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嬪妾聽聞,聖上已來了非常久。”芸青有些心不在焉的講道,隻想找個話題刺探他此時的態度。


  “恩。”皇上應音,他神色有些慵懶,由於隨意歪在鳳榻上,身下的龍袍也是有著褶子的印跡,可他卻絲全無覺,而是顯的有些小心謹慎的瞧著芸青那雙淡漠的眼睛,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聖上上午至今,還未用膳吧,嬪妾已令曼兒去傳膳了。”芸青心尖更加困惑,柳眉目不禁的微黜起來。今日的崚夜軒亦是不對勁,可是至於哪兒不對,她卻講不曉得,興許是他自來全都不曾這般吞吐過,亦是不曾露出的心虛遮蔽的神色吧。


  “嬈兒。”皇上忽然張口,芸青抬眼看向他,卻見他有些不自然的伸出手攥住了她柔軟纖細的小嫩手,眼色深幽,卻隱現趔趄掙紮的道:“嬈兒,你便沒話問寡人麽?。”


  芸青挑眉,隻覺的稀奇,可卻見皇上眼光有些錯亂的看向別處,道:“實際上,那塊免死金牌會在顏兒手裏,隻是由於她纏了寡人十幾日,總是要寡人陪著她,說她不敢一人待著,更把寡人先前許的承諾取出來哭訴。因此寡人耐不住她的揪纏,隻可以把免死金牌給她,以安她的心,也免的她再來揪纏。你知道,她和寡人是青梅竹馬的結發夫婦,也曾經為寡人險些丟掉了性命,因此寡人不可以丟下她不管。”


  皇上講完,似有些緊張的瞧著芸青,而芸青則是狐疑的瞧著他,滿臉迷茫的模樣,似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起這。


  “唉……。”皇上忽然歎息了一下,隨即兩手一收,便把芸青嬌小的身子納入了懷抱中,把她腦門按在自個的心口,閉眼道:“嬈兒,你是寡人的皇宸妃,你會一生全都陪著寡人,永遠全都不會離開的,對不對?。”


  芸青心尖一戰,她身體僵了一下,可是才要抬眼,卻給皇上摟的更緊。


  “嬪妾是聖上的皇宸妃,怎會離開聖上呢?。”芸青困惑的轉動著雙眼,講著口是心非的話。


  皇上真真的不一般了,他為什麽對自己說這一些?莫非,他對自己動情啦?還是,他身在這牢籠裏太寂寞了,因此要扯著她一塊?

  皇上聽了這話,身體微僵,隨即似有些欣喜的放開了芸青,一對深幽卻閃爍著喜悅的眼睛瞧著他,便如若一個十幾歲,往日的沉練內斂不複存在,他握著她的手,求證的問說:“真真的麽?嬈兒發誓?。”


  發…發誓?芸青感覺自個的眼皮子在跳,皇上轉變這般之大已要她覺的措手不及,可是如今還要她為這句‘山盟海誓’對天立誓?

  “嬪妾…發誓。”芸青眨了眨眼,有些言不禁衷的講道,可是即使萬般不情願,可麵上卻露出了如花綻放的柔媚笑顏,仿若沉淫在美滿幸福的青蔥少女一般。


  “那寡人便安心了。”皇上也笑了,可是那笑,卻有些詭譎。如若獵到了自個兒要的獵物一般開心,瞳孔深處閃爍著令人看不明白卻快慰的笑容。


  芸青瞧著皇上那幽沉的神色,忽然覺異常想笑,可是卻和自個的真心背道而馳,黯中全都想至對方於死地。並且,這倆人還是昆侖國的帝後。


  “寡人還是有些事兒沒處置,便不陪嬈兒用膳了,晚上寡人再過來。”皇上顯異常開心,他扯著芸青起身,笑著講道。


  “嬪妾等聖上。”芸青也非常自然的講道。


  “恩。”皇上應了一下,隨即垂頭在芸青的額前吻了吻,似寵溺的拍了拍她的頭,笑說:“寡人先走了。”,講著,便踏出了內殿,大步離開。


  芸青在皇上從自己邊上如風般的離去時,麵上的笑容就逐漸的退卻了,她抬眼看著那搖晃相撞的翡翠珠簾跟清風拂動的金黃紗帳,瞳孔深處的溫度逐漸寒卻。


  他是怕她由於今日的事兒遷怒欣貴人,因此才來這兒上演這樣一出的麽?

