宮裏其他人的安全,隻能暫時先委屈父皇了。來人啊,將養心殿圍起來,隻準進不準出。”


  那些侍衛得令立刻就將宮門鎖了起來,江源指著葉憧說不出話來,隻能看著他離去。


  葉宗隹得了癆症被太子葉憧隔離在養心殿一事一下子就傳開了,有人罵葉憧不孝,也有人讚成他的做法,畢竟那是會傳染的癆症,自然是要關起來的,不然傳染了更多的人造成瘟疫那他們的陛下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葉憧這麽做也是為了方永的未來著想。


  朝臣們也是各抒己見,誰也不肯相讓,外頭怎麽罵都影響不了葉憧,他現在眼裏隻有那好好至上的位子。


  隻要再忍耐些時日,蠱蟲啃噬盡葉宗隹的髒腑,或者他爬著來求他,求他給他解藥。


  寧河現在一旁看著麵容扭曲的葉憧,眼神裏滿是複雜。


  被密封著不透一絲光線的屋子裏,下人舉著燈籠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賀崇安手裏端著一個琉璃瓶,瓶子裏是那隻顏色絢麗的蟲子,比第一次見時明顯長大了,瓶子的空間小了一大半,很快就容不下它了。


  蟲子依舊是懶洋洋的樣子,賀崇安屏氣凝神的看著瓶子裏的動靜,屋裏的溫度不高,但是額角有一滴豆大的汗順著他的臉頰低落在地上。


  他咬了咬牙,拿起了一旁的銀製小刀劃破了手腕,鮮血立刻就滴入了琉璃瓶裏。


  那隻蟲子像是得了什麽極其歡喜的東西一樣,開始變得異常活躍了起來,它在鮮血裏打著滾。


  賀崇安取血的姿勢維持了好久,直到他的臉色發白,雙手微微顫抖他才停止,他將那盞琉璃瓶放進了一個小木箱裏,用銅鎖仔細鎖好,一臉嚴肅。


  下人攙扶著他離開暗房,他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來的一樣濕透了,額頭上還在不停的冒汗。


  “萬蝕蟲……”


  他抿了抿幹澀的唇,“它的母蠱有異”


  說完就昏了過去,眾人將他扶回了房裏安置好,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哼了一聲,“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族長這麽做也許是有他的道理。”


  另外一個長相文雅的男子出聲反駁,那賊眉鼠眼的男人嗤了一聲,“萬蝕蟲的母蠱成熟期最長,這是整個苗疆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人盡皆知的事情。想要催熟蠱就要用鮮血養成,萬蝕蟲最是貪婪,就算是放幹了他全身的血也不見得一定會成熟!”


  這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萬蝕蟲性婪,母蠱成熟後乃是千金都難求一兩的藥材。萬蝕蟲分為子母蠱,養育條件更是嚴苛,要讓子蠱食盡一人髒腑後取回讓母蠱蠶食掉才能夠真正培養出極品的萬蝕蟲。


  可是因為這個辦法實在太過於殘忍,已經被明令禁止使用了,平日裏他們都是用動物的髒腑替代的,雖然培育不出極品,但是成色也不會太差。


  如今賀崇安居然為了那什麽勞什子的榮華富貴,不惜重新啟用這麽殘忍的方法,還用自己的鮮血去催熟母蠱。


  嗤,可笑。


  小院外,宋蝶臣倚在牆邊看著院牆的青瓦發呆,突然巷口處傳來了動靜,他側身躲到了暗處,宋寒如抱著一大束的梅花從遠處走來,她的發髻上簪著那對山茶步搖,宋蝶臣神情變得柔和了起來。


  一直到她進了院子很久,他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心裏雖然有無數個想法想要去驗證,但還是忍了下去。


  罷了,現在不太平,起碼要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過去之後再來也不遲,他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夜裏,順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一早起來入眼可見全都是白茫茫的,雪下的不大,隻是在地麵上蓋了薄薄的一層,還沒到到中午的時候就全部都化了。


  吳茵茵難得的沒有窩在屋子裏,而是跑到了嘉樂樓去找夏苑霆。


  她披著淺蔥色的鬥篷,粟裕在她後頭撐著擋雪的紙傘,可能是因為雪化了更冷,她的臉頰看起來紅撲撲的。


  夏苑霆剛從城南談完了生意回來,就看到吳茵茵懶洋洋的靠在窗前,手裏捧著一杯冒著白氣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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