  倘若是,那樣……。即使她知道帝皇薄情,隻怕也是要憂傷了,並且,欣貴人還是要死的更快了些。


  “噢。”曼兒一副若有所悟的模樣,可卻非常奇怪的轉望芸青,笑嘻嘻的道:“那主子要這架琴幹嘛呀?……主子會扶琴?。”


  芸青一笑,在相府時,寒重為把她教育成才德雙全的皇宸妃,琴棋書畫自然而然是少不了的。起身,款步走至鳳尾琴前,抬掌小嫩手輕扶那柔韌的琴弦,輕柔的撥動幾下,隻聞那琴音悠揚,因此她即興彈奏了一曲《愈人歌》。


  可是如今想象,興許是在崚夜雲的心尖,也是有如那愈女一般衝破世俗的渴望吧。


  曼兒托這下顎在一邊聽的如癡如醉,似沒料到小皇宸妃居然還是有這般才藝一般,然,恰在她沉醉的當真不知今夕何夕時,芸青的琴音忽然戛然而止。


  芸青驟然抬眼看向殿宇外,神色緊繃,而殿宇外也是在此時,傳來了一陣拍掌的聲響。


  “妙極,妙極,不愧是昆侖國富有傳奇的小皇宸妃,果真是才華出眾,心比一般那。”,殿宇外,一陣沉練的步伐不徐不疾的他進來,卻是一個低醇的男人聲響。


  芸青眼色微狹,曼兒則是驚異的站起身。


  這交泰殿裏怎會有男子?

  珠簾晃動,紗帳斜飛,搖曳的燭火忽明忽黯,可見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發束金冠,滿身霸氣的霸氣男人非常大方的踏進了內殿,他一手搖晃著扇子,眼色幽邃帶笑的瞧著斜睇芸青,唇邊染笑,可那笑容卻令人非常不舒爽。


  “你是誰?怎會在後宮裏?。”曼兒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瞧著這大搖大擺走進內殿的男人,隨即本能的擋在芸青麵前,大喊道:“人呢?宮外的人全都去哪兒啦?。”


  “不必叫了。”芸青忽然淡微微的張口。


  曼兒一驚,她回頭緊張而困惑的瞧著芸青,瞳孔深處滿滿是不解。


  那玄袍男人見芸青這般淡漠鎮定,也輕輕一愣,可隨即隨時更為放肆的大笑起來,他負手而立,英姿挺立的模樣足以令數不清女子尖叫失魂,可是,這兒卻不包括芸青。


  芸青淡漠的抬眼望向男人,丹唇微啟,道:“齊皇太子不是已回齊國了麽?。”


  齊…齊皇太子?曼兒大驚,震愕的看向那名俊俏邪氣的男人,嚇的呆住了。


  齊皇太子戎狄是昆侖國最忌憚的人,其人陰險狡詐,手腕兒非常,這是整個昆侖國子民都曉得的事兒,因此即使曼兒曾經身在掖庭也曾聽聞過這人的大名。可是,她咋全都沒料到自個居然能親眼見到這人。


  “噢?。”芸青揚起柳眉,齊戎狄瞳孔深處那類掠搶另她非常不舒爽,因此她隻寒嗬道:。”倘若齊皇太子來這兒,隻是為一睹本宮的樣子,那樣皇太子如今應當回去啦,南伯侯年老,齊皇太子不陪在邊上,莫非不怕他老者家有非常大危險麽?。”


  齊戎狄雙眼驟然狹起,他望進芸青那雙幽邃而危險的眼睛,心尖卻是更加的興奮,他嗬嗬的笑起來,不單不肯走,反倒更加的貼近芸青,笑說:“皇宸妃主子聰慧無雙,名滿四海天下,昆侖皇可真是豔福不淺,可是皇宸妃料來也清楚,聖上的心,可是在那一位和主子同樣齊名四海天下的欣貴人身上,主子這般冠絕四海天下,倘若這般遷就,豈非令人扼腕?。”


  原來是來拉攏她的,芸青長睫一戰,悠悠然的抬起手托在精美的下顎上,笑顏如花的道:“噢,那依齊皇太子的意思,本宮應當如何是好呢?。”


  齊戎狄見芸青露出這樣的神色,不禁更為欣喜,認為已說動了芸青,因此忙旁敲側擊的道:“皇宸妃主子才絕四海天下,相信不管走至哪兒全都可以變成萬人敬仰的神明,因此即使離開這紫禁城又可以怎樣,倘若皇宸妃主子不嫌棄,臣下樂意以一國之富傾於主子。”


  “你是說,要我跟你走?。”芸青挑眉,神色天真。


  。”倘若皇宸妃主子不嫌棄的話。”齊戎狄也毫不遮蔽自個的野心。這樣的女孩,擁有這般冠絕四海天下的才華,可以利用便不可以手軟,倘若不可以利用的話,那便隻可以…殺!


  “噢,齊皇太子的意思本宮明白了,隻是本宮還是有些困惑,本宮做這堂堂中原大國,稱霸四海天下的昆侖皇宸妃覺的遷就,要人扼腕的話,那去你齊國那手掌大的地兒,豈非要給四海天下人笑話啦?。”芸青眨了眨眼,非常寒靜的分析。


  這女孩是太過有腦子,還是愚蠢?他已講的那般明白,可是她卻……莫非,她在裝蠢?


  齊皇太子瞳孔深處銳光閃過,仔細的端詳著芸青那張天真嬌小的臉,卻愈看愈令自個的茫然,隨即他索性咬了下牙,道:“稟告聖上便不用了,聖上日理萬機,哪兒還顧的上這一些,既然主子不樂意,那臣下也便告退了。”


  講著,齊戎狄眼狹了狹,有些忿恨的轉頭躍出了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呼……。”曼兒呼出了一口氣兒,嚇的癱軟在地,而芸青卻笑的花枝兒亂戰。


  這齊皇太子真是有意思,居然想收買她。隻是由此可見,齊國確實有逾愈朝綱,謀權篡位之心。


  “主子,婢子全都快嚇死啦,你還笑。”曼兒有些埋怨,瞳孔深處滿滿是驚懼,可芸青卻揮手安慰她,道:“沒事兒,這兒是昆侖國的紫禁城,你駭怕什麽?。”


  “咋可不怕呢?他可是一個男子呀,而且還是齊國皇太子,對了,主子,我們要不要稟告聖上,要禁衛軍捉拿齊皇太子呀,他可是個陰險的人。”曼兒有些口吃,講話時更為不住的咽口水,可見是真真的給嚇到了。


  “不用。”芸青笑著搖頭:“這一件事兒頂好誰全都不曉得。”


  “為什麽?。”曼兒黜眉,她不明白芸青的意思,齊皇太子是何等人物,不捉拿,莫非等著給殺麽?更何況這一件事兒如果傳揚出去,皇宸妃的名聲可就毀了。


  “由於即使你去稟告了,也是沒人能證明已離開汴梁十幾日的齊皇太子會忽然在紫禁城裏出現。”芸青歎息著講道,齊戎狄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必然是有十成的把握悄然無聲的離開紫禁城,不留下一點印跡。


  因此,倘若他們如今興倉促的去稟告說,見到了齊皇太子,隻怕隻會遭到質疑跟談論,屆時不要說捉拿齊戎狄,隻怕自個的名聲跟性命全都保不住。


  曼兒聽了,有些驚異的張大雙眼,可隨即又似想到了啥,更為激動的道:“可……可他句句話全都好象是要打主子的主意呀,倘若他為毀滅證據,而要滅口的話……。”,曼兒頓住了,隨即猛地捂住了自個的嘴兒,立馬打了自個兒一耳光,道:“我這張嘴兒,全都講一些說啥呀,主子吉人天相,咋可能有事兒呢?。”


  “嗬。”芸青瞧著曼兒激動的模樣,不禁失笑的搖頭,可卻一本正經的道:“這倒不會。”


  曼兒垂下了腦袋,她神色有些淒然,顯而易見是沒料到自個離開了那灰黯肮髒的地兒後,竟又入了這樣一個黯潮洶湧,殺機四伏的宮廷,因此一時當中,悲從中來,竟掉出了兩嘀淚水,可卻仍然堅決的道:“皇宸妃主子安心,婢子不會講出去的,婢子的命是主子救的,因此婢子所有全都聽主子的。”


  聽見這樣貼心的話,芸青是感動的,因此便扯起她的手,道:“蠢丫頭,本宮起先救你出來,是由於在那地兒,你是唯一一個有存活信念的人。因此,你往後也是要這樣活著,不要總說你的命是本宮的,你的命是你自個的,應當由你自己主宰。”


  “自己主宰?。”曼兒更為驚異。


  芸青點了下頭,非常中肯的道:“對,自個主宰,用所有手腕兒去的到你要的,不要為任何人活著……。”


  曼兒愣愣的瞧著芸青,驟然咬住了自個的下唇,久久不語。


  “皇宸妃主子,應當歇息了,明天再練吧。”曼兒有些心痛的瞧著芸青那給厚厚布帛,道:“是應當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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